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离克的眼中露出浓浓的不屑,冲跪在地上的宁兴摆了摆手,道:
“好了,你可以滚了。”
宁兴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他似乎可以走了。
真的放过我了?
宁兴不敢相信地吞了吞口水,十分警惕地绕过离克,慢慢踱到门口,因为没戴眼镜的缘故,他撞了好几次桌子。
看着宁兴慢慢离去后,离克和白洁重新对上眼神。
白洁也察觉到了,并迈出脚步,朝离克靠近。
经过这个小插曲,离克明显放松了很多,它耸耸肩,晃了晃长指甲,也朝白洁走去。
终于,也是在这个时候,宁兴摸到了门把手,心中一阵狂喜,全部出现在脸上,声音也止不住地发出来:“太好了!”
宁兴打开门锁,猛地拉开门,冷风灌了进来,让他闻到了自由的味道。
管他什么英雄!先逃出去再说!
反正自己也打不过那个杀人犯,这种事,就是应该让英雄去做,自己瞎掺和什么?
“反正我也不是英雄......”宁兴晃了晃脑袋,就要迈出门。
离克瞥到了即将逃出去的宁兴,冷笑一声,用一种在场人都听得到的音量道:
“快跑吧,傻逼!”
声音扎耳,清晰无比。
宁兴突然感到,脸颊滚烫无比。
望着门外的黑夜,自由唾手可得,而宁兴,却在这一刻停住了。
他慢慢回过头,望向屋里的场景:
斑驳的巨大色块中,主要分为“红色”和“白色”,红色是地上的鲜血,白色是尚未被染红的地砖和墙壁。
而在这两大主要色块中,还能看到两个人形轮廓在缓慢移动,一个杀人犯,另一个是对抗杀人犯的英雄。
在酒精的影响下,宁兴的脑子开始晕晕乎乎地分析:
那个英雄,为什么要执意对抗杀人犯呢?他是安全员吗?感觉不像......
宁兴感到一阵疑惑,他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小虫子,目睹了两个庞然大物的争斗,然后悄悄溜走一样。
卑微、弱小
“说起来,我刚刚醒来的时候,先看到的,是那个杀人犯朝我走来,然后英雄才跟他打的,也就说是,英雄是因为我才和杀人犯战斗的?英雄明明可以不管我,偷偷溜走的吧?”
宁兴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握着门把手的手开始不由得发颤,“英雄现在还在跟杀人犯对抗,也是为了给我争取逃走的时间吗?如果真的是这样......”
这个时候,宁兴慢慢放开握着门把的手,看向白洁,眼中透出一股复杂的情绪。
“如果我逃出去,英雄一个人真的能打败那个杀人犯吗?而且,就算我逃出去,也不会改变什么吧......”
宁兴感到一股冷意爬上身心,压抑的情绪在心中蔓延,“晓晴把我甩了,我现在已经觉得活着没意思了,如果能在这里见义勇为,哪怕被杀了,也比我糟糕的人生要好吧......”
此时此刻,白洁慢慢逼近离克,离克也全神贯注,将爪子平举在胸口,瞄准了白洁的脖子,
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彼此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又偷摸摸回来的宁兴。
宁兴绕到离克背后,盯着它的后颈,眼中涌出一股怒意,随手抄了一把板凳,快步逼近,刻意避开地板上的红色色块,
“还有啊,我必须要干你的理由......”宁兴绷紧力道,酒精伴随的情绪让他在这一刻无比上头,几乎是吼出了这句话:
“你他妈管谁叫傻逼呢?!”
呼——
宁兴的眼中喷出难以遏制的怒意,朝着离克的后颈,狠狠地砸下,卷携着一股风声,伴随着种种复杂、糅合的情绪:愤怒、屈辱、不甘、伤痛,一股脑地甩了出去。
也是在此时此刻,离克和白洁之间的距离,已经缩小到了一个可以动手的距离。
也是在这一刻,白洁和离克,同时动手了。
白洁挥刀,“呼”得将刀袭来,朝着离克的脸袭去;离克,则刺出两个爪子,奔着白洁的柔软颈部而去。
很好,它的速度一如既往地慢......
