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医生见姜绾一副云淡风轻的态度,干巴巴地笑了两声。
正逢姜绾觉得气氛实在是有些尴尬,准备转身去看看周蔷怎么还不回来的时候,又听他说:“不过我跟周医生相处起来就自在多了,感觉周医生就是比较... ...接地气。”
“她平时在你们单位跟同事们关系也挺好的吧?”
这就多多少少... ...让人听着不怎么舒服了嗷。
姜绾秀眉微蹙,没立刻接话。
什么叫不擅长跟美女接触,但是跟周医生相处起来就自在多了?
意思是你觉得周医生从外表看上去不属于那种你无法高攀的女同志,所以自然而然地认为可以跟她搞好关系吗?
而且这才认识多久啊,就打听人家私下跟同事的关系怎么样,想要间接地了解一下她的真实性格?
姜绾现在跟周蔷是实打实的好朋友,她绝对不会在周蔷不在场的情况下自作主张地跟别人说她的个人情况。
再加上,通过刚才的几句话,姜绾几乎已经确定这个武医生就是个表面老实的人,内心还是有城府的。
所以她及时起身,礼貌又疏离地笑道:“我去看看周医生怎么还没回来。”
姜绾几步就走到柜台,周蔷已经点完单了,正站在那儿等呢。
看到姜绾过来便道:“诶,刚好你过来了。”
“他们店真的好火啊,点完单以后都要等着自己端呢。”
“没事儿,我跟你一起。”
姜绾扯了扯唇角。
“?你咋了?”周蔷如今已经能看明白姜绾的某些微表情,很快就察觉到了她情绪不高。
“是不是肚子还疼?”
她表情有些担忧地问。
姜绾一愣,随后点点头:“没事儿,就是还有点不舒服,咕噜咕噜的,但是已经不怎么疼了。”
“咕噜咕噜的?”周蔷哈哈大笑拍她的肩膀:“那是不是饿的啊?”
“可能是吧。”
又等了个十分钟左右,她们点的两锅米线才从后厨端上来。
是以两个小砂锅装的。
不过好在有托盘,也不会被轻易烫到。
她们回去的时候,武医生倒是没显出什么不自在。
语气很自然地跟她们扯了几句闲篇儿,然后就说,明天的学习活动你们或许会有些不适应。
咱们南城这边的红十字协会跟北城那边有些不一样。
北城那边是分开的,也就是说搞救治的跟搞心理的是不同院区,分开的。
姜绾她们所在的院区就是专门搞心理干预治疗的。
而南城这边所有的红十字协会都是综合性更强的,心理治疗只是其中的一个部门罢了。
“你们平时有没有学习过简单的伤口处理?明天咱们可是要学习这些的。”
周蔷点点头,一边吹了两口米线一边如实道:“我们基本都是学过的,但姜绾同志没有。”
“她其实还是个助理,是因为做了‘好人好事儿’才被我赶鸭子上架的。”
“啊??这... ...这是什么意思啊?”
武医生看着姜绾跟周蔷二人相视而笑有些摸不着头脑。
周蔷摆摆手道:“没什么,哈哈。”
“其实我就是想着最好提前跟你说一声,这样明天学习的时候大家也好有个准备。”
“啊!我明白了!”
武医生恍然顿悟道:“放心吧周医生,我会告诉导师明天重点照顾下姜绾同志的。”
“武医生真上道儿啊,那就多谢你啦。”
周蔷一边吸溜着米线一边竖起大拇指。
这一幕看的姜绾心里暖暖的。
哎,周蔷竟然会为了她想的这么周全。
真的是... ...很难不被打动呀。
这就导致在回去的路上姜绾一直都有点纠结,她想着要不要提醒周蔷一下呢,毕竟那个武医生刚才说的那几句话实在是太怪了。
周蔷好不容易才跟方渣男掰了,可别又招上一个。
“姜绾,”
周蔷眯着眼,看着远方天边飘着的雾气和藏在云中朦朦胧胧的银月,悠悠道了句:“你说,是我的错觉嘛?”
“为什么我觉得那个武医生好像对我... ...有点... ...那个... ...”
周蔷话说到一半,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鼻子,“算了算了,应该是我想多了。”
“这么自恋可不好。”
“???谁跟你说你想多了?!”
姜绾瞪圆了莹润双眸,没想到她竟然也察觉出来了,当即便将方才单独跟武松相处的时候他说的那些话复述了一遍。
“... ...”
“啧啧啧。”周蔷听得眯起眼睛,语气有些讽刺:“看来本小姐在外面是过分平易近人了啊,才会让别人小瞧我呢。”
周蔷呵呵一笑,大步朝着旅店走去:“但不好意思,我可能要让他失望了。”
“他不是很想了解我吗?好啊,我就让他‘好好’了解了解!”
NIcE!
不愧是那个满身带刺儿的刁蛮周医生!
姜绾在心中为周蔷疯狂打cALL,与此同时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看来方朝阳这个渣男还是多多少少有些作用的,至少是为周医生提升了一些鉴渣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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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上午八点,来自北城的学习队伍整整齐齐地站在渺烟红十字协会大院儿中等待点名。
武医生作为导师身边的助手,拿着人员名单一个一个地对。
确定人员全部到场后,就退至一旁站好。
导师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长相非常严肃,眉头一直紧紧地皱着,气场很强,让人看着就莫名觉得心慌。
张秀敏站得腿肚子有点酸,本就满腹怨气,加上得知未来一段时间要跟这样一个看着就不讲人情的导师相处,一时没控制住,小声地吐槽了一句:“以前总听咱们院儿里的小护士说许主任是恶魔,我看跟这个老头子比起来许主任也没什么可怕的。”
没想到,郑导师的耳朵就这么灵,他神色一滞,眼神似箭般直直地朝着张秀敏投去:“这位同志,你叫什么名字?”
“... ...”
张秀敏大脑一下就宕机了,惨白着一张脸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加上她在北城的时候,院儿里的人都看在副院长的面子上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来没人敢批评她。
张秀梅就更觉得羞耻。
越想越窝火,脸色也由白转红,由红转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