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呼喝的尾音拖得很长,声音高亢,响彻了在整个伊豆山脉。
紧接着,在伊豆山脉高空中,皓日斜挂,却突然地连着响起了十三声震耳欲聋的炸雷。
犹如老天在表达着敬意而鸣放着十三响的礼炮。
血泥观音的周边却静寂的可怕。
“咔嚓咔嚓”声中,已经变了色的血泥观音外边的陶粒开始四分五裂,在雷声中纷纷掉落了下来。
眼看一些崩裂的碎片就要砸落在莲花台上的玉观音佛像上。
余龙大急,赶紧将小小的身躯扑了上去,并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了那玉观音佛像。
他那光溜溜的头皮,被砸下来的一些尖锐的碎片刺破,鲜血直流,瞬间便染红了玉观音佛像外边的那块稠布。
而姜文不管不顾,再次高声呼唱着。
“华夏先烈的英灵们,起身嘞,我们回家咯------”
这时,余龙感觉到手头一轻,便用力地将手中的玉观音佛像往上一抱。
可令他感到诧异的是,那尊玉观音佛像已是能轻而易举地被他抱在了怀里。
余龙心头一动,意识到了什么似的。
他一边将双手中的玉观音佛像小心翼翼地装进背包中,一边学着姜文的呼唱也唱和着。
““华夏先烈的英灵们,起身嘞,我们回家咯------”
廖海、白老、柳夏慧三人听着姜文和余龙的呼唱之声,情不自禁的鼻腔一酸,但也立即明白了过来。
他们依样学样的扯着嗓子呼唱了开来。
“华夏先烈的英灵们,起身嘞,我们回家咯------”
呼唱声绵延响彻在伊豆山脉。
再看血泥观音,只剩下一堆残缺不全的碎瓷片。
姜文这才收了灵魂瞳展开的禁域。
他往山下望了一眼,脸色变得有些凝重。
他接着吩咐道:“大家起来吧,先烈们已经稳定在玉观音佛像之中了,待会儿会有场变故发生。”
“白老,从现在起,你全权负责余龙的安全,一定要顾全他怀中的背包。”
白老从地上站了起来,答道:“放心吧,我在,背包在。”
廖海、柳夏慧也赶忙起身,站在了路口。
也就在这时。
一声急促的呛呼从登山道下传来。
「おーーーーい」(哦------不------)
是位女声,说的是倭国语,声音之中带着浓浓的怨气和悲切。
姜文等人听了,便往山下望去。
只见一位穿着长袍的倭国女子正越过稻田爱仁、六一心空大师两人,脸色苍白着往姜文等人处匆匆而来。
她刚推开站在路口的廖海、柳夏慧两人,眼前的血泥观音的景象令她顿时间便呆若木鸡。
姜文打量了面前的这倭国女人一眼,五十岁左右,身高一米五六左右,盘着圆形发髻、脸上打着粉底,更显苍白。
这正是站在兴亚观音院门口的那位女住持。
好一会儿,她才厉声骂道。
「バカヤロー!」(混蛋!)
接着,她瞪着一双充满着血丝的双眼,往姜文众人一一打量了一遍。
见到了余龙正在收拾怀中的背包。
她一边嘶吼着:「死ね!」(去死吧!)。
一边从长袍中抽出一柄锋利的倭式短刀。
紧接着,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朝余龙刺杀了过去。
白老一直就守在余龙身边,见着女住持竟敢持刀猛刺而来。
他暴喝一声:“住手!”
同时间,他一步踏出,毫不迟疑的斜着一掌往女住持的胸口拍了过去。
掌上的力度只用了两成,因为面对的是一位女子。
”啪“的一声响起,女住持的身子被白老拍飞了起来,
她的身子恰好落在了破碎后血泥观音的那堆碎片上,将几块大的碎片砸得稀巴烂。
“噼里啪啦”声中,她慢慢爬起了身来。
脸上已被瓷片划破了三处,苍白中流淌着三缕殷红的鲜血,看起来有些令人惊悸。
她头上的圆形发髻也已然散落。
可她没有就此罢手,而是披头散发地,两眼冒着凶光,再次往余龙扑杀了过去。
白老哪容她放肆,口中暴喝:“恶毒倭国女子,真是不识好歹!”
