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李若飞还是走了，不是理解陆琦进退两难的境地，而是看到了她手上的戒指。
戴右手中指是什么意思来着，哦，代表热恋。
“你真可以啊，”算不上很恼火，只是有种被耍的戏谑，表情丰富起来就更添李若飞的痞气，“谁送的？”
“是……李总，你不认识。”
“周衍？如果真是他，那他可太能装了，你瞧刚才那没所谓的样子。”
“不是，”陆琦感觉越解释越说不清楚，平时的口才能力没有任何发挥的余地，“其实李总您真没必要这样的，我就是一个小职员，能和您当朋友我就很开心了。”
“哎，这事你办的真不地道。”
装作深情又伤心的样子，李若飞演技中可，陆琦真有些自责了。
“这样李总，就这两天我请您吃饭，吃西餐怎样？给您赔个不是，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行吧？”
“行，但我还是那句话，恋爱可一点都不牢靠，经济实力才是基础，”顿了顿李若飞又瞄眼陆琦手上的戒指，添油加醋般不知道替谁说了好话，“不过这钻戒看起来要费不少钱，你男朋友也挺下功夫的。”
“您就别取笑我啦。”
买卖不成仁义在，李若飞比陆琦心态还要好，他压根不当回事，谈了再拆散就行了。本来就只当成一场闯关游戏，越难他越有兴致。
把不速之客送上电梯之后陆琦连忙去找周衍，一层楼都跑遍也没见人影，打电话不接，只好去找邱明。
“邱明哥，你见到周衍了吗？”
“主任刚才好像去监控室了。”
“监控室？”
陆琦心更凉，问了邱明监控室在哪里之后就连忙跑去。
门虚掩着，只有周衍一个人在，人进来的时候他没抬头，这个时候敢推门而进的也只有陆琦了。心虚地走过去，没想到周衍抬手让她靠近，一拍大腿让她坐上来。
电脑监控上还是那天在大厅陆琦和李若飞站着说笑聊天的场面，不知道谈到什么话题戳到了李若飞的笑点，一高兴拍了拍陆琦的手臂，下一步就差揽肩膀了，还好她察觉前给躲了过去。
“怎么都不知道避人。”
周衍的话在身旁响起，淡淡的话里带着细针，分不清是陈述还是疑问，针头仿佛扎向陆琦的后背。
“我俩又没干什么，避人不是更心虚了吗？”
“那我冤枉你了？”
陆琦不敢吭声，换了个姿势转过来正对着周衍，两手携上他腰前方抱着，没躲开就说明气的不严重，有和好的可能。撩拨的手段算不上高明，却总有种有意无意之中勾上他心魂的神力。
“真拿你没办法。”
顺着陆琦的脑袋抚到发梢，周衍一切上下牙平静开口，也觉得不该计较这么多。
被偏爱者有恃无恐，陆琦趴在周衍肩膀处偷笑一声，两手在腰间摩擦了一下，隔着西服有些痒，抬头浅浅交换一吻。
“你不用有危机感，我的爱人保质期也很长，不轻易换。”
周衍曾经说的话现在被原封不动还回来了，他觉得有些好笑，分不清到底谁才是理亏的那一方。
“回家吧。”
“可你刚才说文件要重审。”
“我不想陪你加班。”
“好的爸爸。”
明白那话只是说给李若飞听的，陆琦站起来拉周衍回去，顺便一伸手把监控关了，画面闪动着多不自在，像是真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但因为这一句称谓她又被拉了下来，周衍手没松开，眼睛里带有了然于心的克制，盯着她看了好一会。
不经常形容女性的美，除了工作需要周衍不怎么接触异性，不是偏见，只是图一省事，感觉在她们身上花太多心思不值得，再一个是真的没有时间和精力，还有就是曾经的阴影。
“你老盯着我看干嘛？”
“好看，看不够。”
“其实我也很喜欢看你眼睛，不厌其烦对视的时候，我发现我真的很爱很爱你，那你现在也是吗？”
陆琦的面容再配上这句问话让周衍有些承受不住，身体比思维意识先做出反应，鬼使神差地就嗯了一声。
时间越拖越长，不过还是回家做了饭，都忙活了一上午，陆琦就在旁边给周衍打下手，说要做简单些但还是炒了好几个菜。
把围裙解掉坐在一块吃饭，周衍问这菜的口味和西餐比怎么样。
“我没怎么吃过西餐，吃不惯，”把几个菜都尝了一遍，陆琦竖了大拇指，“还是你的手艺好，以后可以给我多做几次吗？”
“多做几次？”周衍迟钝着重复了小半句，在陆琦还没意识到语气不太对的时候点了头，“行，多做几次。”
只不过不是现在。陆琦刷完碗回来周衍已经躺沙发上午睡，头下垫了一个枕头，手也枕在下面，平躺的姿势极为舒适。
“睡得着吗？”还装的挺像，陆琦坐他旁边问。
“睡不着也是因为你。”
“还没消气呐？醋坛爸爸。”
“气的着吗。”
陆琦一撇嘴表示些许失望，看来还是高估了在周衍心中的分量。
“李若飞说的对，你就是一副没所谓的态度。”
“那你觉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论调成立么？”
陆琦想了一下摇头。
“所以我没必要生气。”
周衍抽出枕在头下的手臂向陆琦敞开，让她俯下来相拥。
此刻觉得和一个情绪稳定的人相处是多么重要，如果是傅恒碰到这档子事，不说一哭二闹三上吊，最起码得冷战闹脾气不回信息，折腾好长时间也不一定能够和解。
看似这种感情里充满了理性与克制，但在隐藏之下却有懦弱和自卑，自己都不敢承认又何谈向外人坦白，陆琦的头埋在周衍胸膛，轻声说我理解。
“理解什么？”周衍淡笑，环她后背又轻抚细发。
这次换陆琦不回答，冥冥之中自有的默契，不戳破各自所思所想，似是在保留外壳下的体面，许多事相比于至明至真，还不如稀里糊涂的好。
睡着的时间很短，不到半小时，这次是周衍先醒，白天时他觉少，心里装的事让他睡不着，醒来的时候陆琦还趴在他怀里。没敢动，轻轻抽出手机看了下时间，不到两点，但没什么困意，就这样发着呆。
不一会陆琦也醒了，睡姿不标准导致麻意涌上全身，斯哈斯哈的，嘬着嘴忍着。见状周衍也起身，坐起来拉过陆琦的手臂揉捏几下给她活动着。
“没想到会睡着。”
“那今晚早点睡。”
“你觉得我能早睡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