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紧张,我没有恶意。”陈光辉连忙解释道。
夕柔微微放心,但还是没有放松警惕,问:“你是什么人?”
都是姓陈,难道是东子的父亲?
“我是杨彩霞的丈夫,刚回国不久,但彩霞好像对我......唉,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你是彩霞的朋友吗?我想请你帮我劝劝她。”陈光辉说。
此话一出,夕柔惊讶到眼睛都瞪圆了。
东子也震惊,从夕柔背后伸出个脑袋来,好奇地打量着男人。
男人瞧见东子,俊朗的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
东子见了,吓得躲到了夕柔背后。
“你是陈东?我是爸爸啊,东子。”男人有些激动,但怕吓到孩子,压抑着心底的思念,没有上前去抱孩子。
“他们都说我爸死了,你不是我爸爸。”东子伸出头,愤怒地大喊。
陈光辉脸上有些伤心,他走的时候,他还那么小,粘着自己喊爸爸,怎么几年不见,儿子就不认自己了?
明明自己也很想他啊,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这样对自己?
“东子,东子,爸爸没死,爸爸一直想着你和妈妈。”陈光辉说。
“你骗人,你骗人,你要是想我和妈妈,怎么会这么多年一点音讯都没有?他们都说妈妈命硬,克死了你,你怎么还活着?”东子说完,崩溃地大哭了起来。
天知道他有多想爸爸啊,可他们都说爸爸死了,他是个有爸生没爸养野的孩子,为了这个,他打了不知道多少次架。
现在爸爸说自己没死,就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他心底里的委屈一下子就全部涌了出来。
夕柔见了,也心痛极了,抱着东子,安慰说:“不哭,不哭,没事的。”
陈光辉见儿子哭得伤心,也忍不住跟着抹了一把眼泪。
“爸爸没死,这些年,爸爸一直给你和妈妈写信来着,爸爸无时无刻不想着和你们团聚。”陈光辉痛苦地说道。
东子听了,情绪就更激动了:“你撒谎,你撒谎,我们一次信件都没有到。大伯娘嫌弃我和妈妈吃得多,把我和妈妈赶了出来,住进了那四面漏风的老宅里。妈妈病了,没钱看病,快要死了,你在哪里?我们母子穷得三天没吃东西,饿得眼冒金星的时候,你在哪里?”
陈光辉震惊极了,身子晃了一下,差点站不稳。
怎么会是这样?大嫂不是说是彩霞不喜欢和他们住在一起,所以才自己主动搬到老宅住的吗?
还有,她们怎么会穷得没钱看病,没钱吃饭?他可是每个月按时打钱回来的呀。
他就算自己不吃不喝,也会想办法存一笔钱寄回来,也从来不敢松懈半分。刚开始的时候,可能少点,但也有几百块,足够她们母子在国内过得很好。
后面他赚钱了,寄回来的钱也越来越多,这几年,寄回来的钱他没有认真记过有多少,但起码也有好几十万了。
几十万啊,京市的物价再怎么涨,也不至于没钱吃饭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光辉想了想,很快就怀疑到肖楚红的头上,难怪媳妇见到肖楚红会这么激动,原来是她赶我媳妇出门的。
不行,我一定要好好查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夕柔见男人神色不对,越发觉得这里面存在误会,便说:“陈先生,你先回去,东子现在情绪很激动,不方便继续和你谈下去。霞姨和东子现在过得很好,你不用担心。这样,明天10点,我们在那边的茶馆见面,我们谈谈,说不定这里存在什么误会,也许我能帮你们解释一下。”
陈光辉听了,很是感激:“谢谢,谢谢你。你叫夕柔?”
刚刚在老宅,他听到了杨彩霞这样称呼他。
“是的,陈先生,你走吧。”夕柔语调淡淡。
陈光辉也不再强求,转身就走。他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人查查这个事情,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二天,夕柔如约来到了茶馆。
陈光辉很早就来,一个人坐在窗边,衣着光鲜,但整个神情落寞,阳光撒在他的身上,竟然有几分忧郁的感觉。
夕柔走上前,轻声说:“陈先生你好!”
陈光辉抬头看是夕柔来了,急忙站了起来:“夕柔姑娘,你来了,快请坐。”
夕柔点点头,坐了下来。
陈光辉给夕柔倒了一杯茶,然后静静地看着她。
夕柔喝了一杯茶,然后开始说:“我看得出霞姨还是很在乎你的,这里面可能有误会。”
陈光辉接话:“我也察觉到了,这些年,我寄了很多信回来,而且每个月都会寄钱回家,刚开始的时候是几百块钱,后面一个月都有好几千,甚至有时候有上万块,东子昨天说,他和妈妈没钱吃饭,所以我觉得很奇怪,这怎么会呢?我这些年寄的钱,没上百万,但几十万肯定有的。他们母子就算天天吃香喝辣也用不完。”
夕柔听了,大为震惊,这么多钱?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她遇到东子的时候,他饿到偷自己的包子,还有霞姐,病得快死了,也没钱看病。
“你确定你有寄钱回来?”夕柔问。
陈光辉怕夕柔不信,急忙从口袋里掏出这些年他汇款留下的汇单。
夕柔接过来,细细地看了一遍,他真的有寄钱回来,而且每一笔都有详细的金额,都不小。
收款人是杨彩霞,但为什么她收不到款,这钱到底去哪里了?
“我想这里面肯定有哪个环节出错了。霞姨不可能有收到这些钱,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病得快死了,连抓药的钱都没有,还是我借给她200块钱,才有钱抓药。”夕柔说。
陈光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媳妇居然病到200块钱的药钱都没有,这些年,她到底吃了什么苦啊?
想到这里,他就恨不得打自己几个耳光,为什么留她们母子在国内受苦?
“我,我真是没想到会这样,你能给我多讲讲她们的事情吗?”陈光辉说。
夕柔点点头,继续说:“那会见到霞姐,她躺在破旧的床上,屋子是四处漏风的,如果从外面看,根本想不到里面还住着人。因为我会点中医,所以给她看了病,又做了针灸,后面慢慢好了起来。东子这孩子很孝顺,家里没吃的东西,看到妈妈病得厉害,不忍心妈妈挨饿,偷了我的包子,我追了过来,才发现他们母子过着这样的生活。后来,我妈的饰品作坊缺人,就让霞姨过来干活,她很能干,每月都拿最高的工钱,就这样,靠着她的一双手,慢慢把日子过得好起来。你看到的那个房子,都是她用自己的钱修葺后的,不然根本无法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