心头火起,他一手拨开着女住持的短刀,一手再度挥起一掌朝她的面门拍去。
他手上的力度也骤然提高到了五成。
这时,一阵脚步声中夹杂着一声疾呼传来:“白老,手下留情啊!”
可白老已经无法收手。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过后,女住持五官瞬间模糊成了一片,她的身子像只断线的风筝,再度往后飞了出去。
女住持的身子在空中翻了两个跟头后,再次砸落在那堆碎瓷片上。
白老看向来者,正是一脸焦急的稻田爱仁。
稻田爱仁朝着女住持飞奔而去。
他从瓷片中将已经奄奄一息的女住持抱了起来,摇晃着,而嘴中则是悲痛的高呼着。
「おやおや、おふくろ様かーーー」(咿呀呀,母亲大人啊------)
白老等人耳中带着耳麦,都听到了稻田爱仁的痛呼。
众人不禁一阵发愣。
廖海这几天,与稻田爱仁接触的是最多的。
毕竟姜文团队九人所有的吃喝拉撒睡都是两人商量之后才做的安排。
通过这些天的接触,他了解到了稻田爱仁的心地并不坏。
而且稻田爱仁不止一次地跟廖海说起过,他有意并打算单线奔赴华夏,做姜文灵魂清洗师神者的一位忠实的拥趸者。
他望着稻田爱仁那一脸的悲情,不禁有些茫然了起来。
他喃喃自语着:“不会吧,这女住持竟然是稻田爱仁的母亲?这可怎么办?”
白老则是守在余龙身边,一脸的坚定。
“不管她是谁?妄想伤害余龙或玉观音佛像者,死!”
柳夏慧在一旁发表着他自己的看法。
“没错,白老已经手下留情了,即便稻田爱仁要怪责,那也只能怪他母亲不识好歹。”
廖海自然知道事情的轻重,也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六一心空大师也随着稻田爱仁脚步,站在他身后,望了眼稻田爱仁怀中的女住持一眼。
只见她的面孔已是血肉模糊。
而且她的生机已然逝去了一大半了,除了出的气之外没了进的气。
但那柄明晃晃的短刀却依然紧握着在她手中。
他不禁颤声道了声:“阿弥陀佛!”
他接着走到背负着手一脸漠然的姜文身前,先是躬身行了一礼。
然后才说道:“姜神者施主,对不起了!”
“稻田爱仁的母亲山田因子因不了解事情的因果,做出了荒唐之举措,我六一心空替她恳请您的原谅。”
姜文先是往稻田爱仁和那女住持深深地看了一眼。
然后才狐疑地问:“六一心空大师,那山田因子女住持真是稻田爱仁的母亲?”
“姜神者施主,您看出来了?”
“血气基因不对。”姜文淡然答道。
“咦------您------”六一心空大师惊奇至极,“山田因子是稻田爱仁的养母!但感情上胜于生母!”
“哦,这样嘛,她身上并没有恶,三魂七魄也还干净,应该还有救。”姜文漠然的应了一句。
“您------您说山田因子还有得救?”
姜文没答,而是意念一动,张着灵魂瞳,朝稻田爱仁怀中那已是气息奄奄的山田因子呼道。
“山田因子,魂兮------归安兮!”
话音一落,稻田爱仁突然察觉到自己怀中几近冰凉的母亲身躯突然颤抖了几下。
接着,她张口”哗嗷“就是吐出了一口浓血。
再接着,她睁开了双眼。
稻田爱仁怔了一下,接着就喜忧参半地悲呼着。
「おふくろ様かーーー」(母亲大人------)
山田因子一边挣扎着想站起身来,一边语无伦次地用倭国语颤声说道。
「稲田爱仁やー兴亜ー兴亜観音が壊れたー」
「私は----私は----にします」
「私の代わりに杀して――华夏人を何人か杀して――」
姜文通过同步翻译耳麦,听懂了她的意图。
“稻田爱仁呀---兴亚------兴亚观音毁了------我------我要------替我杀---杀了这几个华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