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月,我找媒婆给你说了一家亲,男方比你大一岁,条件还是挺不错的,要不今天去看看?”
赵颜艳挽着江文月的手,高兴地开口。
“都打问清楚了,男方家里一共有三个孩子,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家庭条件也还不错,肯定不会委屈了你”
江文月顿了顿,转头看向一旁的江安康。
“爸,这样,我先去看看,过一会儿就回来”
还没等江安康说什么,赵颜艳抢着说道:“嗐,没啥事,放心吧!家里不是还有你妈吗?刚才你爸也拉过尿过了,一时半会儿不会有啥事的”
“再说了,有你妈看着呢!咱就放心去”
都没等江安康说什么,人直接被赵颜艳拉了出去。
江文月走在路上,幻想着这个和她相亲的人长得是什么样子,人怎么样,性格怎么样!
早就把自己的亲爹抛在了脑后。
傍晚
看着巴掌大的锁,江安荣眉头蹙了起来。
“奇怪,怎么没人呢?颜艳不在,文月也不在吗?”
那二哥怎么办?二嫂身体又不好,万一出点什么事可不好。
可他没有钥匙什么的,也只能等她们回来了。
“嗯嗯嗯...”
“嗯嗯嗯...”
正当他转身离去时,一道急切的声音传入耳中。
“这,这是,二哥?”
来不及多想,捡起一旁的板块转朝着锁上砸去。
“咚咚咚...”
正当他砸的起劲儿时,身后一道惊呼声响起。
“有小偷——”
江安荣转过身,焦急地喊道:“别什么小偷了,你赶快去你家给我拿一把斧子过来,快——”
他也没看到是谁,但这么晚了,肯定是巷子里住着的人回来了。
借着微弱的月光,于二蛋这才看清了砸门的人。
一听他这么说,快步跑进了隔壁院子。
“老四,老四,快,给我拿一把斧子”
虽然不知道安荣砸门做什么,但一定是焦急的事,他对江安荣是百分百的信任。
再说了,这是江安康的院子,亲弟兄总不会干出什么事来。
“二蛋,你这是怎么了?”李四狗从灶膛旁拿出斧子,撩开门帘走了出去。
“别管这么多,快点”
手中一空,斧子不见了,于二蛋也已跑出院子。
“嘿,真是奇,嗯?不对,哪来的砸门声啊?”
刚才媳妇看电视,屋里的声音太大了,什么都听不清楚,还好是二蛋嗓门大。
反应过来后,李四狗也顾不得穿外套,跟着就跑了出去。
江安荣接过斧子,三斧子劈下。
“咚——”门环劈断,锁子掉在地上。
“咣当——”
斧子往旁边一丢,大步跑了进去。
“二哥,二哥,怎么了?怎么了?”
等他进到院子,眼前的一幕让他红了眼。
二哥身着一件毛衣,外套都没有穿,趴在地上哇哇大叫,蠕动着身子不断地向前爬。
二嫂瘫倒在屋前,双目紧闭,不知是死是活,身子下还压着湿漉漉的衣服。
而旁边的洗衣盆里还泡着两件衣服。
“嗯嗯嗯...”
看到来人,江安康焦急地嘶吼出声。
安荣安荣,快啊!看看你嫂子,快——
于二蛋也被院中的一幕惊呆了,与之表情一样的,是随后赶来的李四狗。
这也太,太,让人心痛了。
居然把两个老人锁在家中,不管不顾,到现在天黑了也没有人回来。
“二哥,别怕,兄弟来了,兄弟来了——”
江安荣早已泣不成声,快步扑倒在二嫂身边,探了探鼻息。
呼吸很微弱,还有救,还有救。
“二蛋,快,去找车,估计现在小喜已经回来了,让他开着面包车赶快过来,送我二嫂去医院,快——”
一旁的于二蛋一溜烟的窜了出去。
李四狗上前,扶起江安康,一步一步将他扶回屋里。
今天的事情他看在眼里,没想到这一家人竟然如此狠毒。
不禁感叹,“安康啊!你啊!受苦的日子还在后面呢!”
江安康颤抖着双唇,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唯一照顾他的人,也成了这副样子,那他又该如何继续活下去呢!
死?呵,死很简单,可他不想死,想活着——
活着就这么难吗?老一辈人说得好:麻绳专挑细处断啊!
他这么多的孩子,到最后却是一个也指望不上。
“来了来了,快,安荣,把人抱上车”
于二蛋气喘吁吁的伏在院门口,大声地喊道。
江安荣将人抱起,快步出了院。
......
一个多小时后,赵颜艳二人回到了家。
敞开的大门,断裂的门锁,角落里的斧子,无一不让两人瞠目结舌。
“不好,该是进贼了吧!”
赵颜艳暗骂一声,抄起墙角立着的木棍朝屋内走去。
江文月心有余悸,有些害怕的吞了吞口水,跟在大嫂身后,一步一步挪动着。
赵颜艳先是看了自己的屋子,发现门锁完好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贼没有进来”
江文月心中咯噔一下,该不会...
想到这儿,直接朝着隔壁的屋子跑去。
撩开门帘的瞬间,紧绷着的弦终于放松了。
隔壁院子的李四狗坐在炕边,一声又一声的叹着气。
自家老爸靠在墙角摞起的被子上,两眼通红,泣不成声。
“四狗叔,你怎么来了?我家的院门是怎么回事?是进贼了吗?”江文月轻声询问。
李四狗转头看去,冷哼一声。
“你们现在才回来啊?连你爸都不管了,你们还有良心吗?”
“若不是你三叔来的及时,你妈早就没命了,一群白眼狼,你爸含辛茹苦的把你们拉扯大,现在你们就是这样回报他的?”
“呸,什么东西,还进贼?我看你们还不如贼呢!”
作为邻居,隔壁发生什么事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好几个孩子,只有二闺女照顾着,其他人都不闻不问。
可今天看来,这个“照顾”还真是好得很呐!
真是替江安康感到不值。
没命?听到这两个字,江文月心头一慌。
转头看了看,屋子里少了个人。
“四狗叔,我妈呢?你刚才说没命?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