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说的应该是中文吧??怎么你好像没听懂呢?”
姜绾浓密的羽睫颤着,莹白姣好的脸上似是写满了无辜。
“正是因为现在我们两个都靠一张嘴,所以我才说要去派出所报案的呀!专业的事情就是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办呀!”
姜绾不禁暗暗觉得无语,难不成有钱人家的小姐都是傻子吗?
现在又不像是她上辈子的那个年代,基本公共场合都有监控录像,那她往哪里去找证据?
“... ...不,不用了吧。”
四下因为姜绾和秦玉玲的争执陷入短暂的沉默,但陈辉却转了转眼珠子,脸色变得不怎么好了。
他又不是聋子,刚才那些人讨论的内容他都听清了。
似乎这位女同志的丈夫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而且他们家的背景也挺硬的。
竟然是军官... ...他的爷爷也是退伍老兵,这可是红色家庭啊,跟一般从商家庭根本不是一回事。
他要是招惹了那些穿着绿皮子的,他爸不得直接跟他断绝关系把他赶出家门?
陈辉越想越觉得心惊,想着赶紧见好就收。
勉强挤出个有些歉疚的笑,上前说道:“这件事情是我的不对,的确是我对这位女同志多有打扰了... ...我在这儿诚心诚意地跟您道个歉。”
“我看,这件事儿咱们就这么着算了吧!”
“算了?”
“凭什么?”
姜绾一愣,还没来得及回怼呢,便听闻不远处忽而传来一道粗犷野肆的声音。
这声音一响起,于家二兄弟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从头到脚都打了个冷战。
就算是比于敬河成熟稳重很多的于远程,也是当即白了一张脸,抿着唇蹙着眉,根本就不敢往后看。
于敬河哪里沉得住气啊,拽着自家大哥的西服袖口满脸慌张,压低声音道:“完了完了,景川哥怎么还来这儿了?”
“是不是咱妈跟他说的??”
“... ...我哪儿知道。”
于远程咬了咬牙,心下也是焦灼一片。
“景川哥!!”
秦玉玲可要比于家二兄弟显得更慌,她双手不自觉地背在身后,指尖都发着颤。
内心跟在打鼓一样,不停地想: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
有没有听到自己刚才说的话?
她在景川哥心目中的形象会不会已经毁了?
怎料,傅景川却连半个眼神都没分给秦玉玲。
她的这句招呼也像是阵风儿似的,刮完了就没了。
傅景川还穿着部队的衣服,军绿色的半截袖,迷彩裤。
脚踩着那双姜绾无比熟悉的军靴,宽肩窄腰,壮如猛兽。
带着狂野与桀骜之气,大步朝着人群中央走来。
“怎么不说话了?”
傅景川直直地盯着陈辉,整高出他快一个头去。
他薄唇微牵,看起来像是在笑着,可周身却似散发着无比森寒的气息,叫陈辉根本不敢抬头去看,腿脚都有些控制不住地发软了。
“军... ...军官同志,这,这都是误会!”
“真的!”
“今天这事儿是我不对,是我!对,是我记错了!”
“这位小同志根本就不乐意搭理我,是我非要缠着她说话的!”
陈辉哪里还敢嘴硬,浑身的骨头跟筋都变得软塌塌的。
眼前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他能惹的!
单凭他整个人的气势就绝非平平之辈,一身军绿色,结实雄伟的身板儿,贴着头皮的青茬儿利落无比,配上那张冷硬凶悍的脸。
这... ...这一看就是个狠角色啊!
“诶呦我去,这孙子终于说实话了!”
于敬河见陈辉自己招了,赶紧几步蹭到傅景川身边,挤出个笑脸儿来,也不知道是讨好儿还是怕傅景川察觉到不对,着急撇清关系,“景川哥!我跟远程哥刚才可帮着我嫂子说话了!”
“我俩都说了,我们亲眼看到是这孙子骚扰我小嫂子的... ...对!是玉玲姐!她也不知道是咋了,非得跟小嫂子过不去!”
“诶,培生哥没来么?”
“景川哥,你快去把培生哥叫过来,让他好好管管自己妹子!真是的... ...我嫂子跟她有什么仇什么怨啊,她非得冤枉我嫂子!”
“敬河!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玉玲闻此脸色顿时青紫一片,尖着嗓子声音都发着颤,“我... ...我这也是为了景川哥好!我是怕他再看错了人受伤害!”
“为我好?”
傅景川舌尖抵着上牙膛,卷了卷舌尖,隐约啧了一声。
而后单手揣兜,另一只手伸出去把小小一只姜绾直接攥住了,提溜儿到身边。
眼神瞥了她一眼,似是无声地哄。
姜绾一愣,也看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大概就是:老实待着,什么都不用管了。我不可能让你受欺负。
解决完了咱就回家。
姜绾不自觉地牵起唇角,心里丝丝的甜,感觉整个人都暖烘烘的,踏实的不行。
虽然刚才两个小叔子也站在身前护着她,但跟自家这个糙汉可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他身强力壮,如同山林间野性霸道的猛兽一般。
就这样将自己攥在手心儿里,用冷硬深邃又隐约透着柔软的眼神安慰着她。
只这一眼,她所有的坏心情就能顷刻间烟消云散。
“秦培生。”
傅景川利落的下颌微抬,头也不回地叫了一嗓子。
秦培生就跟个卑微又狗腿的小弟似的,嗷儿地一下儿就窜出来了:“诶~培生在~~”
“... ...”
秦玉玲见到自家兄长这副便宜样子,唇色愈发苍白。
他哥从小就对景川哥又怕又敬的,肯定不会向着自己的。
这一点毋庸置疑。
... ...既然如此,是不是就真的没有人替自己说话了?
秦玉玲指尖开始冰冷起来,不自觉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不由得在心中苦笑,自己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这下子,她跟个小丑又有什么区别呢?
傅景川眯起狭长的眸,视线悠悠地落在秦玉玲身上,瞧着她这副架势就觉得没啥好问的了。
只有心虚的人才不敢跟别人对视呢。
秦玉玲也是如此,那个叫什么陈辉的也是。
“我来了我来了。”
秦培生刚从外面抽完了一根烟,风风火火地跑进来。
可他对眼前的一切显然不知情,有点儿发懵。
“呦,这是咋了?”
“这么多人都挤在这儿干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