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门声响起。
房间中安静下来。
阳光的痕迹从床尾又移到柜子上的时候,红色锦被动了。
莹白劲瘦的手臂撑起上半身,红色锦被滑落,露出突出的蝴蝶骨,上面还有几道纵横交错的红痕。
君清寒没有管滑落的被子,也没有管赤裸的身子,盘腿坐起,五心朝天,运起灵力查看自己的丹田。
灵气顺畅的运转一个大周天后,他睁开了双眼。
清冷暗沉的眸子中划过一抹喜色,随后又被戾气充斥。
这一次,他的丹田完好无损。
他倒是要看看,是他先弄死他们,还是他们先弄死他!
戾气带动体内灵力翻腾,他闭上眼,平心静气。
上辈子,他被逼走上魔道,最终身陨在雷劫之下。
重来一世,他想走一走这修仙正道,可不能任由戾气侵蚀心智。
许久,他周身灵力终于平静下来,脸上的狠厉也悉数消失不见,整个人重新变回了那个清冷出尘的君家天才。
“三弟都泡在暖香阁三天三夜了,父亲让我来将人带回去,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美人能让他沉迷至此。”
“没想到君三公子这般......勇猛,三天三夜呢,也不知道美人受不受的住。”
“受的住!怎么受不住?任何美人看着三公子那张脸,只怕是死在床上都愿意!”
“嘿嘿,林兄此话有理啊,若是我,我也愿意。”
“去去去,你这般姿色肯定入不了三公子的眼。”
......
嘈杂的脚步声和说话声,由远及近。
君清寒睁开眼,眸中闪过寒光。
他起身欲穿衣,却到处都没发现衣服的影子。
是那个凭空出现的小东西......
衣服没了便没了,他从储物戒再拿一套便是。
右手覆上左手,又摸了个空。
他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指,脸色顿时黑如锅底。
那个小东西是属蝗虫的吗?
“是这间吧?”
“对,三公子就是歇在这间房。”
脚步声在逐渐靠近房门。
君清寒裹上那条红色锦被,从窗户跳了出去。
窗户被灵力托着落下,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砰!”
门被推开,等着看好戏的一堆人一窝蜂涌进来,却只看到了凌乱不堪,还散发着淫靡气息的空屋子。
为首那人兴奋含笑的眸子顿时沉了下来,他转头看向老鸨:
“人呢?”
风韵犹存的老鸨从这些衣着华丽的公子们身后挤进来,眼光犀利的在屋子里扫视一圈,红羽扇遮着嘴角,笑声娇媚:
“就是这间,君大公子,你看这地上稀碎的衣服碎片,你再看这湿的不成样子的床单,再闻闻这空气中还未消散的味道......”
她深吸了一口气:“嗯啊~以我多年经验,君三公子这三天过得肯定很销魂,也不知道便宜了哪个小妖精~”
看着她一脸又是陶醉又是嫉妒的风骚模样,君清远嫌弃的皱了皱眉,不耐烦道:
“别发骚,我不管这里发生过什么,我只问你,我三弟人呢?”
老鸨收了浪笑,轻摇红羽扇:
“哟~瞧您说的,不是您亲自将人带到这个房间,并让我们不要打扰吗?如今人丢了,想起我们来了?我们可不负责啊!”
老鸨此言一出,跟在他们身后看热闹的人,齐刷刷朝君清远看去。
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从人群中传来。
“原来是君家老大将人带来的,我就说嘛,君三公子可不是那种会逛青楼的人。”
“我看啊,说不得又是他们几个想捉弄君三公子。”
“唉......可怜啊,没娘的孩子连根草都不如。”
“是啊,还有他那爹也是个靠不住的,天天不在家。没人护着的孩子,可不就受欺负吗?”
......
君清远脸色黑沉的能滴下墨来。
站在他旁边的一个绿袍少年觑见他的脸色,转头朝身后的人大声道:
“可别污蔑人啊,我们之前好心请君三公子喝酒,他酒量不好,几杯就醉了,我们可还要继续玩乐呢!于是,就给他开了一间房,让他好好休息。
老鸨,你说,我们当时可没让你们给君三公子安排人吧?”
老鸨仍不急不慢的摇着扇子:
“那倒没有,不过,大家伙看看这屋子,乱成这样,肯定是睡了人,哦,对了,还少了一条锦被,我不管啊,这三天的房钱和被子的钱,君大公子你得付给我。”
君清远没吭声,沉着脸,转身就往外走去。
见他不付钱就想走,老鸨伸手去拽他的衣服,嘴里嚷嚷道:
“怎么?逛青楼还想赖账啊......”
她的手还没碰到君清远的衣角,便被绿袍少年拦下:
“哎哟,鸨儿姐,谁说想赖账了,来,给你,这些够不?”
老鸨捧着手中一颗中品灵石,顿时眉开眼笑:
“够了够了,欢迎几位公子下次再来玩,妈妈我一定让最漂亮的姑娘伺候着。”
老鸨挥着扇子,热情欢送小财神爷们。
围观的嫖客见没热闹可看了,也都嬉笑散去。
老鸨叫来一个粗使小丫头收拾一团乱的房间。
十三四岁的小丫头一进到屋子,便被里面的气息,熏的脸蛋红红。
等看到床单上的污渍,脸蛋儿红的能滴出血来。
想到这上面有那位有清冷贵公子之称的君三公子留下的东西,小心肝顿时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她颤抖着小手,刚触上床单边缘,便听隔壁有男子在怒吼:
“哪个龟孙打晕的老子?”
“还偷老子的衣服!”
“来人!还有没有人管了?你们暖香阁就是这么招呼客人的?!”
闻言,小丫头赶忙朝隔壁客房跑去。
妈妈说了,只要客人招呼,无论她在干什么,都要第一时间上前招待。
在她离开房间门的瞬间,一个金色人影从窗户跳进了屋子。
君清寒皱眉看着床上和地上的东西,手一伸,床褥和地上的衣服碎片被灵力团成一个球,浮在空中。
他习惯性想将这团东西塞到储物戒中,却失败了。
这才想起,他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被那个“小蝗虫”洗劫一空了。
听到外面又有脚步声传来,他从窗户跳出,紧跟在他身后的灵力球却在窗户上卡住了,随后扭了扭,硬挤了出去。
等小丫头的安抚工作被老鸨接手,继续回来收拾房间的时候,面对的就是空荡荡的床铺。
一声少女的尖叫随之响起:
“不好了妈妈!那个贼他又偷了君三公子用过的床褥!”
粗犷暴躁的男声:“艹!我就说,你这里肯定混进来一个变态!说不定正躲在哪个角落陶醉的闻老子衣服上的男人味!”
老鸨尖利的怒骂声:“是哪个欠艹的玩意儿来老娘这儿撒野!想男人了不会去南风馆吗?”
房顶上,一个金色的人影脚下一滑,有瓦片掉落。
擦着下面一个嫖客的鼻尖,“啪”的一声落在地上,碎了。
差点被开了瓢的嫖客,一身冷汗,抬头就骂:
“哪个混蛋暗算老子?!”
屋顶上金色人影一闪而逝,后面还飘着一个灵力球。
正拿着棍子抓小偷的龟公,一眼就认出那是他们暖香阁的床单,顿时就扯着嗓子嚎了起来:
“小偷从那边跑了,快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