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桑倾知道人来了,便装出一副柔软的模样,哭着来到正厅。
那几人也因今日休沐便在一块喝酒,听到王桑倾找他们有事,便急匆匆的赶来,见王桑倾哭丧着脸,不由问道:“桑倾丫头你怎么了?”
王桑倾忙跪倒在他们面前,哭着说道:“叔伯你们要替我做主啊。”
“这是怎么了?起来说话。”几人见王桑倾哭的不能自已,便问一旁的珠儿:“你说怎么回事?”
珠儿行了一礼后说道:“请各位将军替我家小姐做主,我家小姐被人,被人欺负了。”
几人惊恐道:“什么?这是怎么回事?你仔细说来我们听。”
“几位将军突然来访怎么不事先通知一声?”春燕扶着沈舒禾从里面走过来。
“夫人。”几人抱拳问候,又道:“事出突然,我几人也是突然听说桑倾丫头找我们有事。”
沈舒禾看了王桑倾一眼,在主位上落座,道:“王姑娘有什么不能与我说的,要劳烦将军们。”
王桑倾神色僵了僵,勉强笑道:“这事夫人是知道的。”
沈舒禾呵呵笑了两声:“我知道什么?我知道你下药毒害侯爷。”
王桑倾猛一抬头,脸色苍白,颤着嗓子道:“夫人,你怎可如此污蔑于我!”
春燕皱着眉头,愤愤地道:“王姑娘,你怎么敢做不敢认,前日不是你求着我家夫人帮你,我家夫人不忍心你一个好好的姑娘去给人做妾,好心规劝,你非但不听还给侯爷下药。”
那几人越听越糊涂,道:“桑倾丫头,这听了半天,我怎么没听懂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会给侯爷下药?”
王桑倾忽然捂嘴哭了起来,似憋了很久,才鼓起勇气道:“叔伯,我怎么可能给侯爷下药,是侯爷他不知怎么的,把我,把我给强了。”
“什么?侯爷竟对你做了这等事。”
冬喜这时大声说道:“你们不要听她胡说八道。”
他们中一人听到此言,厉声谴道:“放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容得你一个婢女在这里大呼小叫的,真是没规矩。”
沈舒禾勾着唇,端过桌案上的茶盏轻轻一抿。
王桑倾双眼含着泪,忍着哭腔道:“叔伯,我清白不清白不重要,但今日有人仗着身份尊贵就污蔑我,我不为自己讨回公道,也要为我战死的父亲寻个安宁。”
“桑倾丫头放心,今日这事我们定让侯爷给你个交代,出身高贵又如何,无凭无据的,就是告到金銮殿也不能这么污蔑人。”
沈舒禾端正一笑,“各位将军,且先坐下,喝杯热茶。是非曲直,等侯爷醒了不就清楚了。”末了,又朝春燕使了个眼色,“你去吧。”
春燕会意,急匆匆的要出府,刚好碰上回来的江夏。
“夫人交代你的事办妥了么?”
“这点小事,还不是手到擒来。”说着便抓起身后之人的衣领,“这人就是。”
春燕点点头,“随我来。”
回到正厅,春燕在沈舒禾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沈舒禾唇边勾起一抹笑,“叫他们进来。”
片刻,江夏提着人进来,那人跪在沈舒禾面前,喊道:“饶命啊。”
“陈掌柜,起来说话。”见人起来后,沈舒禾又道:“陈掌柜,你看可认得这人么?”
陈掌柜看到王桑倾忙上前抓着她的手,道:“姑娘,你可要替我说话啊!那药是你要买的。”
王桑倾忙推开他,恶狠狠地道:“你胡说什么,我不认识你。”
沈舒禾冷哼一声:“陈掌柜你说的什么药?一五一十给我说清楚。”
陈掌柜嘴唇哆嗦道:“是西域幻情散。”
听到幻情散,大家都震惊不已,不免面面相觑。
沈舒禾知那幻情散是个能让人发情的物件,便继续问道:“这东西是怎么来的?又有何作用?”
陈掌柜忙跪到沈舒禾面前,浑身颤抖,道:“小人,小人认识一个商队,一直往来与西域陵州这条路上,于是便托人给带了几瓶,小人平时偷摸着卖,昨儿这姑娘出手阔绰,整整要了一瓶。”
“小人也是惊恐得很,这东西一不小心就会要了人的命。”
沈舒禾目光陡然凌厉,“你接着说下去。”
“这东西都是那些不能人道的人来买的,或者些青楼女子,要么就是特殊癖好,偶尔用个一两次,倒是无妨,若是长久下去,这人就会上瘾,身子早晚被掏空。”
沈舒禾指尖有些发抖,凛声道;“王姑娘,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王桑倾直直地瞪着陈掌柜,指着他,“他说胡说八道,你们联合起来污蔑我。”
沈舒禾不屑一笑,道:“我来这陵州不到一个月,对这又不熟悉,对西域幻情散更是一无所知,又为何要联合他人给侯爷下药陷害你。”
“我,我…”
“想不出理由来,就先不要说话。”沈舒禾又对着几位将军说道:“各位将军对这事怎么看?”
那几人蹙眉眉头,微低下头,“这、这、”
“不、不是这样的,叔伯你们相信我,不要被他们骗了,他们合起来冤枉我。”又恶狠狠对着沈舒禾道:“你为什么要设计陷害我,你明明说要帮我的。”
“我是说要帮你,我不是给你时间了么,但是你却给侯爷下药。”
“咳咳。”
“侯爷你醒啦!”众人向裴瑾远行了一礼。
裴瑾远上前在主位上落座,“本侯再睡下去,不知要错过多少精彩的事,说说吧!”
这时有一人抱拳道:“侯爷,桑倾丫头给您下了药,不过请看在她是忠烈之后,身子又给了您的份上,给她个名分。”
裴谨远打量了王桑倾片刻,似笑非笑地道:“你说本侯碰了你身子?”
“裴大哥你吃了药,神志不清错把我当成夫人,有了肌肤之亲。”
裴谨远冷哼道:“本侯虽神志不清,但碰没碰你还是清楚的。”
江夏听到这话,也点头:“是了,侯爷既然说了没碰你,那就一定没碰,你也不看看你与夫人差多少,侯爷就是瞎了也不可能把夫人认错。”
众人把目光都落在王桑倾身上。
王桑倾咬牙,面上绯红,“可裴大哥已经看了我的身子,我也看了……男女授受不亲,你不该对我负责吗?”
这话一出,大家都有些诧异,沈舒禾也皱了皱眉。
裴谨远点头,“按理说本侯确实该负责。”
谁知裴谨远话锋一转,淡道:“若是人人在本侯面前脱下衣裳,就要本侯娶,那还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用。况且这般不知廉耻的女子,本侯纳之岂不是要祸乱后宅。”
那几人听完皆低头叹气,确实若是纳入后宅指不定弄的乌烟瘴气。
这时有一人道:“桑倾,你实在太让我们失望了,你如今这般怎么对得起你那忠烈的父亲。”又对裴谨远抱拳,道:“侯爷,属下先告退了。”
看着他们都走了,王桑倾后退了两步,眼里全无神采,张了张口,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好半天,似哭似笑道:“裴大哥,难道你对我就没有半点情意?我与你相识多年,我不相信你会爱上一个没见过几次面的人。”
裴谨远看着沈舒禾,面上带着浅笑,而后对着王桑倾道:“我喜欢谁与你何干,我会命人在外头给你找个院子,你收拾就搬出去。”
王桑倾腿一软,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