谢辞酒停住脚步,在廊下昏黄的灯火中回首看向银霜。
她面色平静,语气却格外认真,“银霜,这花是母亲寄身,不管是你还是红雪,我不求你们待她如生前恭敬,但这些话,我不想再听第三次,明白吗?”
银霜打量了那花几眼,心里发苦,小姐这是铁了心啊。
“……是,奴婢明白了。”
谢辞酒叹息一声,继续往前走,“若非心有不舍,死有冤屈,母亲又怎会在此处徘徊不去?”
银霜一愣,这话好像也有道理。
“我又如何能不成全她呢?”谢辞酒垂眸可以说是温柔的看着燕知回。
银霜微微动容。
燕知回:……
他心里也苦,但他说不出来。
好在正厅就在眼前,谢辞酒没有再说什么。
江津面沉如水的坐着,江路坐在他手边,“爹,你在想什么?”
江津紧抿着唇,好半晌才说:“杀手,这个时候,谁会派杀手来刺杀小姐?”
“说来也是巧,今日恰好是百日之期最后一天,小姐明日就该动身上京了,难道是不想让她入京?”
“可是她入京无论对谁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
江路思来想去,觉得这个道理说不通。
江津也是想不透,“所以,才让人头疼啊。”
“江叔无须头疼,想杀我的人,无非就是为了兵权。”
谢辞酒从门外走进来,银霜识趣的没跟进去,在门口守着。
“小姐。”
江津和江路站起来,谢辞酒摇头:“坐吧。”
“小姐怎么还抱着这花?”江路不解。
谢辞酒把花放在桌上,“这算是母亲的遗物,所以我格外珍视。”
江路:“哦,小姐莫要难过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干巴巴的安慰了一句。
谢辞酒看向江津,“这批杀手武功极高,不像是江湖上的门派,倒像是什么人豢养的死士。江叔可抓到活口了?”
江津闻言面露愧色:“没有,他们反应极快,被抓后就直接自尽了,根本来不及阻拦。”
这无疑印证了谢辞酒的猜想,她眸光冷凝,“这个时候要我的命,无非是打得两个主意,要么是压根不想让我入京,斩草除根,要么是想挑起北境和京都的矛盾。”
这一番话瞬间点醒了江津,他右拳猛地砸在左手心上,“对啊,末将怎么没想到?小姐身死,我们第一反应肯定觉得是京都的人做的,王爷刚死就对小姐下手,将士们心里肯定存着疙瘩,若有人这时候煽动,很容易收买人心。”
“好恶毒的心思!”江路厌恶的皱了皱眉。
“不过这也只是我们的猜测,究竟是哪一种犹未可知,但如此一来,更坚定了我去京都的心。”谢辞酒站起来对江津说:“江叔,明日召集人手,随我入京。”
“是,人已经找好了,只待小姐一声令下。”
“好。”
燕知回默默的听着,脑海中有什么东西极快的闪过,他努力的去抓,却没抓住。
正巧这时院外又传来了动静,红雪提着裙摆匆匆进来:“小姐,锦衣卫的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