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晓柔愣了一秒，笑了。
“你还真是会说，我只是让你拒绝我的儿子，你倒是给我上升到不尊重你，胡乱造谣这样的高度上了，你不做媒体工作，还真是可惜了。”
谈裳绮还是很淡定的笑着，“我话确实不好听。但是顾夫人，您有家，有亲人，不知道我这种孤儿生活的艰辛，也不知道一句什么都没有，对我会造成怎样的伤害。”
“行吧，”方晓柔点点头，“我当妈的，护着儿子，我心急，口不择言。但是，我是真心想劝你一句，谈秘书，你要貌有貌，要才有才，为什么要走这条路？”
谈裳绮无奈，不懂为何顾怀之的妈妈执念那么深，“顾夫人，我有话直说了，不周之处提前给您道个歉。您确实遇到过这样的事情，而且存在了几十年。不过您又怎么知道，我会成为那个您憎恨的人？您又怎么知道，会有一个现在还不存在的顾怀之的原配妻子也会像您一样，斗一辈子的小三儿呢？”
“我确实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因为我不同意你嫁给我的儿子，他必须娶别人。那么你，也必定成为下一位外面养的女人。”
谈裳绮听了这话，才严肃了起来，“这种违背道德的事，我不会做，也不屑于做。真有这么一天，我自己就走了，永远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不会成为别人婚姻中的三儿。”
“不会做吗？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严乔和你，有什么事？”
方晓柔想从谈裳绮脸上看出一些慌乱，但是她什么也没看到。
“严乔，严乔，严乔这件事是过不去了吗？”谈裳绮好笑，“顾夫人，我是秘书，自然和严总有不可避免的接触。他说他和楚小姐不幸福，他说叫我等，我就等。等到最后，等到的是楚小姐当众欺负我，严总一言不发，所以我辞职了。”
方晓柔心里很沉重，她查过了，确实是这样。谈裳绮规矩做事，被人欺负才辞职。本想用别的男人激一激她，没想到不上钩。
“你不觉得你的等待本来就是不道德的吗？”
“我不觉得。我没让他分手，是他自己不幸福要分。我等的时候也没催他，只是在心里默默的等待。照您的说法，那么多暗恋的人，都是不道德的了？”
方晓柔微眯了眯眼，没把她放在眼里，没想到，这会儿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反制了。
“所以，你是打定主意，和我对抗到底？”
“我没对抗您，我只是想为自己的感情负责，不想这样莫名其妙的离开心爱的人。”
看着谈裳绮坚毅的眼神，方晓柔气从心来，一拍桌子，“别以为我对你没有办法。”
“好，请便。”
方晓柔感觉自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谈裳绮唯一的软肋是顾怀之。她孑然一身，想利用她身边的人去威胁她，都找不到合适的对象。
总不能绑架顾怀之威胁谈裳绮分手吧？
“你是没有家人，但你还有朋友吧。我听说，怀之求婚，请来了你的三位室友。”
谈裳绮大方承认，“是有这三个人。不过她们和我非亲非故，就是室友而已。顾夫人是想从她们三个身上下手吗？劝您别这么做，没什么用。朋友走着走着就远了，她们威胁不到我。”
方晓柔平复了一下火气，“你倒挺凉薄的。”
“我没家人，没什么感情的经历，热乎不起来。”
方晓柔还是掏出了支票，“五百万。”
谈裳绮看了一眼，“顾怀之的感情就值五百万？”
“顾怀之的感情一文不值，我的意思是，和你的感情，一文不值，给你钱，就当是他睡了你，补偿给你的。”
谈裳绮推了回去，“大可不必。他睡我，我也睡了他，我没吃亏。要真分开，我可没有五百万赔给他。所以您不必如此客气。”
方晓柔彻底没办法了，或者说，合法的办法没有了。这人没有软肋，软硬不吃。
包厢里一阵沉默，然后被一声巨大的推门声打破。
顾怀之跑进来，气喘吁吁的，钳着谈裳绮的胳膊，在她身上打量，“你没事吧？”
“没事。”谈裳绮笑着，推了他一下。
“怀之，”方晓柔身子向后靠了靠，“你这位女朋友，准备收了这五百万，然后离开你。你眼光并不怎么好，五百万我就把人买走了。”
谈裳绮猛的看向方晓柔。这么明显恶意的挑拨是非，真是太恶心了。
不管方晓柔怎么说，怎么骂，谈裳绮都会坚定自己和顾怀之在一起的信念，绝不离开。但是她不确定，顾怀之会不会和自己有同样的决心。
顾怀之从谈裳绮眼神中看出了慌乱和委屈，他笑着，坐在谈裳绮身边，把那张五百万的支票，拿起来看了看。
“小绮，你想要钱吗？”
谈裳绮攥着拳头，“不想，我从没说我想要，我更没说离开你。”
顾怀之拉着她的手，在桌子底下把她的拳头掰开，“小心手疼，”他又瞥了一眼自己的母亲，“不想要？但我想让你收下。毕竟求婚没有长辈，太委屈你了。”
他把支票推到谈裳绮面前，“收下，就当顾家给你的礼物吧。”
“顾怀之……”方晓柔想说什么，被顾怀之打断了。
“母亲，你不是让她收了钱离开我吗？行，她收了，她准备离开我。这个答案你满意了没有？”
谈裳绮被顾怀之这个操作整懵了，“怀之，我不要钱。”
“傻瓜，谁嫌钱多啊，快装起来！”
“顾怀之！你要做什么？”方晓柔被激怒了。
顾怀之歪头，“你背着我见她，就是让她离开我，现在她收了钱，离开我了，你的目的达到了，母亲，恭喜你！”
他拍了拍谈裳绮的手背，“小绮，快说，说你要离开我。”
谈裳绮张张嘴，咽了咽，艰难的出声，“我……我要离开你。”
顾怀之点头，“我不同意！我不放你走，你去哪，我就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