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过后,全京城都在笑柳家出这等丑事。
柳锦淑的胎儿被一碗药落掉了,安置到别院。本已谈婚论嫁的几个庶女都被退了亲。
这件事发生在宫里,还在皇后的宴会上,圣上也惊动了,柳志明因教女无方,从正三品枢密院副使官职被降成四品太中大夫,同时回家面壁思过。
何时再回朝,皇帝没有明说,柳志明的仕途算是走到头了。
今年柳家几个儿子也无缘秋闱,来年的春天的殿试就没资格参加了。
三年一科举,这下努力全白费了。
而沈家正在迎接圣旨。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亲自来宣读旨意,还赐了不少金银珠宝,这阵仗也可以看出皇帝对裴沈二家的重视,毕竟裴谨远自大胜回朝后,拒绝了皇帝的封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吏部侍郎沈恒山之女沈舒禾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今嘉定候年已二十有四,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沈舒禾待字闺中,与嘉定候堪称天造地设,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嘉定候为一品诰命夫人,择良辰完婚。钦此。
“谢主隆恩。”
“沈侍郎恭喜啊,圣上可是好些年没为世家小姐赐婚了,沈姑娘真是有福气啊!”
“公公过奖了,这边请喝杯茶。”
“沈侍郎客气了,咱家还有事,这茶就不喝了,先告辞了。”
“王显送公公。”沈恒山朝王管家使了个眼色。
王显立马上前,“公公这边请。”
后面跟着两个下人,手里端着的东西被红布盖着。
一群人行至大门,王显为其拉开轿帘,“公公您慢走。”
正堂里的沈恒山跟夫人喜笑颜开,旁边的沈舒禾犹如做梦一般,感觉那么不真实,自己将要成侯夫人了。
沈舒阳倒是接受的挺快的,以后就要有一个侯爷做他的妹夫了,这妹夫现在看来也是可以的。
沈家还沉浸在上午的赐婚喜悦中,下午嘉定侯府就送来的聘礼。
沈舒禾看着满堂的聘礼,真的惊吓到了,整整一百二十八抬聘礼。
从大堂到院子铺满了聘礼,这回沈恒山跟夫人不知是开心还是苦恼了,看着无处落脚的沈府。
沈恒山皱着眉头说道,“夫人,我们这次要准备多少嫁妆才不会丢脸。”
“……”
沈夫人当年以郡主的身份嫁入沈家,沈家也只给了六十四抬聘礼,而宁王府陪嫁了八十八抬嫁妆,在当时也是轰动了整个京城,毕竟平常公主出嫁,嫁妆也只有六十四抬。
不管沈恒山跟夫人怎么想,沈舒阳是彻底认了这个妹夫了。
“禾儿,这裴瑾远够意思啊,一百二十八抬聘礼,这京城恐怕是独一份了,他不会是把侯府搬空了吧,没想到我这妹夫还是个财主啊,哈哈哈,不错,不错。”
沈舒禾白了他一眼,“你上次不是还劝我不要嫁,这脸变的够快,这裴瑾远给了你什么好处。”
沈舒阳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禾儿,你这就太看轻你哥哥了,我是那么容易被收买的吗?”
“确实挺容易的。”
“这你就误会了,之前是因为哥哥眼拙,没看出这裴瑾远这么阔气。”
“现在就看出来了?”
“那是肯定的,这不明摆着了。”
确实相当阔气,前世她嫁给齐澈时,齐家落魄,东拼西凑才拿出十六抬聘礼,还是爹娘看不过去,偷偷的加到三十二抬,然后陪嫁的嫁妆四十八抬。
那时不懂夫家的聘礼的多少代表了什么,不曾去在意有多少,满心欢喜的等着心上人来娶自己。
自己后来也经常因为聘礼这件事被人取笑。
重生之后,不曾想过会被人以如此之多的聘礼来下定,原来被夫家重视是这种感觉。
这下好了,这侯府的夫人不想当好都不行了。
而在李相府中。
“小姐”,门口的丫鬟轻轻的敲了敲门。
“滚,都给我滚。”伴随着瓷器落地的声音。
这件婚事是当初她哀求父亲去退的,没想到那裴瑾远是个命大的,受那么重的伤还不死,只废了一条腿,如今却被沈舒禾捡了这个便宜,而她李佳慧却成了有眼无珠的人,凭什么。
凭什么沈舒禾要成为一品诰命夫人,而她是那个背信弃义之人。
本来这一切的荣誉都是自己的,凭什么都让沈舒禾拿了去,这事没完。
李佳慧眼里闪过一丝阴毒。
同样齐府的齐澈自从参加完宴会后,每日下朝回府就把自己关在书房。
办公也是两眼无神,这几日已是频频出错,上官以其出错勒令回家休养,他本就是个小小侍御史,随时可被替代。
如今回家休养,再过些时日恐怕早忘了他这号人了。
齐家就剩这老宅子了,家族早无可帮扶之人,更也无钱财可打点,自己辛苦这些年难道就化为乌有。
想到这里,齐澈更是忍不住双手攥拳,指关节凸起,脸上暴起一道道青筋,眼里透露着愤怒。
本来以为能娶到沈舒禾,再以沈家的百年底蕴,自己日后仕途也算有了靠山,怎知会造成这样的局面。
自己之前的努力白费了,好不容易从沈舒阳口中得知他妹妹喜欢话本里那种温文尔雅公子。
刚好自己长相是文人气质,是以他每次去沈家都往那方面着装,从第一次见面沈舒禾的反应,之后的相遇都是他精心设计过的。
一切的一切都按着他计划的发展,沈舒禾也非他不嫁,自己也按计划去提亲,没想到沈舒禾居然发病了阻断提亲。
他始终在想,沈舒禾发病是巧合还是故意的,是什么原因让她的态度发生了如此巨大的转变。
可他直到现在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