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让这半年来可谓是意气风发,自从李密来投,瓦岗军实力大增,已经有了涿鹿天下的根基。
然随即而来的就是忧虑感,李密的风头隐隐盖过他这个寨主。
山寨中的兄弟,每日谈论最多的就是二当家如何如何威风,早把他这个大当家抛之脑后。
时间一久,寨主之位必被李密夺去。
可瓦岗占据河运交道劫掠官漕,引起杨广震怒,任命张须陀为荥阳通守,镇压瓦岗军。
张须陀此人无论在朝廷还是武林都有盛名,一手‘狂风’枪法,号称当代第一枪手,骄狂勇猛。
之前就带兵为大隋击败了王薄、裴石、郭方预、左孝友等数支起义叛军。
而且除了他自身外,麾下秦叔宝、罗士信二将也是勇猛无双。
他率兵到了荥阳后,瓦岗军每次碰到都被杀的弃甲倒戈而逃,使得翟让畏其如虎。
也是因此,翟让明知李密野心不小,是个极大的威胁,也不敢对其动手,只能给予重任。
此刻,他正在大堂中忧虑,却见一身道袍、面容俊秀儒雅的岳卓群走入。
他眼中闪过一丝烦闷。
岳卓群在瓦岗中被称为三杰之一,全是因为对于道家学究天人,除此之外从未显露过其它能力。
见岳卓群找来,以为是要跟自己交流道学。
他是个野心勃勃之辈,哪会对这方面感兴趣?心中大觉无趣。
不过眼中的烦闷很快敛去,笑着道:“岳先生,这几日我忧心瓦岗局势,无暇和你畅谈道法。你不如去找徐先生,你们两个应该能谈得来。”
岳卓群笑道:“寨主误会了,岳某并非是来论道,而是知道寨主心中忧烦,特来献策。”
“哦?”翟让被勾起了些兴趣:“先生知道我为何事烦心?”
“不外乎张须陀和李二寨主两人。”
翟让眼神一凝,第一次郑重的观察岳卓群,好片刻道:“先生有何办法解我心中忧虑?”
“取荥阳!”
“呵呵,那张须陀狂勇无比,瓦岗避之不及,又怎能主动去招惹。”
“张须陀此人虽然勇猛,但狂而无谋,不足为虑。瓦岗如果能打下荥阳,修兵馆谷,待得兵强马壮,不仅对李密无忧,更可进取天下。”
此话一出,翟让心脏狂跳,这确实是个好计策。
“只是张须陀除了本身武功强大,麾下秦叔宝、罗士信二将也不是易与之辈,想要胜过这三人可不容易。”
岳卓群嘴角勾起:“寨主可以交给我一支兵马,由我去击败他们。”
“你?”翟让脸上下意识浮现不屑。
可下一秒,就觉得一股强横的气势从岳卓群的身上散发而出,压的他呼吸一滞,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先生来瓦岗这么久,我竟没看出你也是一个绝顶高手。”
他眼神闪动,暗暗沉思:
岳卓群藏拙这么久,怕也跟李密一样野心勃勃。
不过要是能把岳卓群扶持起来,与李密相互制衡,倒也是个不错的方法。
想到这里,嘴角流露出笑容,正要点头,却见门外又是两人走入。
为首男子身材魁梧,双目炯炯有神,暗藏霸气。
后方跟着的是一身白衣的俏丽女子。
二当家李密和美人军师沈落雁!
“李密见过寨主!”李密来到大堂中站定,先是对着翟让一礼,然后才对岳卓群笑道:“岳先生也在啊?”
“李二当家有礼了。”岳卓群笑着点点头,目光在沈落雁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沈落雁,人如其名,有沉鱼落雁之姿。
美人军师,是寇仲、徐子陵对她的称呼,一点都不夸张。
双龙世界绝美女子不少,武功高强的更是数不胜数。
沈落雁武功也不弱,但最出名的是她的智谋与用兵手段,天下女子在这方面都没有能胜过她的,就算李阀公主李秀宁也稍逊一筹。
翟让挑了挑眉,刚聊到李密他就来了:“二当家来寻我,可是有要事详谈?”
李密望向岳卓群,神色迟疑。
“岳先生也是自家兄弟,但说无妨。”
李密这才点点头,道:“我想向寨主讨一道军令,攻打张须陀,占据荥阳。”
翟让双眼一眯,心中警惕,怀疑刚刚的谈话是不是被李密给偷听到了。
“二当家和岳先生倒是心有灵犀,他刚向我献策,想要亲率一支兵马攻打荥阳,你紧接着就来了。”
李密和沈落雁眉头一挑,惊讶岳卓群竟然有这等眼光的和勇气。
“哈哈,之前只知岳先生对于道家学究天人,没想到对于战场局势也有此等见识。
只是统兵打仗不同于坐而论道,先生高雅之身怎可亲履沙场,统兵打仗这种事还是交给密来做吧!”
岳卓群笑而不语,只是把目光看向翟让。
翟让对李密忌惮颇深,如今多了他这个选择,绝不会让李密单独去攻打荥阳,继续壮大实力。
果然,翟让摆摆手道:“二当家莫要小看先生,他能提出这个计策,就说明不是普通的文人雅士。”
见李密还想说话,继续补充道:“这样吧,攻打荥阳之战,由先生和二当家一同去完成。
我从山寨中调出两千军马,二当家也从蒲山营中拨出三千交给岳先生,你们分两路攻打荥阳,如此必万无一失。”
李密拳头一下就硬了。
怎会看不出翟让这是有意削弱自己的实力?
只是看着翟让那笑容满面、眼神凌厉的样子,只能忍耐下来。
瓦岗,说到底还是翟让做主,他如今实力不够,还不到推翻对方的时候。
深吸一口气笑道:“如此也好,那就期待岳先生战场中的表现了。”
“好说!”
哼!
李密冷哼一声,带着沈落雁拂袖而去。
离开大堂后,沈落雁皱着柳眉道:“密公,翟让这是有意扶持岳卓群与我们抗衡。”
“不过是个修道的文人,真以为被称为瓦岗三杰之一,就能与我作对了?沙场血战可不是纸上谈兵!”李密不屑冷笑。
“他有进取荥阳的战略眼光,应该不是草包之流。”
“无妨,给他一支兵马带带又如何?
蒲山营的军队,只认我这一个主公。
战场上不坏我的好事也就罢了,胆敢坏事那就别想再回到瓦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