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这样的关心很容易让人误会。”泠落明明没有伸手挑逗狐洛白,但在抬眼间,秋水流动,勾人心扉。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关心。”狐洛白不自在地别过头,心里乱如麻,越理越乱。
“我有一个双生弟弟。”狐洛白不知怎的脱口而出这句话,一阵苦涩涌上心头,“他跟你一样,也是被抛弃的,不过他应该没有你那么幸运,不知道在哪里还受着苦。”
“所以,你把对弟弟的遗憾都弥补在我身上?”泠落挑眉,勾起一阵冷笑。
“不是。”狐洛白摇了摇头,“我关心你,与这个无关,只是看到你时,偶尔会想起他。”
“我关心你,只是从心的选择。”狐洛白不想被泠落误解,但也实在说不起来。
不是就好,泠落讨厌那些所谓的弥补和替身,如果你觉得对不起某个人,对弥补那个人就好,可别搞什么替身。
“你弟弟是死是活,活得好不好又能怎样,双子呀,当初竟然选择了抛弃,抛弃了就回不来了。”泠落毫不客气地往狐洛白心头上戳着刀子,但她说的也是实话。
就算狐洛白难受、愧疚、心疼又能怎样,他无奈违逆父神当年定下双子为不祥之兆的传说。
他的九尾天狐,就更应该遵守。
“是。”狐洛白情绪有些低沉。
“不过你想知道你弟弟的情况,去问问当年处置你弟弟的人......狐狸,说不定他能知道些什么。”泠落思索片刻,缓缓道来。
“没用的,当年那狐已经死了。”狐洛白轻呲一声,很是讽刺,“狐族一生终于九尾天狐,她涉及杀死了幼子,心理的枷锁压都能将她压死。”
“当年涉及幼子的狐狸,就一个?”泠落佯装好奇地问道。
“五个,全死了,自杀的。”狐洛白轻叹了一声,无所谓道。
“啧,我怎么觉得是做了亏心事才急着去死的。处置幼狐应是奉你父母亲或者族中德高的长辈之令,大家都尊敬父神,那幼子又与他们没有血缘关系,能又什么好自杀的。”
泠落轻啧一声,像是一个局外人对故事的吐槽,而这个吐槽让狐洛白身子一震。
“是呀,这事有什么好自杀的,当年扬言要杀死我弟弟的也是他们!当初要不是我母亲偷偷......现在也不知是死是活。”狐洛白猛得站起身来,眸光幽暗,他初起很是激动,随后倏然一下子沉了下去,低声喃喃。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那么多?”狐洛白问道,他总感觉泠落对双子一事格外的关心。
“你关心我,我也意思意思关心一下你的事情罢了。”泠落直直对上狐洛白打量的目光,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你们那档子东西,我在云天之巅也知道些,毕竟当年那事刚好有圣殿的人在,云天之巅也会上心调查一二。”
“也或许,是我与你弟弟同命相怜。”泠落一顿,她眉头拧了拧,苦思一下,给狐洛白一个听起来没那么扯的理由。
“也是。”狐洛白对泠落的猜疑很快又打消下去,她是云天之巅的人,说不定未来某一日,他们都要提剑并肩作战,为那位效命。
等从穷兽秘境出去后,他要好好调查一下当年的事情。
泠落不动声色将狐洛白的细微变化尽收眼底,让狐洛白亲自去调查的效果远比她自己来得好。
“走吧,去与小鹿子他们会合。”泠落拍了拍衣裙,懒懒地伸展一下自己的腰。
只是当她看到洞口外的情景,不免得一惊。
血月幽幽,数不清的血眸死死盯着他们,凶兽张着血淋淋的大口,令人恶心的黏液从它们口中溢出。
“桀桀——”
“咕咕——”
“嘶嘶——”
原本被结界抵住的声音争先恐后钻入泠落的耳朵里,吵得真让狐狸头疼。
“疯了吗?”泠落不禁问道。
“确实是疯了,暗族要跟这个幻境同归于尽。”狐洛白淡淡道,危险先他们逼近,他依旧不懂生死。
“那......”泠落差点将净灵珠三字脱口而出,她话音一转,“那我们还不赶紧去找他们!”
与此同时,青天巨蟒的声音在泠落的脑海中响起。
“主人,以你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使用鸿蒙至宝,神农鼎是个例外,否则你将遭到超出生命的反噬。”
“好。”
泠落应是,她理智还在,不至于如此冲动。
“跟我走。”狐洛白唤成炎羽剑为泠落劈出一条血路来,要真真实实打一架,就算狐洛白和泠落拿出全部的实力也无法在兽群中功成身退。
“嗯。”泠落颔首。
狐洛白在前用本源之火逼退蠢蠢欲动的凶兽,泠落在后用红莲业火断落。
暗族千算万算也不会想到,在幻境中竟有四头掌握着本源之力的神兽,对于他们的暗灵产生致命的威胁。
这是怎样的人间悲惨?
断壁残垣,血肉四溅。可悲的是他们死后连进入轮回的资格都没有,直接烟灭。
凶兽踩碎一道又一道的石墙,它的尾巴横扫屋檐。原本那一个个写满温馨的家,如今破碎不堪。
被暗族感染的人,犹如话本中的百鬼夜行,他们双眼空洞,四肢干枯,行走缓慢,撕咬着自己的族人。
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