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酒挑眉,“这位大师是在说我?”
老者颔首:“是。”
“可我不信佛。”谢辞酒抱着花盆仰头看向钟声传来的方向,“月钟又是什么?”
“不是信佛才能与佛有缘,施主是有慧根的人,天生就佛缘深厚。”
“大师从哪里看出来的?”谢辞酒笑了下,自嘲的说:“曾经有位高僧还说我七情缺失,天生凉薄,这难道不是矛盾?”
老者摇头:“非也,月钟乃是自古流传下来的,极有灵性,若非有缘人来,不动,不响。”
他感慨的说:“贫僧自幼在这此处长大,从未听钟响过,今日是破天荒头一遭。”
谢辞酒沉默,有这么离谱吗?
燕知回探出叶子瞄一眼,月钟立于半山腰的亭子里,周围无人,但钟却轻轻的晃动,迎风而响。
他分出神识探查,还真察觉到了几分神性,制造这钟的必然不是凡人。
“大师,我家郡主是来此地借宿的,不知你们这里的禅房可够?”
银霜见老者盯着谢辞酒的目光十分热切,生怕他劝谢辞酒出家,连忙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原来如此,诸位施主请随贫僧来。”老者也不强求,笑着在前面带路。
“多谢大师。”谢辞酒冲他点点头,带着江路他们跟着老者往后山去。
流云寺原本没有这么大,但这些年来的人越来越多,朝廷拨银扩建了一下。
禅房占地极广,别说他们这一百三十人,再来一百人也绰绰有余。
“女施主住东院,男施主住西院。”
老者指了指说:“若是有侍卫,也只能守在院外,免得惊扰院内贵人。”
“好。”谢辞酒点点头对江路几人说:“你们去西院休息吧,不用你们守着。”
“是,那郡主小心。”
江路丝毫不拖泥带水,转身带着自己的人就走,慕容文迟疑片刻,也跟上去。
老者问谢辞酒:“施主,你与我佛如此有缘,不去大殿求个签吗?”
谢辞酒疑惑:“求什么?”
“阿弥陀佛,自然是求心中所想。”
谢辞酒摇摇头:“我心中所想非神佛可救,罢了。”
“施主豁达,既如此,贫僧告辞。”
“大师慢走。”
谢辞酒目送大师离开,抬步进了东院。
……
晚膳后,谢辞酒坐在房间里闭目养神,燕知回被她放在窗边透气。
透到一半,燕知回心念一动,花叶都立了起来。
有人来了。
下一瞬,有幽香自窗边飘入,谢辞酒长睫微颤,陷入了沉睡。
难以言喻的气息弥散开来,白色的流光从四面八方汇聚,最后化成一人。
“元洄神尊,好久不见。”
冥冥子摇着蒲扇笑的见牙不见眼。
燕知回叶子向下一卷抵在花枝上,无声的说:你来做什么?不对,你居然还敢来?
看着那硕大的花微微上扬,两片叶子却卷了起来,冥冥子莫名觉得他在叉腰。
不愧是元洄神尊啊,做花都这么傲娇。
“哦,我忘了你现在不能现身,也不能说话了。”冥冥子说着一挥手,解了燕知回的禁制。
刹那间华光满室,燕知回从花里脱身,以人形立于冥冥子面前,“我就说那老和尚怎么神神叨叨的,原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