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一进小院就听到了悠扬的小提琴声,他顺着声音去了雅乐斋。
看着一家子人围着夏菘蓝,沉醉在夏菘蓝悠扬的小提琴曲中。
感觉这一夜的劳累也是值得的。
昨天下午,夏菘蓝体检过之后,外公并没有跟着回来,而是和医院的多名专家,尤其是脑部专家张医生进行了会诊。
制定出了一套缜密的治疗方案。
这个方案几经推敲,直到今天破晓时分才最终成型。
这是外公几十年以来,最为谨慎的一次治疗方案。
为了尽快将夏菘蓝的病治好,更是为了实现对夏菘蓝在家治疗的承诺。
他也仅睡了两个小时,就将所有在治疗中需要用到的器具都准备齐全,带回了小院。
外公的出现,让大家也欣喜不已。
昨天外公没有回来,也只是往家里打了个电话,简单报了个平安,说了一下工作事项。
现在看着外公回来,大家立马就想到外公有了成熟而有效的治疗方案。
周桑宁最沉不住气。
快速走到门口,挽住外公的手臂,“爸,是不是有好的方案了?
菘蓝肯定会恢复吧。”
她目光希冀,眼神热切。
外公拍了拍她的手,“你呀,50多岁的人了,怎么还咋咋呼呼的,跟个小姑娘似的。
你看人家苏木和京墨都没有像你这么慌慌张张的。”
外公嘴上说的嫌弃,可却一脸宠溺的笑容。
外公和外婆只有周桑宁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就像疼爱眼珠子一样的疼爱她,格外的娇惯。
年轻时候的周桑宁出了名的嚣张跋扈。
人不仅家境好,长的又漂亮,还是卫校毕业的。
当时追求她的人格外的多,但很多人虽然觉得她的条件都好,可就是接受不了她的性格和脾气。
幸亏遇到了夏苏木,一个温屯,一个急躁;一个似水,一个如火;一个宽容大度,一个傲娇嘴毒。
明明是两个南辕北辙的人,却相濡以沫了一辈子。
夏苏木更是把周桑宁宠到了骨子里,即使已经是50多岁了,还保持着少女般的纯真。
周桑宁见外公嫌弃她,不乐意的瞪着眼,“他们一个当爸的,一个当丈夫的,哪有我这个当妈的亲。
哎呀,您就别岔开话题了,赶快说嘛。”
夏苏木也不忍心外公说周桑宁,“爸,桑宁是做妈妈的,她肯定比我们更关心菘蓝了。
再说了慌慌张张证明她身体健康,老是这个样子才好呢。”
外公嫌弃的瞥了一眼夏苏木,“都是你给惯的,什么坏毛病,到你这儿都成好的了。
当初我们桑宁多可爱的一个小姑娘,跟你生活了30多年,倒成了一个咋咋呼呼的大妈了。”
“爸~~您说什么呢?谁是大妈?”周桑宁一下子炸了毛。
众人哈哈大笑。
就连夏松兰也跟着傻乐。
宁京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夏菘蓝身边,歪着头看着眉目如画的夏菘蓝,笑的一脸纯真。
刚才吃的那一些飞醋,也都散的差不多了。
外婆嫌弃的推开周桑宁,拉着外公坐下,“都50多岁了,怎么不是大妈?说你是大妈,还亏你了。
现在走在路上,谁不得给你喊一声奶奶?”
“哎呀妈~~,您就别打岔了,让我爸快说吧。”
周桑宁实在是不愿意再讨论这个话题。
外公接过外婆递给他的茶,细细的品了一口,在周桑宁耐心几近极致的时候,才慢悠悠的说出了大概的治疗方案。
夏苏木是理解最到位也是完全听懂的,“爸,也就是您,才一夜的功夫,就制出了这么科学合理的治疗方案。
换了其他人,只怕还得再研究个三五天,也不一定有这么科学。
虽然中医我不在行,但是外科这一块,我还算拿的出手。
您刚才说到的那几点,若是需要人,我也可以帮忙。”
外公摇头,“先走中医,实在不行才会考虑你那块。”
外公说完朝着夏菘蓝招手。
夏菘蓝已经将小提琴放下了,乖巧的倚着宁京墨正听着外公说话。
她虽然不理解是什么意思,但是能听出来外公说的是帮她治病的事情。
正听得一头雾水,就见外公朝她招手,乖巧的走了过去,甜糯糯的喊道:“外公!”
“好孩子,刚才外公说的那些,你懂吗?”
夏菘蓝摇头,“我就听到了针灸,什么是针灸?”
“简单来说针灸就是一项中医临床治疗性操作方法,包括针刺和艾灸。
外公比较擅长的是针刺法……”
夏菘蓝听到这儿眼睛一亮,“针刺是不是用针具刺激人体穴位,就像这这这……”
夏菘蓝在胳膊上点了三下,她虽然说不出来名称,但点的全都是穴位。
外公欣喜的点头,“对对对,菘蓝说的对,你刚才点的那三处,分别是阳溪穴,偏历穴和手三里穴。”
夏菘蓝听的极其认真,小脑袋不停的点着,在那三处穴位又分别按了一遍。
外公见她感兴趣,随即问道:“那你知道这三处穴位的功效吗?”
夏菘蓝根本没犹豫,张嘴就说道:“阳溪穴有清热散风,通利关节……”
叮铃铃……
一串手机铃声打断了夏菘蓝的思路。
欧阳九有些不好意思的从兜里掏出移动电话,朝着大家晃了晃,然后走出去接通了。
等他再进来的时候,外公和夏菘蓝正聊的热火朝天。
一个有意识的引起夏菘蓝的记忆。
一个是对中医从骨子里的热爱,哪怕智商只有三四岁孩子模样。
可在外公谆谆诱导下,那些藏在记忆深处的知识,一点一滴的又被挖掘了出来。
他刚要张嘴说话,被宁京墨抬手打断了。
宁京墨朝外做了个请的手势。
欧阳九没打搅屋里的众人,跟着宁京墨走了出去。
两人站在小院门口。
宁京墨,“欧阳同志,若是有事先去忙吧。
我看外公和菘蓝正聊的热火朝天,这会儿还是别打搅他们了。
菘蓝现在是孩子心性,若是一打搅只怕就转移了注意力,不利于治疗。”
欧阳九虽然不认同宁京墨的言论,但他确实有急事,必须马上回去处理。
回头望向雅乐斋内宅的方向,厚厚的棉帘挡着门,根本看不清里边的场景。
他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说道:“接下来还需有劳宁先生照顾好我们小芝了。
我现在有要事在身,需要去处理,待我有空时再来看望小芝。”
宁京墨颔首微笑,答道:“照顾自己的爱人,本就是我应尽的责任。
称不上辛苦,也算不上麻烦。
倒是有劳欧阳同志挂念了。”
二人面上皆带着笑容,但那笑容都未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