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城楼上的县令挥手让人射箭,几十只箭一起迸发,暗卫们纷纷挥剑斩去射箭,他们都是经过千军万马拼杀过来的,这点人根本没放在眼里。
沈舒禾远远地看着这番情景,不由蹙眉,她倒不是担心江夏他们会败在县令的手中,只是想这平乌县县令竟如此昏庸无道,陵州城身处险境,他不知要严加防备,以备不时之需,竟公报私仇,挡他们去路。
正这么想着,那边已经打的热火朝天了,内行人看得是门道,外行人不过凑个热闹,沈舒禾只觉得眼花缭乱,人影蹿动,越来越多的人倒地不起。
这时江夏纵身一跃,落在城楼上,三两下解决他们身旁的衙役,长剑放在他儿子的脖子上,沉声道:“我说了你们没命拿。”
吓得县令儿子令瞪大眼睛,如临大敌地盯着江夏的剑,双脚发抖,颤颤巍巍地道:“爹,救我。”
县令袖中的手打着颤,面上紧绷,“你们是何人?竟敢公然与朝廷命官作对,我劝你早早放下手中利器,兴许本官还能饶你们一命。”
江夏冷哼一声,“就你配么?身为一方百姓的父母官,竟敢利用职务之便为虎作伥欺压百姓,爷爷我今天就替天行道。”
他话音刚落,只见白光哗啦闪过,县令头上的乌纱帽已落地,连带着黑发也掉落不少,抬头望去原本整装束发的县令,如今凌乱不堪犹如半个乞丐。
这时县令的儿子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江夏长剑指着他,接着说道:“就你配穿这身官服。”
这时县令屈膝下跪,“这位大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别杀我,你们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金银珠宝,只要你放了我们父子。”
江夏却只是缓慢而沉着地用他的外袍擦拭着剑锋。待到长剑入鞘后,他锐利的眸子盯着地上的人,淡淡地问道:“开城门。”
此话一出,跪在地上的县令松了口气:“是,马上就开。”又对着不远处的守城兵役喊道:“快开城门。”
见城门缓缓打开了,江夏纵身一跃,来到沈舒禾马车旁,轻声道:“夫人可以走了。”
沈舒禾担忧问道:“大家有没有受伤。”
“没有。”
城楼上的县令看着满地哀嚎的衙役,马车缓缓的驶出城,双拳紧握,转头看着身旁的儿子,一巴掌拍上去。
男子吃痛一声尖叫,“爹你怎么打我。”
如此一行人只能在城外寻了个破庙,暂歇一晚。
这一日呢,总算是来到了陵州城外,远远地望去只见陵州城墙用黄色土石垒筑而成,高大雄伟,外面还挂着彩旗,上面写着大大的“盛”字。
城门前有军士把守,检查来往行人文牒。因这里是三国交汇之处,交战时期是以检查得比别处更要仔细几分。
他们一行人顺利进了城后,沈舒禾从马车里往外看过去,与她想象的交战时期的街道完全不一样,她原以为会是人人自危,狼藉而沉寂的景象。
没想到茶坊酒肆肉铺比比皆是,摆摊更有珠宝玉石香料毛皮等物,虽没有京城街道热闹,但完全看不出来是交战时期。
想到这里,沈舒禾不免有些疑惑,便唤江夏向前来。
“江夏,以往两国交战,城内也是这般景象么?”
江夏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微蹙着眉,“以往也不是这般,属下也是第一次见是这样。”
沈舒禾点点头,“那我们先去将军府吧。”
突然,一阵马蹄声传来,打破了这热闹的氛围,只见一队骑兵从远处奔驰而来,他们的盔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路人纷纷避让,胆小的更是吓得慌不择路。
领头的人一面跑马一面喊道:“快闪开,都给我闪开。”
江夏一见之下不免皱眉,难道是有什么紧急事,如此在街道上纵马,而沈舒禾马车上的马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突然狂奔着冲向街道中央,眼看着就要被迎面而来的马撞上。
江夏等暗卫心一下提了上来,当即迅捷地一个个纵身往沈舒禾的马车去。
这时在他们前面一个身影,纵身一跃,上前一把精准地抓到了马的缰绳,将那受惊的马硬生生地拽在那里,不得动弹。
他这一番动作铿锵有力,行云流水一般动作,更兼徒手阻拦奔驰惊马,这番力道让一旁众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大家先是反应不及,后来明白过来,人群中便爆发出阵阵掌声,还有人认出此人大喝道:“杨将军威武。”
一阵欢呼声过后,杨城乐呵呵地道:“好了,大家都散了吧。”
江夏见马控制住了,还是杨城控制住的,语气毫不客气,“杨城没想到,来到陵州第一个见的是你。”
杨城见到江夏惊讶道:“江老弟,怎么是你?你不在京城保护老夫人、夫人,跑到这来干什么?”
江夏看着他,又瞧了一眼那些纵马的骑兵,凛声道:“你管我来陵州干什么,你纵容属下当街纵马,我要去侯爷那告你个御下不严的罪。”
杨城笑嘻嘻凑上来,“江老弟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怎么这一来就要告我的状,改日哥哥请你喝酒。”转身又对着骑兵呵斥道:“每人回去领二十军棍。”
江夏双手插于胸前,冷哼一声。
杨城接着贱兮兮地说道:“江老弟,这马车里面是什么?不会是你新娶的媳妇吧,瞧给你紧张的。”
沈舒禾惊吓之余,掀开车帘,轻声道:“杨将军是我。”随后从马车上下来。
杨城顿时愣住,面上一热,快十一月的天了,竟冒出不少汗,结巴了起来,“夫…人,怎么…是您,您怎么来了?”
沈舒禾向杨城福了一礼,“还没谢将军刚才救舒禾于危难之中。”
杨城拱手道:“末将不敢。”
沈舒禾接着问道:“杨将军,侯爷如今怎么样了?”
“侯爷挺好的。”
听到这话,沈舒禾悬着的心也放下一半,仍问道:“他的伤好了?”
杨城恍然一悟,“哦,夫人说那伤呀,有王姑娘照顾,侯爷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沈舒禾心中莫名地生出一股不好的感觉,却也没再问下去,反而问道:“杨将军,如今这战况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