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的联盟军刚出云顶城的时候,轩辕穹庐追了上来,雾婴见到他十分高兴。
“此次前去,一定要小心保护好自己。”轩辕穹庐真挚地说道。
雾婴本来骑在马上,听了这话,想起当时他从玄武军战场上将自己救下的情景,他从马上下来,虎目含泪。
“嗯,拜托你……在宫里时时照应我的母亲。”
轩辕穹庐已知他和玄月轻舞之事,当即答应下来:“放心吧,连这个都做不到的话,还算什么朋友呢?我曾向父王请命,要和你们一起去,被父王拒绝了,否则就能和你一起在战场上并肩厮杀了。”
雾婴也知道了轩辕穹庐的世子身份,他自然也就醒悟轩辕热火乃是他的哥哥,但是他始终没说出自己和君热火的关系,防止他在内疚之下,不愿当世子就麻烦了,有千言万语要说,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保重,我,我要走了。”
“江流城外是猛虎将军的侄子轩辕野望带着北斗军在那里围攻,此人刚愎自用,你小心和他相处。”轩辕穹庐提醒道。
雾婴上了马,和轩辕穹庐辞别,与高山圣泉一起带着联盟军向江流城行去。
行军途中,银月首领骑马和雾婴并行,不断和他说话:“世子说什么了?”
“他说你很漂亮。”雾婴笑道。
银月首领“呸”了一声道:“你就会胡说八道,你看我们能打赢这场仗吗?”
雾婴说道:“我想打赢又不想打赢。”
银月首领问道:“为什么。”
雾婴叹了口气:“我们联盟军在成立之前,记得大王说过,只要我们能把赤炎国的侵犯驱逐出去,大家就可以各自回家。”
银月首领点了点头,她也记得大王说过的话。
“如果我们打赢了,恐怕要还要继续追击,只要打赢了,就会一直打下去,或者会打到赤炎国的国内,都回不了家,打赢了要继续打,直到战死为止,打输了,更是战死的结局,所以到底是打赢好呢,还是打输好呢?”
“你是说大王会食言?”
雾婴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在他二人旁边没多远的高山圣泉听到他们的谈话,也跟着说道:“如果我们拿回了江流城,青龙军影月将军还在赤炎国霸占着他们的落叶城,赤炎国怎么会善罢甘休?”
“所以这根本不是大王会不会食言的问题,而是赤炎军绝不会只退兵了事,他们会死缠不休,在这种情况下,何谈我们取胜归来呢?”
银月首领也沉默下来,高山圣泉说得没错,战争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结束呢?前方等待他们的,绝非只是攻下江流城这么简单。
而整个部落联盟军里,能够想到这些的,只有他们三人,后面近两万的大军,还在等着打了胜仗然后回家呢。
江流城离国都云顶城有一千多里路,在云顶城的西南方向。
众人昼行夜宿,走得不快不慢,每日行军一百多里。
七八日后,离江流城已经没有多远了。
这天下起了暴雨,雾婴和高山圣泉让士兵们搭好营帐,等雨停了再走,可是雨一直下了半天还是不停,远处的天上铅云低垂,一时半会并没有天晴的迹象。
雨水落到地上,低洼处流满后就开始在平地积水。
积水漫过了足踝,淹进了营帐,士兵们都脱了鞋,赤着脚,可是无情的风雨依旧向营帐里飘来。
四周一片荒野,就连躲雨的地方都没有,士兵们躲在营帐内,唯听外面杀杀风雨声。
雾婴和银月首领所待的营帐还稍微好点,但营帐里面也都是水,这么大的雨根本生不了火,众人只能随便吃些冷食充饥。
到了傍晚时,雨小了些,在外放哨的士兵过来报告,发现一队人正往这边赶来。
高山圣泉和雾婴顾不得还在下的雨,跑出来观看,荒野上视野开阔,离他们几里远的地方,出现了一群人,隔着蒙蒙的雨雾,也看不清有多少人。
“立即戒备!”高山圣泉下令。
士兵都紧张起来,难道是赤炎国的军队趁着大雨,在路上袭击他们?
雾婴和高山圣泉两人骑上马,带着一百多人迎了上去,等走到近前,才看到这些人根本不是什么赤炎国的士兵,而是青离国的百姓。
高山圣泉拦住他们问道:“怎么回事?下着雨,你们要去哪里?”
一名百姓说道:“我们那里遭了水灾,房子都被淹了,只能出来躲避。”
高山圣泉问道:“你们是什么地方的人?”
这名百姓说道:“我们是江州城的居民,长官,还有许多人在城里受困,请长官带人去救救他们吧。”
高山圣泉默然,江州城在江流城以北,在他们以东的地方,如果去救人的话,势必会耽误他们去江流城的行程,可是如果不去,青离国的百姓就会遭殃。高山圣泉和雾婴商量,雾婴当机立断,立刻起行去救江川城的百姓。
联盟军收拾好营帐,集结后立刻转而向江川城赶去。
还没赶到江川城,这雨已经小得像雾气一样,来到江川城附近,众人不由地倒抽了一口气。江川城地势比较低,因此容易聚集流水,洪水从不远处的山坡上倾泻而下,整个江川城都被浸泡在洪水当中,洪水淹没了城墙,茫茫水面,只能看到屋顶,许多百姓坐在房顶,等着救援。
呼救声,婴儿的哭泣声,和洪水的呼啸声夹杂在一起,乱成一团。
蹈海部落的士兵人人会水,他们看到受灾的百姓,纷纷自动请缨,准备救人。
高山圣泉准了,并嘱咐他们小心点,先救妇人和孩子。
剩下的人,立刻伐木扎成筏子再下水救人。
人多好办事,一万多人齐动手,不到一个时辰,就扎成了一百多个筏子,雾婴带头上了筏子,然后去城中救人,可是洪水太大,几个刚刚下水的筏子都被冲翻了。
雾婴只好从军中挑选了一批善于撑木筏的人,两人一组,见到房顶的人,就让他们上筏子,待筏子上有了十人左右,就只能回来,再多的人木筏就会承受不住,如此来回几次,救下了数百名百姓。
等雾婴湿淋淋地来到岸边时,高山圣泉忍不住问道:“这江川城的驻军呢?”
雾婴倒没想过此事,他怔了一下道:“该是和其他难民一起逃走了吧。”
高山圣泉摇了摇头:“刚才咱们和难民相遇没有遇到穿着军服的人啊。”
雾婴道:“你是说?”
高山圣泉说道:“我看此事怕会有诈,我带人到洪水的源头去看看,这场洪水来得也很古怪,城中竟然没有一点防备,恐怕有些不对劲。”
雾婴点了点头,他继续去救城中的人,高山圣泉带着一个千人队向洪水过来的方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