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我们...”
江文宇刚要说什么,赵颜艳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这样,既然大家都不愿意照顾,那就我们来照顾,但两个老人所有的东西以及钱都必须归我,你们觉得怎么样?”
江安荣坐在一旁,没有说话。
这是他们家里的事,自己这个做叔叔的不太好插嘴。
刚才实在是气急了,脾气都被他们逼出来了。
江文青等人沉思片刻,最终得出结果,全由大嫂负责。
“这样吧,我把妈接过去住几天,毕竟我也是做闺女的,尽点孝心,钱我就不要了”
江文青朝着瘫在炕上的人扫了一眼,沉声道。
其他人纷纷点头同意,钱他们不要,人他们也不照顾,这就相当于和他们没有一点关系。
少了两个累赘,多好。
傍晚,江安康屋内只剩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靠在墙角,两眼无神。
“给,赶快吃饭”
江文宇端着一碗吃剩的冷饭坐在炕边,夹起一筷子朝着直接塞进他嘴里。
江安康都来不及张嘴,米饭掉在了衣服上。
江文宇眼神一暗,扬起手掌就是一巴掌。
“啪”
江安康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个巴掌印。
“不吃你饿着,白白浪费我的粮食,赶快,张嘴”
江安康哽咽着张开嘴,一大团米饭塞了进来。
江文宇冷哼一声,手中的碗筷丢在他旁边。
“自己吃”
“啪”
又是一巴掌落下。
“赶快些,我一会儿还得洗碗呢!”
留下一句话后,起身离去。
江安康再也忍不住的哭出了声。
“呜呜呜...嗯嗯嗯...”
江文宇啊江文宇,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儿子打老子,会天打雷劈的。
眼泪不停的掉落在饭碗中,他颤抖的抬起左手,拿起筷子。
伴了眼泪的米饭放入嘴中,心脏一阵阵抽疼。
这样下去,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倒不如一死了之,还省的受这种侮辱。
良久,眼眶中的泪水消失不见,眼神格外的坚定。
“嗯嗯嗯...”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要好好活着,好好活着。
江文宇,赵颜艳,江文青,江文华,江文月,我就撑着这残破的身体瞪大双眼看着,总有一天,你们都要遭报应。
我就在这儿看着,看着你们一个个遭报应。
第二天,江文华和江文宇一大早就坐车离开,外出打工上班。
赵颜艳炕上摆着的一沓沓红票票,暗暗咂舌。
“这个江文月,才短短的两年时间,三十多万只剩下了八万,爹妈都瘫了,还有心思出去花钱,这才多久,即便给两个老人买药也用不了这么多啊!”
“再说了,医保还可以报销一部分,两老人还有养老金呢啊!”
摸着红票票,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这些钱终于还是属于我们了,只不过,那两老不死的就有点麻烦了。
几天后,江文月订婚宴上
还是老规矩,长辈一桌,平辈两桌,小辈一桌。
只不过这次是在饭店里,不是在家里。
出于家里有两个瘫痪的人,索性就直接在饭店吃订婚宴。
“文月,你们什么时候办婚礼啊?”
“二姑,你也知道,我爸妈那副样子怎么能帮我办婚礼呢!我已经想过了,我们两个只在男方办一场就行了,到时候从酒店出嫁”
“什么?酒店出嫁,这怎么行?不是应该从家里出嫁吗?”
“四婶,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爸妈就那样你说怎么让我从家里出嫁啊!”
“既然你们都商量好了,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又能说些什么呢!”
饭店大包间内所有人面上洋溢着笑,只有两人闷闷不乐。
江安荣拿起筷子又放回原位,心思沉重,坐立不安。
“老大家的,家里准备饭了吗?”
“三叔,你放心吧!我出来时已经把饭放到炕边了,他左手能动,可以自己吃的”
赵颜艳呵呵一笑,转过身吃着菜。
丝毫不为家里那个人担心着想。
江鸾抿了抿唇,她是昨天晚上回来的。
一回来就过去看了看二伯,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二伯呆呆的坐在炕上,后脑贴着冰冷的墙壁,两眼空洞的看着黑漆漆的窗外。
和他说话他也没怎么搭理,就那样呆呆地坐着。
炕边放着一碗水半碗饭,还有一双筷子。
和电视剧里的坐牢差不多。
当初那个总是扬着笑脸爱开玩笑的二伯不在了,如今的他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一顿饭过后,就连两人挨个敬酒时,江鸾还在发呆。
最后象征性的喝了一口饮料,就坐下了。
连二姐夫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楚。
......
“爸”
江鸾低喊了一声。
“怎么了?”江安荣放下手中的锯子,询问道。
江鸾走上前,挨着老爸缓缓坐下。
“爸,我在想二伯的事”
“爸知道,自从你二伯瘫了之后,你每次回来都是心事重重的,你是不是在想你二伯很可怜对不对?”
江安荣拿起锯子,又开始锯木头。
马上就要锄地了,之前的锄头把子断了,他得做一个新的。
江鸾点点头,“对啊!明明有那么多孩子,最后却落得这个下场,我昨天去看过了,二伯就好比坐牢一样了”
看着炕边摆放的水和饭,就十分难受。
江安荣无奈的摇摇头,“是啊!爸也没想到,会变成如今这个局面,但毕竟这主意是他的孩子全然赞同的,我这个做叔叔的有什么话语权呢!”
“再说了,爸上星期将他们骂的是狗血淋头,他们的脸皮还是那么厚,心还是那么狠”
“说实话,就比如说你大伯,你大伯没有孩子,也没有结过婚,我很愿意照顾他,你从小是看在眼里的,就连你大伯死的时候都是在咱们家的炕上死的”
“可你二伯不一样,他有孩子,有媳妇,你二伯娘也瘫在炕上,拉屎拉尿什么的,你说我这个做弟弟的,怎么去照顾?”
江鸾擦了擦眼角的泪,哽咽道:“爸,我知道爸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可是为什么他们就不能比得上爸的一半的,哪怕没有一半,一点点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