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几分钟时间,hL的干员们都跟队长补充了遗言,感觉跟交代后事差不多。
“对了,队长,如果你也有什么想说的,也可以告诉我们。”米伍道。
“不是,你这什么话啊,搞得好像我也要交代遗言一样......”卢蔚没好气道.
见干员们通讯,路人们也纷纷拿出手机,却绝望地发现,根本打不通。
“怎么会这样啊,明明外面就是......”成钰勋心态崩了,跪在车门前,摸着列车与站台之间的缝隙,明明一脚就能跨过,现在却宛如天堑。
看到这一幕,安娜默默将头埋进怀里,这一幕它经历过,在封闭、孤立的环境中,人的心态会愈发脆弱,濒临崩溃迟早发生,不同的是,它已经习惯了。
而站台内,易知行也找到了正在闲逛的贝莱,这个混混打扮的壮汉盯着不远处的清洁工阿姨,时不时舔舔嘴角,但一回头,却发现了怒气冲冲的易知行。
“诶,老大你也在这儿——”
“——谁让你提前到的?!”易知行没有废话,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硬生生让对方拖拽着,拖到列车上,毫无还手之力。
啪——
易知行一推,将其推到列车座位上。
“不是,大哥,这咋回事?!这还没6点呢,列车怎么提前到了?唉,这不是......”贝莱一转头,发现了车厢里的兄弟,咧开嘴道:“你们也在?”
“少给我嬉皮笑脸!!”易知行怒喝一声,手背上青筋暴起,抬手就是一拳,“让你他妈不守规矩!”
“我靠靠!你干嘛!”贝莱被打懵了,抹了抹鼻血,“我干嘛了我?!”
见状,其他非人赶紧围过来拉架。
“别别别,别冲动!”老王等非人拉住易知行,两头劝道:“老贝,你也别误会,大哥是为了你好,你没守规矩,杀人了。”
“哈,啥时候的事?”贝莱满脸无辜,几乎要跳起来,“我没有啊!”
“这个,老弟啊,说来话长,”尤三金赶紧按住它,语重心长道:“这个,怎么说呢,虽然你现在没有杀,但你以后会杀的。”
贝莱的大脑宕机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骂道:
“你他妈玩我呢?!”
“不是,是这样的,”牛至喜也加入解释的队伍,“老大它,找了个人,算了一卦,你之后肯定会犯事,老大现在是救你。”
“哈?什么玩意!”贝莱感觉信息量过大,抹了把血,怒道:“然后呢?还算出什么玩意!我有血光之灾是不?!”
“诶,还真被你猜中!”尤三金拍了拍贝莱肩膀,瞥了瞥满眼怨气的易知行,赶紧道:
“兄弟,你命里必有此劫,咱们就只能陪你走个过场了。”
“艹,一个比一个扯淡!”贝莱骂了一句,随后向后一躺,指着周围道:“就算有事,兄弟们不都在吗?我要死,你们还能光看着?”
此言一出,非人们都沉默了,易知行也泄了气,坐到对面,一言不发,一脸阴沉。
“搞毛线啊,搞得我马上就要死了一样......”贝莱掏出一支烟,左看看右看看,道:“那节车厢里的人干嘛的?”
隔壁车厢,hL们都投来目光,相顾无言。
“你别管。”易知行没好气道:“还有什么遗言,现在赶紧说!”
“不,我,哈,好好好......”贝莱被气笑了,看着兄弟们道:“老大就是爱开玩笑哈......”
但是,其他非人也都纷纷避开目光。
贝莱感到一丝不对。
“你们搞什么啊,”贝莱掏出烟盒,发现是空的,旁边的兄弟立马递来一支烟,贝莱接过,又有兄弟点上,搞得它有些受宠若惊,猛吸一口,舒服地松了松身体,眼神乱飘,看到了一旁缩在座位上的安娜,眼神一变,冲对方吹了个口哨,语气挑逗:
“美女,一个人?”
安娜懒得理它。
贝莱耸耸肩,又看到了虚弱的白洁,也吹了个口哨,道:
“哥们,你也一个人?”
白洁摇摇头。
“这是我刚认的兄弟,别乱搞,”易知行说着,站起身,慢慢走到贝莱面前,一股压迫感袭来,让对方莫名紧张。
“跟你交代件事,”易知行将手搭在贝莱肩上,目光阴沉,“你要是投胎了,记住了,如果下辈子见到一个拎着刀的男人,千万别靠近!”
米伍:“......”
“啊,为啥?”
“因为你上辈子就是这么死的。”
贝莱:“......”
列车起步,众人坐稳,大家似乎都形成了某种默契,没有人说话,都在时不时看贝莱,这让它很不舒服。
“不对啊,老大,我们不是要在蓝桥站搞事吗?”贝莱叼着烟,翘着二郎腿,不紧不慢地晃着,“这都坐车走了,还怎么搞事儿啊?”
易知行没有说话,宛如一座布满阴霾的雕像,整个人散发出压抑的气息。
列车发动后,贝莱的身体闪了几下,就像坏掉的全息投影一般,从原地消失,那半根烟也从他的嘴边掉下,“啪”得摔在地上,烟灰弹起,火光慢慢熄灭。
众人见状,继续沉默着。
“呼......”易知行长长出了一口气,像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气,向后躺了躺,默默道:“至少,你走之前抽了半根烟......”
列车依旧行驶,载着不安与彷徨,驶向未知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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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洁从昏迷中挣扎醒来,祂是被饿醒的。
“好饿......”
祂勾了勾手指,故技重施,片刻,一个举着牌子的鬼面笑脸出现在车厢中间,牌子上写着:
用餐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