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瓷心里面郁闷了好一会才爬起来。
那可是他辛辛苦苦抓了好半天的食物，他还被胖胖的肥鸡们啄了好几下屁股。
可恶！
化悲愤为动力，他狠狠的睡了一下午。
梦里面全是长着翅膀向他飞过来的大肥鸡，围着他绕圈圈，给他看的口水流了一地。
突然，一只最大的鸡腿向他飞来，一口咬下去，木头味的，还有点咯牙，很费劲。
于是乎迷迷瞪瞪的睁开了眼睛，与面前的树干对上了。
顾青瓷歪了歪脑袋，他明明记得自己是在石头上睡觉。
怎么一觉滚的那么远！
姜堰在远处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一只黑灰乎乎的小狐狸饿急了眼的去啃树皮。
可能是觉得咯到了牙或者是难吃，呸呸吐了两声，然后盯着树干一动不动的看着。
模样怪可怜的。
顾青瓷本来还在悠悠地躺着，回味着梦中的美味。
可他终究是狐妖，就算是能力再弱，一些轻微的声音也是能听到的。
再加上人类的气味对于狐妖们来说极其敏感，不说千里，百里之内他肯定能闻到。
于是精准无误的转过了头，视线飘到了男人的那一处位置。
姜堰没有躲闪，修长的身影站在树旁边，一双如潭水般深邃的眼眸直直的望向他的方向。
顾青瓷一个激灵站起了身。
可他现在是狐狸的形态，前爪离地的样子实在是滑稽，顿了一会儿，有些尴尬的垂下了爪子。
他自然没有忽略掉男人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笑意，有些恼怒的羞愤一瞥。
但是又因为脸上毛茸茸的，是狐狸的模样看不真切。
眼睛瞪得圆圆的，很可爱。
姜堰在对方警惕的目光下一步步向前，带着试探性的慢慢移动。
果不其然。
小狐狸的警惕性很强，看着他往这边动，狐狸的爪子就慢慢的往后退着。
顾青瓷不知道对方想干嘛，视线死死地盯着，看对方移动自己也不傻愣着。
僵持了一会儿后，还是男人先放弃了。
带着某种目的的停顿了下来，顾青瓷不傻，人类对他来说并不友好，看到人停顿下来想也没想到扭头就跑。
姜堰可惜的看着逃窜的背影，手里攥着那些琐碎的银两，直到小狐狸的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才收回视线。
又过了好些时间，他才离开。
顾青瓷跑没影的时候，是钻到了一处树洞，只露出一点脑袋，一直在暗中观察着。
这里成了精的妖怪很少，就算是成了精，大多也选择在人间生活，而不是继续留在这荒郊野外过着饥不果腹的日子。
在人间可以吃一些精气人肉，或者是人心人肝什么的，总之处处是食物。
比在这里子吸收日月精华好得多了。
除了邻居，他也很少见到人类的身影，书生是个例外。
刚搬来不久，身形高大看着气宇不凡，而且还很有本事养了许多鸡，还会种菜。
看着很厉害的样子。
他只偶尔去偷偷的瞄过几眼，没曾想这次对方竟然找到了他的位置。
有些激动又有些紧张，不会是发现家里的鸡少了， 发觉是狐狸偷吃了，所以才来找寻的吧？
顾青瓷惴惴不安地想着，心里面被对方突然的到访撩拨得不成样子，连一些计划都被打乱了。
于是。
顶着好奇心，半夜化身狐狸的模样，悄悄的来到了书生的住处。
可篱笆里的鸡显然已经认识了他，才一靠近，就咯咯咯地响了起来。
吓得他一溜烟又淹没到了黑暗之中，躲在了树后面。
鸡群的吵闹，让屋里的姜堰有所察觉。
但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就等着对方亲自前来。
好像料定了般。
而小狐狸也没有让对方失望，等鸡群安静了之后，慢悠悠的从另一条路线拐到了院子里面。
顺着墙壁慢慢的蠕动，狐狸尾巴很使劲的勾在了窗户边。
没有走正门，很心虚。
屋里面的烛火已经熄灭，房屋的主人显然已经歇息下了。
顾青瓷嘴巴里面衔了几颗松果，他觉得是自己给的东西太少了，那么小的一点点。
一只鸡有那么大！
看来肯定是不够的，所以书生才去寻找偷吃鸡的小贼。
他不是那种不讲究的狐狸，这才又衔了些松果，如果不够的话他可以多跑几趟。
爪子轻轻地落在桌子上，外面的月光透过窗缝，让屋里面的光线稍微敞亮一些。
起码看清楚了桌子椅子的位置，月光没有照顾到床上，到床边的位置便断了。
顾青瓷也没打算到床边，书生说不定在睡觉，他准备把松果放在桌子上就走。
如果男人收下了，那他下次再拿几次。
算是那只鸡的补偿。
虽然到最后也没有吃到口，但是是被他叼走的，得负责。
如果明天对方在家里面，不像今天一样，追逐到他的位置，一句话都不说，毛骨悚然的盯着他，那就说明奏效了。
几颗圆圆的松果，咕噜噜地滚到了桌子上。
差点掉了下去，还好他的爪子快，一把就抓住了。
可顾得了东墙顾不了西，这边才抓住，那边顺着角往肚皮下面滑去，顾青瓷急得一下子用肚子压住。
桌子太平整了，没有落脚的地儿，才会滚下去。
都压住了之后，一颗最调皮的松果顺着前方往外，悠悠的到了桌子边缘，然后停了下来。
顾青瓷都折腾出汗了。
就当他要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那颗松果顺着他吐气的方向，啪嗒一声，掉了下去。
顾青瓷惊的愣在了那里。
他没有听见响！
空气凝结了一瞬，寂静过后，就是一道无形的身影压迫了过来。
顾青瓷身体比脑子运转的快，也不管那些乱滚的松果了，哧溜着爪子就要爬起来。
正准备一个弹跳飞出窗外，尾巴就被拽住了。
力道很轻，但他还是不敢挣脱。
整个狐狸都快炸起来了，毛发显得更多了。
“小狐狸。”
对方的声音算不上是温柔，虽然尽量的放低放平，但还是莫名的让他打了个寒颤。
他悠悠的转过狐狸脑袋，借着月光，看清楚了对方，还是白天的那个样子，面色冷肃。
眼中并没有任何疑惑，也没有任何震惊。
仿佛知道他要来一样。
而叫他的名字，好像也只是在跟他打招呼。
只不过顾青瓷被吓坏了，抖着耳朵，一声都不敢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