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一会儿猛地摇摇头:“不不不,她是我们的敌人啊,要是她这么厉害,我们现在帮了她,以后她反过来对付我们怎么办?”
江路脸色一变,又厉声道:“她心黑手毒,等利用完我们过河拆桥,我们可没地方哭去啊!”
谢辞酒摊开宣纸,提笔开始写信,头也不抬的说:“过河拆桥谁不会,我们不等她过河就先拆了,让她过不去不就完了?”
江路诧异:“啊?”
谢辞酒却没有再多解释,写完信交给他:“给江叔带过去。”
“哦,是。”江路回神接住信,问她:“那郡主后日去茶楼,我送你去吧。”
“嗯。”
谢辞酒点点头,江路这才出去。
……
二月初八午时,谢辞酒如约来到怀江茶楼,江路赶车,今儿他们没带多余的人,就他们两个外加一个看不见人影的燕知回。
“你在这儿等着,要是看见什么可疑的人,第一时间上去告诉我。”
谢辞酒下马车的时候低声和江路说了一句。
江路颔首,斗笠下的一双眼睛,锐利的盯着周围。
谢辞酒神态自若的进了茶楼,很快就有小二迎了上来,见她气度不凡,立刻谄笑着轻声问:“这位小姐有预约吗?”
谢辞酒余光扫过大堂里的众人,不紧不慢的说:“白鹭雅间。”
“哦,原来是小姐订的,这边请——”
小二听到“白鹭雅间”四个字的时候,眼神有片刻的变化,但很快就遮掩了过去。
“有劳。”
小二在前面带路,谢辞酒跟在他身后,从容的穿过大堂,上了二楼。
“那小姐是谁啊?竟然一出手就是白鹭雅间?”
“不知道啊,穿的也不像很有钱的样子。”
“一看你就没见识,那小姐穿的虽然素净,但从头到脚,没有一件是不贵重的。”
大堂里一个商人模样的中年汉子笑着说:“且不论那小姐风度如何,单说她头上的簪子,一看就是极品和田玉,有价无市的那种。”
“嚯——”
众人惊叹。
这还没完,商人得意的继续说:“还有她身上衣裳的料子,看着是不是顺滑如丝,皎洁如月?”
“好像是?”
“那就对了,这是边陲小国进贡的贡品,名叫月光锦,一年都凑不出十匹,你们说珍不珍贵?简直是你们有钱都不配有的东西!”
“啊!”
大堂里的人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看向楼上的目光隐含敬畏。
商人拍板下了定论,“更别说她身上那些配饰,就她这一身行头,别说包下最好的白鹭雅间了,就算是整个怀江茶楼,她都是能买得起的。”
这下没人再敢议论,该干嘛干嘛去了。
……
谢辞酒跟着小二到二楼后又七拐八绕的,最后进了一条隐秘的走廊。
“小姐,就是这里了。”
说着小二推开了门。
门一打开,就有幽香扑面而来,甜而不腻,可见香料珍贵。
谢辞酒却无心欣赏,她脚步微顿,耳边传来燕知回的声音:“没毒。”
她这才跟着小二走进去。
绕过珠帘,后面还有一扇屏风,小二停在屏风前,对着后面朦朦胧胧的身影说:“贵客到了。”
后面那人没动,摆摆手说:“知道了,退下吧。”
“是。”小二转头对谢辞酒说:“郡主有何吩咐尽管叫小的,小的在外面守着,保证无人过来。”
谢辞酒对他叫破自己的身份半点也不惊讶,能约在这里,肯定是皇后信得过的。
她点点头,小二就退出去把门带上。
屋内重归安静,谢辞酒也不着急,先在房内转了一圈,看看摆设。
屏风后的人想等她先开口,没成想谢辞酒这么沉得住气,快过去半刻钟了,就是不吭声。
屏风后的人反倒是坐不住了。
她紧张的直搅手指,犹豫着要不要说话,来之前皇后娘娘说让自己拿出架子,不要还没开始谈就先落了下风,不然到时候就不好办了。
可是……
她真的要撑不住了!
明明房间里有两个人,可谁都不说话,也不见面,连呼吸都变成了一种试探,她快要喘不上来气了!
屏风后的人百般煎熬,而屏风外的谢辞酒悠闲的不像话。
燕知回仗着自己没个人形,时不时的捏捏谢辞酒的脸,或者用手去量一量谢辞酒的腰。
谢辞酒一开始还由着他,后来被捏的不耐烦了,就按住他的手,揪住他手背上那一点肉,用眼神警告。
燕知回疼的微微吸气,然后捏着谢辞酒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谢辞酒:“!”
真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里面还有个人呢!
她伸手推了推燕知回的肩膀,事实上她现在也看不到燕知回的肩膀在哪儿,只是凭感觉,
谢辞酒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是这样的,随后她猛地反应过来,启唇咬在了燕知回
燕知回吃痛就退了回去。
他没皮没脸的靠在魏星眠的肩头笑个不停。
魏星眠绷着脸把还停留在那里的手抽回来。
燕知回也没用力,他就是看她闲得无聊,逗她玩而已,虽然被咬了一口,但还是挺开心的。
谢辞酒下意识的扭头看向屏风,恰好屏风后面有了动静。
背后之人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缓缓走出。
“郡主好定力,奴婢自愧不如。”
那一抹纤细的身影出现在谢辞酒视线中,虽然她头戴斗笠,穿着朴素,但声音没变,谢辞酒一下就认出她来了。
“水莲?”
水莲揭下头上的斗笠,冲着谢辞酒欠了欠身:“奴婢见过郡主。”
谢辞酒朱唇微勾,赌对了。
她转身靠在架子上,打量着水莲:“皇后娘娘派你来的?”
“是,奴婢受皇后娘娘所托,来为郡主答疑解惑。”
水莲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郡主请坐。”
谢辞酒点点头,在桌边落座。
水莲却忽然跪了下来。
谢辞酒一挑眉,没说话。
“不管真相如何,请郡主安静听完,不要迁怒皇后娘娘。”
水莲不等她答应,就一口气说了起来:“当初的宫宴,明面上是为两位王爷接风洗尘,实际上就是皇上设的一个必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