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妈~”
“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它的!”
向南莫名回了一句。
“嗯~秉烛,永远记住,爸爸妈妈,一直都会陪着你的...”
温婉的目光看来,向南眼眶发红。
视野不由得再次昏暗起来。
这一次,向南出现在车里。
“秉烛啊!”
“恭喜你24岁就考上了!”
“那是,我们家秉烛,一直都是我的骄傲!”
汽车缓缓的开着,主驾驶副驾驶座位上,周父周母脸色欣喜的议论着。
向南的手中,似乎也握着一张学历证明。
“今天可要好好吃一顿!”
“你叔父叔母,知道你考上了,特意订了酒席呢~”
“对了,秉烛啊,你最近没做噩梦了吧?”
周母从副驾扭头看来,向南张嘴,敢说一句:“没...”
突然!!!
“哧嗤嗤~”
汽车古怪的声响传来。
“老公!怎么了?”
“不对!刹车,刹车好像失灵了!”
“啊?!”
“砰!!!”
没等惊慌声响起,恐怖的震动冲击便从身边传来。
向南的身子一涌,脑子一阵撞击剧痛,视线渐渐被血红取代。
脑袋,似乎被撞破了...
“秉烛...”
“秉烛...”
前车座上,父亲整个人的脖子扭断在方向盘前,母亲的脑袋也撞出了血。
母亲第一时间没有去在意自身伤势,而是挣扎着,颤抖着,扭身看着向南。
“秉烛...”
“秉烛...”
似乎是知道命不久矣。
母亲的嘴唇发颤,大手试图抚摸向南的脑袋。
“妈~”
“秉烛,以后...”
“可能,妈妈不能陪你了...”
“你...你要坚强...记住妈妈说的话,爸爸妈妈,一直陪着你...”
眼眶里不知是血还是泪。
向南的视线再次模糊。
等到再一次视线清晰起来后,向南发现,自己已经穿着一身西服,站在父母的坟墓前。
他的嘴唇发白,说不出一句话来。
周围来悼念的人有很多,但忙着映衬的,不是他,而是周北山一家。
他看着墓碑上父母的黑白照片,只觉得脑袋隐隐作痛。
手上的银环不知何时松动,他感觉童年那卧倒在床上的无助感,再次找来了。
悼念结束后。
1801房内,向南惊讶的发现,原本挂着自己家的合照,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周北山一家。
他没有在意这些,只知道叔父一家,以照顾自己的名义搬了进来。
头越来越疼了。
向南趴在床上,儿时熟悉的无力感,再次席卷全身。
一边颤抖,一边入梦。
他觉得,今晚又要做噩梦了。
“小东西,长得真别致...”
半梦半醒之间。
向南觉得身上好像趴了个人!
向南顿时警觉,睁开眼,只看到叔母那猪头般的脑袋。
“你!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给你检查身体啊~”
叔母怪笑着,向南起身挣扎。
然而,他发现,自己根本不是肥胖女人的对手。
被人压着,孱弱的身体毫无挣扎可言。
眼看着那猪一般的身子拱来,向南惊声尖叫:“救命!救命!!!”
午夜里,喧嚣声立刻引起了周围住户的注意。
叔母脸色一慌。
但随即,她恶狠狠看了眼向南后,竟是脱去了衣服,更为表情夸张的跑出了房间。
“周北山!周北山!”
“你看看你家侄子!我去看他,他居然猥亵我!”
女人的呼声下,叔父周北山一脸唯唯诺诺的走来。
“他?猥亵你?”
“笨!”
“不然是我猥亵他?”
“哦~”
鼠脸的周北山立刻恍然,随即也破口大骂:“好好好!周秉烛,我们好心来看你,你居然做出这种事?!”
夫妻俩合力反驳周秉烛。
即便屋外已经有人敲门,他们也不惧。
房门打开,越来越多人围过来。
周北山和张翠兰一人一句,说得头头是道。
向南想开口反驳,那该死的痉挛,无力,又在发作。
嘴巴张了张,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周围邻居的目光看来,谁都知道,就周家公子这病恹恹的样子,怎么可能猥亵?
但...
没人爱管闲事。
“报警!”
“必须报警!给这小子抓进去,我们好彻底霸占这里!”
等人群走后。
张翠兰在屋内肆意的说着自己的计划。
周北山眼睛眯了眯,“报警顶多抓他一段时间...等他出来了,这里还是他的。”
“我有个老同学,在青山精神病院当主任。”
“你看这傻小子蔫成什么样了?像不像一个精神病?”
“送到那里去被招待几次,就是没病也有病了!”
“他一有病,就需要一直管理,这屋子还是妥妥归我们?”
“还是你行啊!”
“给你那个同学多塞点钱,你别忘了,这小子父母有钱的很,肯定还有什么存款什么的!”
“让他们套出来,不行我们分成。”
张翠兰恶狠狠的说着。
两人计较着一切,向南听在耳里,浑身发颤。
他想出门报警,才发现房门已经被锁起来。
他想高声呼唤,却被以“失去父母”“精神病”的口号压回去。
绝望,无助,懦弱,席卷全身...
视线再次昏暗。
等到这一次视线清晰,向南已经出现在精神病院。
他的身边,坐着一个傻子,正乐呵呵的看着自己。
那人,向南认识!
可不就是那个肆意揉捏自己的李天明吗?
但...在这里,他是个确确实实的傻子。
“周秉烛!”
“走!”
不等向南适应环境,医生和护士便走了进来。
向南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无声的接受着,没想到李天明居然上前挡住了医生护士。
“别...别欺负他...”
“他昨晚...昨晚哭了好几次呢...”
“你们别欺负他...”
尽管痴傻,李天明依旧能站在周秉烛身前。
“滚!”
“臭傻子!”
骂咧声响彻在病房内。
就在向南要被拖出去时,要重演流程时,向南的嘴巴终于动了动。
“我说,虽然你的故事很可怜...”
“但是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你的演员替身?还是给你重复悲剧的小丑?”
“或者说!”
“你想让我,成为你?!”
冷冽的声音从向南口中说出。
向南的浑身发出“咯嘣咯嘣”的扭曲声。
向南在反抗了。
虽然周秉烛的一生很可怜,但他是他,周秉烛是周秉烛!
眼前的一切,不过是梦!
而周秉烛让自己以梦境的形式,去体验他的一生,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