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车厢,干净明亮,四下无人,许言童懒散靠在“金木研”身上,拿着手机和现实世界的小白聊着天;旁边的金木研捧着《模因学入门教材》,凭借祂本就不多的小学生知识储备,一点一点地啃着。
至于小萝莉爱丽丝,许言童有空也会召唤出来抱抱贴贴,但跟身旁的金木研靠在一块时,许言童还是选择不召唤出来。
“小白~我去‘模因区’逛逛咯,”许言童说着,把手机上的一段视频展示在金木研面前,因为她保持着“靠在肩上”的姿势,所以这个动作直接就将手机屏贴到了金木研的脸上。
金木研从书中世界抽离出来,看向手机屏,那是一段冷门网络视频,似乎是用来记录个人记录的vlog,镜头记录了地铁上的场景,定位地点在AS-4-6区。
“这是用来做什么的?”金木研问道。
“我可以把这段视频当做‘模因触媒’,跳转到那个‘时空’哦,”许言童得意地伸出一根手指,“我答应你找‘白洁’的,既然‘白洁’的生活轨迹在4-6区,我就从网上搜集4-6区的地铁车厢视频,一节一节车厢找过去啦~”
“嗯。”金木研的白发随着点头微微抖动一下,问道:“你去不熟悉的时空,会不会有危险呢?”
“会有一点啦~但没关系,”许言童手搭在自己胸口,仰头道:“我很强的。”
金木研:“......”
祂想了想,道:“小童,你能帮我弄到一个具有‘时空同位’效应的异常吗?”
“诶,为什么想要这个?”许言童惊奇道。
“我现在的时空和‘本体’不同步,”金木研说着,举起手,血红的眸子盯着手掌的纹路,似乎在感受着身体的力量,“我感觉不到‘高处’,只能当一个独立分身,如果有时空同步效应,我可以和本体超时空连接,共享力量和记忆。”
许言童微微张嘴,道:“你,你怎么这么懂啊?”
“书上说的。”金木研举起书。
“你学的好快啊~”许言童砸了咂嘴,道:“毕竟你是副本嘛,我从你的本体里抽取了记忆,用‘历史影像’制作的身体,肯定比不了本体的......”
虽然答应了,但她心里很不情愿,正如金木研所说,这个分身很弱,也没有高维力量,连“拟态”都受到她控制,也因如此,她在这个“小白”面前才能找到掌控感。
“嗯。”金木研点点头,血红的眸子里映出许言童的脸,道:“共享力量后,如果你遇到危险,我的本体就可以随时‘过来’了。”
“好。”许言童轻声应了下,微微移开目光,举起手机,对准里面的视频,道:“小白,我去了哦。”
“好的。”金木研插上书签,合上,道:“如果遇到危险了,一定要快点回来。”
“诶呀~我好不容易去‘新地方’玩一下嘛,”许言童俏皮地眨了眨眼,“再说了,我没有那么弱的~”
说完,她直视视频内容,点开播放,瞳孔放松,进入“走神”状态,等缓过来时,已经在视频中的车厢中了,耳边涌来吵闹的声音,四周都是熙攘人群,俨然是下班高峰期。
她伸了个懒腰,戴上白色头戴式耳机,耳机里播放着歌曲《逍遥一客(注1)》,走过一节节车厢,目光扫过一张张脸,一直走完了全部,也没有看到白洁。
“在哪里呢......”许言童掏出手机,点开新的视频,穿越到新的时空,一节节迥然不同的车厢里,一个个截然不同的时空里,寻找着白洁的身影。
她的脑袋随着音乐的节奏轻轻点动,踩过一个个时空,看过一张张人脸,轻轻念道:“白洁白洁,你在哪里呀......”
当她念出这个人名时,一个站在铁杆旁的路人转过头,表情微微惊讶,笑道:
“你认识白洁?”
“诶?”许言童一惊,赶紧摘下耳机,看向说话者,那个一个上穿白色V领衬衫、下搭格纹短裙、既干练又时尚的女性,梳着中长发,栗色,睫毛狭长,充满亲和力,二十岁上下,说话时眼睛会弯起来,声音像一个邻家大姐姐:
“小妹妹,你认识白洁吗?”
“诶,是,嗯......”许言童看到她后,愣了一下,这个女人的样貌有些熟悉,脑海中搜索一番,才突然想起:“对了!是你!”
许言童突然想起,小白第一次拟态成女性时,用的就是这个女人的形象,但小白的神态扮演都很违和,和原主形象割裂,现在见到真人后才猛地反应过来,这个女孩的说话姿态才是原主。
“我们见过吗?”对方笑了笑,轻轻迈近一步。
“也许......见过?”许言童不知道怎么回答,但微微一喜,既然对方也认识白洁,那很可能是熟人,既然是熟人,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
“——对了小妹妹,问你个小问题哦,”女人撩了撩头发,语态未变,另一只搭在皮包上的手伸出了出来,道:
“你是人类吗?”
许言童听罢,眉心一缩,突然脊背发凉,手指一搓,道:“溃——”
——轰——砰——
话音未落,车厢突然剧烈晃动,车顶掀开,一根根手腕粗的触手伸入,带着墨色的粘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绕许言童,她拼命挣扎,却绝望地发现,能力被“锁住”了。
视线中,车厢已不在隧道,原本满是乘客的厢车空无一人,外面是深海暗景,巨大的深海生物投下一片阴影,但奇怪的是,海水没有蔓入,只有触手怪物在身上不断缩紧捆绑。
女人眼含笑意,迈进被触手层层捆绑的许言童,慢慢凑近她那惊慌的小脸,做了个“嘘”的动作,语气还是那么充满亲和力:
“小妹妹,你什么都不用说,我会‘看’的。”
说着,一根滑腻的触手抬起,粗暴地插入许言童的耳朵,向大脑深处钻去,霎时,许言童感觉自己的记忆被“窥探”了,就像珍藏多年的“秘密宝箱”被猛地揭开,但却无力挣扎,
一股深深的绝望感袭来,泪水止不住地涌出。
这一刻,她后悔了,应该听老爹的话,不该来不熟悉的模因区。
如果当初听话,不要身入险境,就不会遇上“大鱼”,就不会......
身上的触手不断绞动,吸盘在衣服中收紧,检查着是否藏有它物黏;腻的液体覆盖在身体表面,难受而窒息;触手在耳道里不断伸入,抽插,搅动着大脑,将记忆一点点翻出......
看着被折磨的少女,女人勾了勾狭长的手指,让触手收敛一点,然后半闭上眼,接受着查看到的记忆,喃喃道:
“这个形象的主人叫‘许言童’,是个死掉的女孩子......嗯,原来是时空复现体,也就是说,我是一段临时时空的影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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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净、整洁的车厢中,金木研察觉到许言童的异常,这个女孩进入了走神的状态,但身体却止不住地抽动,似乎在一阵阵干呕,眼泪、鼻涕不断流出,似乎想从某种状态出来,但一次次失败,越陷越深。
金木研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祂扶正许言童的身体,查看她的瞳孔状态,掐人中也无法唤醒。
祂思索了一阵书上所讲的内容,想罢,伸出手指,拟态成白色、粘稠的半胶状液体,弯曲着,伸进她的耳朵,一点点插入,触碰她的大脑,轻轻地慢慢地搅动,并和大脑黏膜产生神经连接。
同一时刻,祂凑近许言童的另一侧耳朵,呼唤道:
“小童,你听得到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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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逍遥一客》:歌手bo peep,网易云可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