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面色骤然一变,五万大军骑马而来,断不可能一点声音都没有,周围确实太安静了。
“怎么回事?你做了什么?”他厉声质问谢辞酒。
谢辞酒摇摇头:“南疆二十万大军,可真正能听你调动的有多少?更别说,我手里还有北境的兵权。”
翼王脸色沉了下来:“你把北境的人调过来了?”
他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难道那些钉子被拔除了?
思及此,他终于浮起了事情脱离掌控的慌张感。
谢辞酒看着他眼里的阴鸷,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玉印,高举过头顶,扬声道:“安北王印在此,我看谁敢轻举妄动?!”
翼王哂笑:“沈风,还等什么?动手!速战速决!”
“是!”沈风也觉得不能再拖,迟则生变,当即拔出腰间的刀,先向着谢辞酒杀了过去,“我今天就来领教领教郡主的鞭法。”
谢辞酒却扬手把鞭子扔给了候在一边的秋兰,“鞭子就算了,免得人家说我欺负你。”
“哦?”沈风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郡主难不成要赤手空拳与我打?我可不想被人说胜之不武。”
“话多。”谢辞酒嫌弃的看他一眼,随后视线一亮,越过他看向了后面。
沈风一怔,扭头看去,却忽然察觉到了危险,他头皮一紧,猛地向后一仰,一柄长剑贴着的鼻尖堪堪飞过。
沈风心脏重重一跳,像是被人砸了一记重锤。
谢辞酒笑着抬手接住,轻轻的转了两下,拇指从剑柄刻的字上摩挲而过。
“用我的剑替我报仇,甚好。”
这声音?!
沈风和沈锦城几乎是同时扭头,见一人自园外缓缓而来,姿态悠然如闲庭信步。
“燕知回?!怎么可能?”
沈锦城惊呼,五官震惊到快从那张不甚出彩的脸上飞出去。
沈风更是难以置信到说不出话来。
文武百官呆若木鸡,基本没什么反应,他们今天受到的惊吓接二连三,实在是太刺激了,以至于他们现在看见什么都不觉得新鲜。
哪怕安北王夫妇当场复活,他们怕是也不会有太大的波动。
因为他们麻了,木了,束手无策了。
有些人苦中作乐,甚至欣赏起了燕知回的穿着。
一身玄色长袍,腰束锦带,衬的他身量颀长,如玉树临风。
头戴玉冠,墨发高束,英气逼人。
五官深邃而双目有神,不言不语亦有尊贵威严之感。
虎父无犬子啊!
“你怎么还活着?”
沈风见他越走越近,忍不住脱口而出。
燕知回瞥他一眼,剑眉微沉:“你都活着,我为何要死?”
“沈风,你狗仗人势,就当自己真的是南疆的王了?做你娘的春秋大梦!今儿老子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呸!杂种玩意,也配穿着南疆的铠甲?”
两名健硕高大的将军跟着燕知回进来,一见沈风就破口大骂。
沈风脸色顿时青一阵白一阵。
“你们——”
“别废话,还打不打?不打就滚下去!”谢辞酒飞身而起,持剑当头横斩而下,沈风登时顾不上燕知回几人,反手提刀格挡。
“铛”的一声,沈风的虎口震得发麻。
谢辞酒也手腕发酸。
力量这方面,她肯定是要差一些,不过她胜在灵活。
一击不成,她一脚蹬在马身上,后翻落地,反手砍向马腿。
沈风眸光一闪,立刻从马背上跳起,翻身落在谢辞酒身后。
谢辞酒半跪在地上,察觉到身后的风声,勾唇一笑,等的就是你!
她砍马腿不过是虚晃一招,千钧一发之际,她忽然左手换右手,剑身猛地掉了个头,被她反手刺进了沈风的肋下。
这一招太快也太出人意料了,沈风完全没有防备,被刺中之后,还愕然的看着谢辞酒。
谢辞酒起身一手擒住沈风持刀的手,用力一拧。
“咔——”
“嗯……”
沈风闷哼一声,抬腿踹向谢辞酒。
谢辞酒立刻抽身后退,俩人拉开距离。
短短几招,沈风就落了下风,还受了重伤。
翼王看在眼里,骂在心里。
真废物,连个女人都打不过,好在没有把他当做最后的底牌,不然他今天必输无疑。
想着,他转头看了白袍国师一眼。
“哈哈哈哈,沈风,你就这点能耐还想做定南王?做梦吧你!”
燕知回身后的大胡子将军大笑不止。
燕知回也弯了弯唇角,他的视线落在谢辞酒身上,一刻也舍不得离开,浑身狠劲的永宁郡主,美的让人心驰神荡。
另一位将军沉稳些,他低声问燕知回:“世子,我们不用去帮忙吗?万一世子妃受伤了……”
“我心里有数,先让她出出气也不迟。”
燕知回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刚好让不远处的人听个一清二楚。
群臣不知道该是说什么好,原来定南大将军今天来这的主要作用,就是给永宁郡主出气的?
还是你们这些有兵有权的人会玩。
沈锦城闻言倍感屈辱,他扯着嗓子喊:“你们还在等什么?上啊!”
他们带来的三千精兵闻声欲动,燕知回冷眼扫去:“我看谁敢?南疆北境十万大军在外,弓箭手准备好了,谁敢动,就地格杀!”
燕知回本就是南疆世子,南疆人对他天生就有顺从的心理,如今见他发狠,那三千人也不由得退缩。
沈锦城见叫不动人,自己提刀冲了上去,“爹,我来助你!”
竟是丝毫不觉得两个大男人对付一个姑娘有什么不对。
谢辞酒眉眼一厉,没等她出手,燕知回抬手取过将军手里的弓,拉弓射箭,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箭矢挟千钧之力破空而来!
沈锦城猛地回身格挡,燕知回第二支箭也追了上来,“嗖嗖嗖——”
三箭连发,沈锦城躲得过其一,躲不过剩下的两个,一只射穿他的大腿,一只射穿他的右臂。
“啊啊啊啊——”
沈锦城倒在地上惨叫不止,嫣红的血刺的沈风眼睛一痛,“竖子尔敢?!”
燕知回轻笑:“有何不敢?你们父子脸都不要了,我还用对你们客气?”
“啪啪啪!”
翼王抚掌而笑,“没想到啊没想到,藏的最深的,竟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