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美林听到赵主任说的这几句话,拎着饭盒直接来了个急刹车。
奔着赵主任几步就走过去。
“赵主任!我也是咱们村的女同志呀!而且我还是老村民,人家小姜同志是外来人员嘞... ...对咱们村的情况也不了解!不然我替她去吧!”
袁美林刚才还在心里骂赵英天天臭拽呢,这会儿却堆着笑意特别讨好。
赵主任一愣,眼神中飞速划过抹不屑。
她扯了扯面皮子,要不是碍于妇女主任村干部的这个身份,不能把话说的太难听了,她是真想问问袁美林家里到底有没有镜子!
“美林啊... ...人家上头都说嘞,要年轻人呢。你都... ...结过一次婚了也老大不小的了,就别凑这个热闹了吧!”
赵英说的还算委婉,但语气中还是难掩不屑。
后面几个老汉听了这话也是嘎嘎乐。
“诶呦喂,袁美林同志呀!你这体格子要是往台上一站,那后面表演的同志还能被人瞧见不!”
“哈哈哈哈!难不成还要叫村委会单独给你弄个节目啊!”
袁美林脸红脖子粗,被气的不行。
以往也就算了,这回竟然有机会被领导选中重点培养,而且还有可能给安排工作呢!
这种好事儿,既然让她听到了就必须争取!
况且姜绾这么个外来人员都能去,她为啥不能去!
袁美林不服气,梗着脖子阴阳怪气地说:“赵主任作为咱们村的‘妇女’主任,咋不为我们妇女考虑考虑嘞?人家小姜同志刚十八岁,还是小姑娘嘞!就算不参加你们那个节目也好找工作,可我们这种大龄女性不一样呀!”
“赵主任,我觉得我更适合去村委会给领导们演节目!”
“再说了,那往年的节目大家伙儿又不是不知道... ...排练节目多累呀!小姜同志看着这么瘦,能吃得了那份辛苦吗?”
袁美林可以将语气放得很夸张,想把姜绾吓退。
一个从前在城里享福的小丫头,怎么肯吃苦?
“这... ...”
赵主任看了看姜绾这纤细婉柔的身段,也稍稍犹豫了。
她刚才也是太激动了,没好好想清楚这点。
姜绾这白生生的皮肉,一看就是从前没吃过苦的!万一到时候跟不上排练,耽误了进度咋整?
谁料,姜绾却盈盈一笑,弯着涟漪杏眸淡声道:“赵主任,不知道你们那儿都有些什么节目?”
“... ...我会跳些舞蹈!但其他的,就不太会了!”
姜绾本来是想委婉拒绝的,可是当听到没准会被分配工作的时候,就心动了!
赵主任这话说的没错,她其实早就想过了。
就算如今嫁了人,傅景川也的的确确长在她的审美上。
她也不能只在家里闲着。
无论是什么时候,女人都要有事业!
自己有能力,说话办事才会硬气!
但她想了想,要真的是村里那些什么扭秧歌类的节目,那她肯定是不行的。
要说才艺,她上辈子还真学了几年的舞蹈!
纯属兴趣!看古装剧看的脑子一热!
赶上有活动就报了名学了几年觉得也没什么用,也就没再花那个钱,专心工作了。
不过,有个兴趣爱好的确能调剂下生活,运动运动对身体也好。
后来没再跳舞以后,姜绾觉得自己的身体就越来越亚健康了!
“啥??小姜同志你还会跳舞??”
乡下人很少听到这种洋气的字眼儿,赵主任满脸惊喜!
“没问题呀!太没问题啦!我们今天开会的时候正说呢,每年都是那么几个节目!”
“那咱就这么说定了啊小姜同志,到时候你就出个跳舞的节目就成!”
“不行不行!”
赵主任激动地在原地踱了几步,拍着大腿道:“我得赶紧去村子里挨家挨户地问问,给你找几个搭档去!”
借着这个机会,赵主任抬腿就跑,恐怕袁美林再去纠缠她!
袁美林却不想这么轻易的放弃,心头急得跟火烧一样!
她极其愤恨地瞪了姜绾一眼,拎着铝饭盒就追上去了!
庞大的身躯在田地里咚咚地跑着,扬起阵阵尘土。
还举着铝饭盒喊:“赵主任!!赵主任您别走呀!!”
“赵主任您吃饭了不??我这儿还有扣肉嘞!!”
几位老汉也准备散场了,还不禁摇头笑着吐槽:“袁美林拿的这盒扣肉也是够可怜的,一会儿送这个一会儿送那个,结果人家还谁都不稀罕!”
姜绾一愣,也看了看手里的网兜。
转身对傅景川说:“吃饭不?我做了面条。”
傅景川深重漆黑的眸中喜怒难辨,抿着唇点了点头。
随手把镰刀往地里一撂,抬腿朝着外面走:“去道边树下吃吧,这会儿日头正晒。”
他伸手接过了姜绾拎着的饭盒,大步走到树底下。
周围也有几个干活儿的村民,只从家里简单地带了馒头跟大饼就着点咸菜吃。
大家看到这一幕都觉得稀罕呢。
傅营长新娶的这个南城来的小姑娘,长得就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咋还能会做饭?
得做成什么样子啊?
傅景川却喉结微微滚动了两下,捧着铝饭盒直接在大树底下席地而坐。
姜绾做的饭他是吃过的。
比部队里的饭好吃多了!
傅景川正值壮年,大体格子雄伟的很,从刚才开始就已经饥肠辘辘了。
他掀开铝饭盒,看着里面浇了鸡蛋酱盖着土豆丝儿的面条有些怔愣。
“你还会做面条?”
傅景川漆黑的剑眉轻挑,拿起筷子就开始吐噜。
姜绾看着他豪放却并不粗鲁地吃着面条,弯着眉眼站到他身边。
“嗯,很稀罕吗?”
“我以为南城那边吃米饭多些。”
傅景川想了想,眼神又不自觉地飘到姜绾身上。
他将近一米九的个子,就算坐在地上视线也没跟姜绾差多少。
见她俏生生地背着手,本来是在看自己的。
可等到自己望过去的时候,却跟受了惊吓的小猫儿似的,又陡然调转视线望向地里。
傅景川捏着筷子的手一顿,眉心稍稍蹙起。
他怎么看不懂这个新娶的媳妇儿到底是个啥性子了?
刚才同着那些人,她还对自己又搂又抱的... ...还替他心疼钱呢。
怎么这刚没一会儿,俩人独处时她就又好像胆子小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