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珍珠号,退到你们自己的船上。”
獠牙恶狠狠地说道。
“我劝你立刻放下手里的刀束手就擒!”守卫军队长面色铁青:“尊贵的王室给了你们住所、食物,让你们这样低贱的种族活在世界上,哪怕空气都因为你们变得污浊,也不曾将你们赶尽杀绝。可你们不但没有心怀感恩,反而用刀劫持了公主,实在是恩将仇报!”
兽人们被这番颠倒黑白的话点燃了怒火,纷纷握紧武器想要发动攻击,却被獠牙出声阻止了下来。
“我们所求不过平安离开,杀死一位公主对我们并没有什么好处。”獠牙冷冷地说,“你们的任务不过保护贵族和王室,没必要和我们拼个你死我活。”
守卫军们对视了一眼,心中其实也是这样认为的。
要是能成功救下公主,可是大功一件……
前提是活着回去的话。
“珍珠号成功离开关卡后,我会将你们的公主送到沿岸的陆地上。”獠牙说,“我保证不会伤害她分毫。”
守卫军队长面色有些松动,兽人的话他并不敢全部相信。
凯拉妮·承二也从昏睡中醒来,正好听了个大概。
“就依他所说。”承二拍板道,眼里藏着兴奋。
这是个除掉希娅的好机会!
她一定会在船上被兽人杀掉的!
哪怕兽人真的将她放了,他也可以派人去杀死希娅,还能将锅甩到兽人的身上。
“可……”守卫军犹豫道,“我们无法确保公主的安全。”
“办事不利的混账,竟然质疑我的话?”承二冷冷叱道。
守卫军队长脑袋一缩,不敢再说。
这位可是皇长子,有很大的可能继承大统,公主再怎么尊贵,也越不过王储。
他不敢因为希娅得罪了承二,面色惶惶,只觉骑虎难下。
“有什么后果自然有我担着,姐姐被挟持,我们也别无它法。”
承二装模作样地露出担忧的模样,眼睛紧紧盯着被挟持的希娅,俨然是一个因姐姐受难而方寸大乱的可怜弟弟。
少年王储城府不深,守卫军队长自然看穿了他拙劣的演技,暗藏的算计在承二眼底浮现,虚伪的表情就像一张并不贴合脸部的面具。
他不敢再看,只得战战兢兢地低下脑袋,命令一众守卫军退下珍珠号。
船上的贵族和富商们争先恐后地蜂拥而下,船上尸骨遍地的恐怖画面让他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劫后余生的庆幸之余,是深深的后怕和愤怒。
如同神谕所指示的那样,兽人果然卑劣、邪恶、残暴,毫无人类应有的美好品质。
等回到王都,一定要联合所有贵族给陛下上书,将这些可怕的兽人通通送上绞架!
随着珍珠号再次起航,海面上划出一道暗红色的轨迹,在金色的夕阳之下散发着血腥的味道。
兽人们将甲板上的尸体丢入深海,将受伤的同伴妥帖地安置好,疲惫和疼痛无法磨灭他们脸上的笑容,谁都明白珍珠号上的宝物于兽人的意义。
狐三的手臂止了血,单手抱着刚出生的小狼崽,他的头上有一对粉嫩可爱的耳朵,毛细血管清晰可见,眼睛尚未睁开,小小一团,可爱极了。
探望完月牙,狐三便推开了“关押”王室公主的房间。
漂亮的少女没什么形象地啃了一口羊排,似乎味道不太好,被她皱着眉头递给了身边的犬系兽人。
还挺自在,可真是毫无作为人质的自觉啊。
“下个港口我们就放你离开。”狐三说道,“谢谢你让月牙平安生下孩子。”
这孩子于他们来说意义重大,他们不会让幼小的他戴上项圈!
以后出生在月影城的每一个兽人幼崽,都不会再有那样的束缚。
希娅笑道:“不必谢我,要谢就谢银沙。”
银沙没什么表情,他不过把月牙当做一位练手的患者,对他来说不过是等价互换,没什么好谢的。
不过……
亲手迎接一个新生命的感觉还挺奇妙的。
月牙的眼泪和幸福的笑容看起来毫不违和,让银沙忍不住地想,是不是他的出生,也没有那样罪大恶极?
他或许,曾给母亲也带去过哪怕那么一点儿的幸福过吗?
“这是月牙让我转交给你的信物。”
虽然希娅将功劳安在了银沙的身上,但狐三仍然按照月牙的意思给了她一根穗子。
“你在任何时候需要帮助,都可以拿着穗子来找我们,我们一定倾尽全力来帮你。”
希娅接过,仔细端详了一下,打出这根穗子的手法很独特,花纹像是特殊的图腾符号,看起来精美又漂亮。
“谢谢,很漂亮。”她真诚地夸赞道,面上的笑容漂亮的过分。
工具人掉落额外道具了,她笑得格外真心实意。
夜色降临,晴朗的夜空中挂着一轮澄黄的月,一艘小船靠近了港口。
潜伏在波赖港口的无数道黑影立刻锁定了它。
冬日的夜晚寒冷而寂静,波赖港口的渔户中,只有其中一家亮着灯。
承二抱着一个浑身青紫的女人,衣服松垮地搭在腰间,姿态轻松地靠在床边听手下汇报得手的消息,面上露出自得的笑来,果然不出他所料,愚蠢的兽人们将希娅放在了这个港口。
真是一群没用的废物,明明这样憎恨人类,知道希娅是公主后倒是不敢动手了,活该永远活在最底层,软骨头就该永远受人践踏。
还好他早有准备,否则就真要错过这个解决她的好机会了。
“做的好,回去后我会好好赏你。”承二愉悦极了,立刻给手下许下赏赐。
又一把揽住瑟瑟发抖的女人,在她清秀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承二稚嫩的脸上挂着餍足的笑,在渔女的耳边轻声笑道:“还以为海边的女人都会有鱼腥味呢,你怎么这么香啊?”
渔女死死用双臂环着自己,牙齿不停地打着颤,浑身没一块好肉,眼里蓄着泪,目光呆滞毫无焦距,她怎么都想不明白,好不容易和丈夫靠捕鱼在海边造了新屋子,衣食无忧的幸福日子近在眼前,怎么突然一切就如梦幻泡影般破裂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