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宁京墨如饕餮般享用完面前的大餐,夏菘蓝又累的出了一身汗。
而宁京墨的手,还不老实的到处卡着油,
让夏菘蓝嫌弃的直接侧过了身,嘴上嘟囔着,“别闹了,我出了一身汗,难受极了。”
她说完,宁京墨果然没再闹她,而是起床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夏菘蓝感觉到宁京墨在用热毛巾帮她擦身,动作轻柔,仔细。
可她实在是太累,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索性任其服务。
宁京墨帮夏菘蓝擦了干净,见她睡得香甜,笑着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出去就着之前的那盆凉水给自己也擦了擦身。
刚才给夏菘蓝擦身,是用的暖水壶里的热水,可到了自己就没那么讲究了,简单擦了一遍。
再回里间睡觉的时候,先进小隔间看了看两个孩子,摸了摸他们身上并没有汗,才放心的回到外边大床上躺下。
刚一躺好,夏菘蓝就很自觉的朝他这边靠了过来,窝进他的怀里。
宁京墨看着躺在自己臂弯里的妻子,心里满满的。
温柔的在她脸上落下一吻,才闭上了眼。
这一觉大家睡得都很香甜。
夏菘蓝依旧是全家起的最晚的那个。
她是被窗外的鸟叫声给惊醒的,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一动不动,见身边已经没了人,猜想到宁京墨早就起来了。
又磨蹭了一会儿才起来,发现宿舍里只有她一个人。
洗澡盆早就被端了出去,洗脸盆里是干净的水,刷牙缸里也盛满了水,牙膏还被挤好了。
大茶缸里仍然有半茶缸凉白开,一张字条被压在下面。
“菘蓝,我带着孩子们去晨跑和打饭了,你起来之后先喝点水,想出来溜达,也可以到处转转。”
夏菘蓝哼着歌开始洗漱,等走出宿舍,发现宿舍院外并没有其他人,静悄悄的,也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她站在门口先做了一些拉伸的运动,又把腿翘高,蹬在窗台上,压着腿。
一个突兀的女人声音在她身后传来,“你就是宁参谋长的爱人吧!”
夏菘蓝寻声望过去,就见身后站着一名穿着军装,留着齐耳短发,带着方框眼镜的的女同志。
看年纪约莫三十岁,神情过于严肃,整个人给她的感觉很压抑,就像学生时代的教导处主任。
夏菘蓝打量着那女人。
那女人也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夏菘蓝,甚至比夏菘蓝看的还仔细。
视线从上到下又从下向上,将夏菘蓝里里外外看了个透彻,到最后整个人更严肃,嘴唇紧抿着,不怒自威。
夏菘蓝又仔细打量了她两眼,突然发现这位女同志身上的气势和神情,让她觉得莫名的眼熟。
和她当初在钢厂卫生室上班的孙护士长几乎如出一辙。
夏菘蓝顿时感觉对面的女同志不那么令她畏惧,反而有些亲切。
不由得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您好,我是宁京墨的爱人,请问您是哪位?有什么事吗?”
张梅仍然绷着脸极其严肃,眉间微蹙,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
对于夏菘蓝的笑脸相迎,不仅不觉得她有礼貌,反而觉得碍眼,甚至认为她有些轻浮。
习惯性的说教道:“身为一名军属,得体的仪表是最重要的。
之前你在大城市也就无所谓了,可来到我们这儿,就应该入乡随俗,不能穿的这么……”
她说着,眼睛在夏菘蓝身上的长款连衣裙上又流连了一圈,“不能穿的这么花枝招展。
而且你穿着裙子,在这儿大庭广众之下压腿,影响更不好。”
夏菘蓝没想到对面这名连姓名都没报上来的女同志,上来就是一顿说教,无语的望天。
可就这么一个小动作,让张梅越发看不惯了,枕着脸说道:“你这个动作以后还是不要做了,太不尊重人。
和人说话的时候,应该堂堂正正的和谈话人对视,而不是做一些稀奇古怪的小动作。”
夏菘蓝笑嘻嘻的看着对方,“若我没猜错,您比我大几岁,而且至今还没结婚,没有对象。”
张梅脸上的小表情暴露了夏菘蓝猜对了。
夏菘蓝笑着点头,“我也建议您早点结婚,或者是谈个男朋友。不要像个老姑婆似的,见谁就说教谁。
毕竟我不认识您,您也没有资格来说教我。”
“你……”张梅被夏菘蓝笑嘻嘻的怼的哑口无言。
梗着脖子深呼吸了几次,才一脸正色的说道:“我叫张梅,是卫生室的医生。
我没有说教您的意思,只是善意的提醒。”
夏菘蓝侧着脸,顽皮的对她眨眨眼,“哦,那我还得谢谢您了。”
说着用手掸了一下裙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土,“可是我很喜欢穿裙子。
而且我的裙摆既长还宽松,就算压腿也什么都遮挡住,露不出。
刚才压腿的时候,也非常注意周围的环境。若我观察没错的话,目前整个宿舍院里就张梅姐姐和我了。
旁边的几个邻居早就没人了。”
事实上,夏菘蓝也只是昨天下午见过住在旁边宿舍的几名军官,当时宁京墨介绍了他们认识。
今天起来,整个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她一个。
张梅没想到,夏菘蓝这么伶牙俐齿。
她绷着一张严肃的脸,继续说道:“你要知道你是军嫂,不是普通的家庭妇女。
就要像军人一样严格要求自己,要时刻保持军容军纪,维护好你身为军嫂的形象。
若是过于轻浮不稳重,我有理由建议宁京墨同志和你离婚。”
“噗嗤~”夏菘蓝笑了。
咯咯咯……笑的极其开心。
她似听到了个笑话,把眼泪几乎都笑了出来。
张梅被笑的莫名其妙,这是她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之前她每次看到不顺眼的人和事都会直言不讳。
往往会把对方说的诚惶诚恐,有几次严厉到把对方都给说哭了。
可现在她明明已经这么严肃的和夏菘蓝来讲道理,没想到夏菘蓝不仅没哭,更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反而还笑得这么开心。
眉头拧的已经打成了死结,厉声呵斥,“笑什么笑,请你放尊重。”
夏菘蓝一手揉着肚子,一手轻轻的摇晃着,用力的控制自己不笑。
可只要一看见张梅那张严肃的脸,又想到她一本正经准备建议宁京墨和她离婚的话,就有些忍不住。
她挪开视线,掩着唇,“嗯,好,我不笑了,”
“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