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灯扑腾了足足好几分钟。
“你不能……你不能每次都这样……”
感觉到唇上刺痛，她反过来狠咬周雾一口，才终于找到机会用力推开他，喘息道，“讲不通道理就强吻我，下次再这样我真的要生气了……”
现在好了，两个人都一嘴血，还怎么出去见人。
姜灯气恼得不行，重重剜周雾一眼。
但周雾完全不为所动，即使退了出来，望着她的眼神也像豺狼，目光沉沉跟她对峙，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一般。
“宝宝，公开我们的关系，否则我现在就发疯，全网告诉所有人，你不仅是我的，我们还早就结过一次婚了！”
周雾嗓音低哑，语气威胁中又隐隐含着一丝祈求。
“你！”
姜灯丹凤眼因为惊愕无意识放大，怔愣一秒，分辨出他话中的含义，整个人简直要抓狂。
“你又突然发什么神经？！”
周雾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脸色变得愈发难看，他完全无视她的抗议，拦在她身前，紧紧盯着她，语气生硬地重复：
“阿玉，公开关系，否则，你今天都别想出这个门。”
没等姜灯回应，他说着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从脸上挤出一个笑，“宝宝，官宣文案我都想好了，你来，还是我来？”
姜灯被他气得胸口疼。
周雾有前科，他不是开玩笑，他真的能干出来这种事。
重逢以后相处这么多日下来，周雾都好好的，她也几乎要忘记周雾之前发疯时干过的缺德事。
她以为周雾已经不一样了。
没想到今天忽然又开始发癫。
祝虹还在楼下等她。
呼——
冷静，冷静……
姜灯闭了闭眼，努力平复气息，放柔语气试图跟对方讲道理：
“败家子儿，我们之前明明说好了的，对不对？你不能说话不守信用。
“你不是明星是素人，我也马上就要退圈，感情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我们根本没必要公开关系让其他人评头论足。
“而且流量演员一旦公开恋情，事业马上就会受到影响，很可能会有更多人骂我。
“这些点我们不是早就讨论过了吗？”
周雾沉默着，整个人气势弱下去，忽然变得像纸一样脆弱。
他放轻声音：
“宝宝，你爱我吗？”
“什么？”他态度转变太大，姜灯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问，你爱我吗？姜灯爱周雾吗？”周雾大口喘着气，脸色苍白，语气却控制不住变得尖锐。
“宝宝，我很难过，我已经很努力在保持理智了，我其实没那么大度，我高估自己了，我根本受不了，这么说你能够懂吗——！！！”
周雾桃花眼通红，到最后已经接近嘶吼。
姜灯呆住。
她被情绪完全失控的周雾吓到了。
就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周雾整个人前所未有的暴躁、不安、焦虑、痛苦又悲伤……
这么多积压的情绪混杂在一起铺天盖地向姜灯压过来。
她看到周雾这样，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又似被千万只蚂蚁啃噬，巨痛过后泛起绵密持久的钝疼。
在这种疼痛中，姜灯终于回过神，扑上去吻周雾眼角滚落的热泪，“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太自私……没有顾及你的感受……你别难过，你难过我也跟着好难过啊呜呜呜呜……”
姜灯抱住他紧绷的身体，在他脸上毫无章法地乱亲，自己也哭得一塌糊涂，又手足无措去掰他攥得死紧的拳头。
周雾总是说爱，可她不确定这是不是爱，因为没有人教过她，在遇到周雾之前，这种感情她也从未体会过。
她不敢轻易许诺。
但周雾毫无疑问是她最亲密、最在乎的人，她已经选定他作为她的伴侣，如果没有意外，他们接下来就会共度一生。
她明明喜欢他。
她确定自己是很喜欢他的。
但她居然不知道她一直让周雾如此没有安全感。
姜灯感觉很挫败。
她大概是一个很糟糕的恋人。
怎么会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