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俩好些日子都没有睡过床铺,此时都美美的睡了一个回笼觉,却不知道,卫家已经闹得鸡飞狗跳。
最先发现情况不对的不是别人,而是金小姐身边的大丫鬟香兰。
“太太,该起了,不然老夫人那边要是去晚了,又该给您立规矩了……”
香兰推门而入,径直走到金小姐的床边,小声的叫着她。
这是卫家的规矩,每天不管是刮风还是下雨,金小姐这个做儿媳的都必须去老夫人的房里请安,伺候她的穿衣梳洗。
这些本来就是那些婆婆想要拿捏自己的儿媳专门定下的规矩,卫老夫人就像是拿到了尚方宝剑一样,天天都让金小姐过去伺候。
这样的事情即使是说到外面去,别人也不会说卫家的半个不是,反而会劝金小姐作为儿媳,就该好好的伺候婆母才是。
所以金小姐才有苦难言,被她们用孝道给拿捏住了。
每天都早早的等在老夫人的院子里,一直要伺候着她起床之后吃完了早饭,才会被允许回到自己的院子里,那个时候,她才能自己吃早饭。
“唔……天又亮了啊?”
金小姐苦笑了一声,就半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半睁着眼睛靠在被子上。
“太太,您等会儿回来就再补一会觉吧,外面的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就是了。”
香兰伸手帮她穿衣服,十分心疼的劝导着。
“那哪里能行啊,这一大家子人都要吃要喝的,我要是丢开手什么都不管,那还不是就等着坐吃山空?”
金小姐也不想管那么多事,不过也没有什么办法,谁让谁让她自己命苦,摊上了这么一家子人呢?
两人絮叨了一会儿,香兰就准备出去叫小丫头打水来洗漱,转身时便傻了眼。
“太……太……太太……”
香兰声音颤抖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把本来就半梦半醒的金小姐给吓得立马就睁大了眼睛。
“怎么了?”
“太太你看……”
香兰伸手指向屋子中间,那里本来放着一套紫檀木打制的桌椅,此时已经不翼而飞了。
金小姐也是猛然一惊,睡意瞬间就烟消云散。
难道晚上有人趁着她睡熟了之后,还摸到她的房里来了不成?
她脸色有些不好,胡乱的在自己的身上检查了一下,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那紫檀木打制的桌椅又宽又大,当初搬进来的还想来很多办法,好几个人合力才把它给搬进来,现在却无声无息的消失了,怎么不让她感觉到十分到惊恐呢?
“快看看有没有少其他东西。”
金小姐走到自己的梳妆台前,那台子上有几个抽屉,里面不但装着她的一些首饰,抽屉里还有厚厚的一沓银票。
可是出乎她的意料,首饰都完整的没有少一点儿,那些银票也整整齐齐的躺在抽屉里,不像是有人动过的样子。
“太太,您的箱笼全都没有了,里面装着的是一些衣物和被子。”
香兰四处检查了一下,就只是发现了不见了一些不值钱的东西。
她也百思不得其解,那博古架上摆了那么多好玩意儿,有金的有银的,还有羊脂白玉的,随便拿走一样,不比那些衣服被褥值钱啊?
看来这贼也是一个傻贼……
金小姐有些忧心自己的贴身衣服也一起丢了,万一要是被人拿去做些什么,那不是让她膈应死啊?
“这件事可不能让别人知道。”
金小姐想了想,就很是干脆的做了一个决定。
“丢失的东西虽然不是很贵重,说出去却十分的不好听,不然还不知道会被人给说成什么样呢。”
时候也不早了,两人商量了一下,先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等伺候完老夫人起床用过饭,再去外面等铺子里取一批衣物回来。
反正金家经营的有成衣铺子,金小姐的四季衣物都是直接在那里做的,不过是再买些衣服回来,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至于那桌子,就从库房中再随便搬一套出来先用着就是了。
两人打定了主意,便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收拾了一番,就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到了那边天空才微微的泛起了鱼肚白,老夫人院子里有丫头婆子已经在轻手轻脚的开始打扫,而老夫人的屋子里还是一片安静。
金小姐和香兰两人都微微的松了一口气,看来她们今日没有来晚,老夫人这是还没有起床呢。
这对金小姐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她便带着香兰在屋门外站着,等着里面的人起床后再进去。
“啊……老夫人……”
“不见了,全都不见了……”
两人在外面没有站多会儿,就听见屋子里发出几声很是惊恐的喊声,还不等她们反应过来,又响起老夫人满是怒意的喝骂声。
“想死啊?大清早的就鬼喊鬼叫,等会儿就让管家来把你们给拎出去卖给人牙子!”
“老夫人您看……”
屋子里的两个小丫鬟跪趴着上前几步,就靠到了老夫人的床上,她伸手指着屋子,颤声说道:
“不见了,那些东西……都飞走了……”
“是啊是啊,我们一睁眼睛,就发现屋子里变得干干净净,所有的东西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另外一个小丫鬟也爬了过来,身子还在不停的颤抖着,好似这屋子里有什么吃人的怪物一般。
卫老夫人顺着她们的手指看向屋子里,就惊恐的张大了嘴巴,好半天都没有合上。
“来人……快来人啊!”
她横了两个小丫鬟一眼,就朝着外面大喊了起来。
两个没用的东西,亏的她们还在这里守夜,屋子里的东西被人给偷得毛都不剩,都没有发现,也不知道留着她们还有什么用。
“婆母,这是怎么了?”
金小姐听见喊声,立马就带着香兰推门而入,也被眼前的一幕给惊的呆站在场。
这屋子里她可是太熟悉了,不只是说这里她每日里都要过来,还有那些东西,全部都是她帮着一一添置起来的。
本来被布置的富丽堂皇的屋子,现在就比那刚刚被婆子们打扫过的院子还要干净几分。
除了那张床,便只有屋子里面色煞白的三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