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杀人的朋友都知道,杀人容易抛尸难,不过,艾文欣没有抛尸的打算,
准确地来说,她在完成“报仇”这件事后,就不想呆在这个伤心之地了。
于是,接下来的工作,无非是善后、处理、做不在场证明。
艾文欣平复完心情,离开白洁的房间,合上房门,用钥匙打开自己的房门,进屋,脱下白洁的衣服,连带着装着沾血衣服的旅行包,一起在床底藏好,
接着,她拎起早就准备好的一包啤酒和香水,进入卫生间。
她先快速冲了个凉水澡,然后将啤酒往身上泼洒、用毛巾擦干后,再甩上香水,不一会儿,原本铺满全身的血腥味,已经降低到一个只有狗才闻得到的浓度。
做完这一切后,她换上一件和KtV同款的衣服,又补了个妆,在镜子前调整着衣服,确保和离开KtV前的装扮差不多。
做好这一切后,艾文欣离开家门,前往KtV,一路上,她避开了所有监控,会回到KtV卫生间外的后街,一个纵身扒住窗,钻了隔间。
她在隔间里待了一阵,等听到人声后,她才推门出去,刻意撞到了卫生间里的人,听着她们的不满声,毫不在意。
这,也是她计划的一部分。
在这个时间点,她要给路人留下一种“我刚刚出卫生间”的印象,制造不在场证明,这样一来,事后若有安全员问起,路人也会在无形之中给自己作伪证。
回到了包厢后,那帮毫不知情的姐妹们,依然沉浸在狂歌劲舞的气氛中,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个姐妹离开了几分钟,
艾文欣摆起笑脸,融入其中,尽情地喝酒、唱歌,就好像,从这一刻开始,她才真正开始今晚的狂欢。
咕嘟咕嘟——
一大口酒灌下,有一滴溢了出来,从脸颊边滑落。
艾文欣很快吹完了一瓶,她晕乎乎地将酒瓶砸在桌子上,注意到了从脸颊边滑落的液体,便下意识地擦了擦侧脸,搓了搓手指,感受着液体在指尖的滑腻感。
这个时候,她已经分不清,这是酒,还是泪了。
我帮你报仇了,白洁......
在晃眼的灯光下,艾文欣慢慢垂下头,身体砸在沙发上,伴着耳膜的一波一波胀痛,坠入一片昏沉叠加之中。
昏沉之中,她仿佛回到了几个月前,她刚刚搬来这座城市的某个清晨。
黑暗、阴蔽的房间内,一切都那么杂乱,地上随意放着许多东西,显得十分杂乱,
艾文欣坐在桌边,披头散发,垂着脑袋,手抓向桌上的一盒盒拆开、杂乱的药物,都是抗抑郁类的药物。
这种城市白天太陌生,夜晚太冰冷,以至于只有在白天拉上窗帘,才能将两种感觉中和。
压力、焦虑、孤独、空虚,这些情绪日复一日地叠加,摧毁了她的精神意志,
她盯着桌上的药,眼神麻木,
黑暗的环境中,除了腕上浅细的疤痕外,什么都看不清。
咚咚——
敲门声响起,愣了好久,艾文欣才吃力地转过头,像一个关节生锈的木偶,望向门口的方向。
她从桌前挪到门口,仿佛花了一个世纪,当她努力将门打开,好像花了一生全部的力气,以至于她拉开门的时候,都怀疑敲门者已经离开。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敲门的人,没走。
那人说话了,声音有些青涩:
“那个,你——呃,你好?”
门外的人刚开口,便被艾文欣的打扮吓了一跳,他又往艾文欣屋里看了看,有些惊诧:
“你屋子里都拉着窗帘?哦,你还没起床,对不——”
“——有什么事......”
艾文欣的声音断断续续,头发杂乱地披散,穿着一件单薄、凌乱的睡衣,整个人散发着阴暗的气息,生人勿近。
这副打扮,与其说像一个刚从被窝里爬起来的人,更像是一个生命垂危的人,这让敲门者慢慢皱起眉。
“我叫白洁,是你的对门邻居,你是最近搬过来的吧?今天是周末,我想着串个门,这个蛋糕是送给你的,希望以后能好好相处。”
说着,那个自称白洁的男生,将一个塑料托盘递了过来,上面是一个刚刚烘烤出来的纸杯蛋糕,散发着浓浓的奶香味,让一直厌食的艾文欣,竟然觉得有些香。
她像个木偶一样,将托盘接过,看着那个金灿灿的纸杯蛋糕,一时间有些恍惚。
接着,白洁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看了旁边,似乎说了什么。
这个时候,艾文欣也察觉到,白洁不是一个人来的,似乎带着其他人,也许是朋友,也许是其他邻居,但她看不清,也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
此刻,她的眼中,只有那个纸杯蛋糕。
“那么,以后多多关照吧,就是这样......嗯,那,再见?”白洁尴尬地抬了抬手,冲艾文欣摆了摆。
艾文欣木然地点点头,缩回屋内,合上门,隐约听到门外白洁的说话声音,和也许是朋友的人在交谈:
“白洁你跟人说个话紧张成这样?”
“我平时都不怎么社交的......”
“好好,以后经常锻炼就行......你那本书能不能借我看看......”
“不行不行......那种东西太危险了,我要先自己实验......”
艾文欣靠在门板上,听着渐行渐远的声音,良久,才回到了房间的桌前,将一直端着的纸杯蛋糕放下。
黑暗中,她突然觉得,那个纸杯蛋糕,在隐隐发光,比其他所有东西都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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