离克心中分析着:既然心肺都不是弱点,那弱点大概就是脑干了,只要做到身首分离,你还怎么回复!
离克的速度很快,眨眼间,爪子便刺进了白洁的颈部,像切豆腐一样,一路深入,隔开气管、呼吸道、咽喉,触及到颈椎,
这个时候,白洁的刀,才刚刚到离克的脸颊边。
太!慢!了!
离克心中一阵冷笑,这种菜刀也就能破我的皮,你要是瞄准脖子我倒有点吃力,但你竟然砍我的脸?你真的以为,这种柔软的金属,能劈开我的骨头吗?!可笑!等等!——
离克顿时发觉异常,电光火石间,它黄色的瞳孔猛地一打,盯向那把逼近自己脸颊的刀,发现——劈向自己的,并不是刀口,而是刀面?
也就是说,它想用刀面拍我?!
离克顿时不能理解,但刀面已经呼到脸上了。
没有用的,这刀面就跟纸一样——嗯?——怎么——
刀面挨到了离克脸上,并没有如它预料的一样停住,而是继续挤压它的脸颊,伴随着一股凶狠的力道,直接将离克的颧骨压碎,并毫无减速的趋势,继续向一侧“扇”去,
就好像,白洁,在拍一只蚊子。
不可能!钢铁怎么有这种硬度!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当离克产生这个念头的时候,刀面继续“挤压”,将它半个头都压的变形,血管相继破裂,耳边传来的都是肌肉纤维崩断的声音。
也是在这个时候,离克体验到了很长时间以来,前所未有的情绪——
恐惧。
“等等!我投向!”离克吼道,声音完全扭曲。
但是,太晚了,虽然我跟你们描述这段的时候,花了这么多篇幅,这么多字,也写了好几天,但实际情况是......现场,也就过了几秒。
啪——
伴随着一声打碎西瓜的声音,白洁的“菜刀”,狠狠扇到了离克的脸上,巨大的力道,将它的头以颈椎为圆心,旋转了三百六十度,并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不仅如此,因为转了一圈,完全折断了颈椎骨,导致离克的头转的更快,在巨大的离心力下,它的骨骼、肌肉、大脑、眼球、以及各种各样的体液,像开了壳子的滚筒洗衣机一样,将这些糊状的物质统统甩了出去,如同天女散花一般,以离克的头部为中心,向四周喷射。
很快,天花板、地板、墙壁,上面都沾满了这种血肉粘稠物,白洁和宁兴都被糊了一脸。
不一会儿,离克的“旋转头颅”,终于停下了,并只留下了一小截脊椎骨。
但是,还没完,伴着强劲的力道,离克的血压,疯狂飙升,它的大动脉猛然滋血,窜出的血柱冲击到天花板上,形成了一个溅射的图案,它的脖子成了一个小喷泉,望外不要命似的“噗呲噗呲”喷血。
但,也就是几秒,“喷泉”的存活就用光了。
离克的尸体站了几秒,随后“噗通”一声倒地,再也不动。
白洁摸了摸被切开的脖子,切面一阵轻微的蠕动,伤口便恢复到了平滑、白净的肌肤。
祂盯着倒在地上、失去脑袋的离克,舔了舔喷射在嘴角的血,喃喃道:“不是很好吃,明明闻起来还可以的......”
而宁兴,保持着“扬起板凳,下一秒就要砸下”的动作,在原地带了足足三秒。
三秒后,被糊了一脸血、完全懵逼的他,手一松,板凳砸在地上。
他吞了下口水,看向了那名站在面前、全身浴血、拎着菜刀的“英雄”,此刻的白洁,更像一个从地狱中走出来的恶鬼。
也是在这个时候,白洁注意到了宁兴的目光,祂抬起眼,看着这个懵逼的人类,有些为难道:
“嗯......我好像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