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醒听见青年男女口称‘堡主’,猜测他们是血隐门下辖的魔堡修士。
言谈之间,青年男女也表现的见多识广,像是对月岛来历拥有更深入的了解。
那蔡老哥三人仅仅发现一座孤岛,就自认为是得天眷顾,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宝藏,殊不知这种月岛不止一座,且早被宗门修士探险过。
即使岛中真遗留了稀世之宝,也肯定早被魔宗修士搜刮干净,目前剩在岛上的东西,要么是取不走,要么就是廉价货。
从蔡老哥对金池宴的描述来看,每到月圆之夜才有灵酒喷涌出来,那想必是‘金池’无法被取走,这才导致了今夜修士们共赴大宴的盛况。
丁醒原本是想跟随蔡老哥三人,一块赶去岛中的金池山顶。
但他遇上青年男女以后,旋即就改了主意,秘密吊在了青年男女的身后。
“哦?竟然与古时宗门有关,到底是哪一座古派?”女修好奇追问。
“我其实知道的也不多,咱堡中的司徒老怪曾经游历过这座宗门的遗址,我也是从他口中听来,此宗叫一纸派,老巢位于卷尘山南,传承的法术普遍与月力有关。”男修为人机敏,说话时左顾右盼,时刻留意着附近动静。
“卷尘山南?那可是相隔了十万八千里呀,为什么要跑到升腾河来开辟洞府,此派门徒是不是吃饱撑的没事干了?”女修对这一座古门派颇是不屑。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丁醒不禁想起了他的随身佩宝‘月纸门’。
当年他在一剪道人的帮助下,在卷尘山的剑禁内寻获了这柄一纸派的遗宝,曾被一剪道人告知,通过‘月纸门’能够远距离穿梭上古洞府。
两扇纸门上,各自都被剪掉了三枚纸花,充当了远遁的灵引。
其中第一座月纸门洞府,位于月纸国境内的‘玉麦涧’,也就是湛青灵泉所在地,可惜早在千年前,洞府禁制就遭到了严重破坏,从而导致踪迹的暴露,被琼台派的一位紫府祖师给发现,并施法封印了起来。
若非丁醒在阴错阳差下,被呼延萝与石翻抓了‘壮丁’,陪同前往‘玉麦涧’,采集湛青泉水,那丁醒绝对推不开月纸门,也寻获不到第一座洞府。
至于第二座月纸秘府,位于冰华山的冰窟里边,曾帮助丁醒从湛青灵泉的禁制中脱身出来,并逃出生天。
洞府禁制也保存的完好无损,但里边的藏宝基本被书蠹虫吞噬干净,丁醒除了找到一批灵纸外,仅仅学成了‘月隐卦’与‘九宫卦’,其余便再没有其它收获了。
当初丁醒得到月纸门时,其实他满怀期待,不过在他连续探险两座洞府后,他的失望之情已经越来越多。
毕竟收获实在太低,这让对第三座洞府的探险丧失了兴趣。
洞府到底藏身在何方?何时推开月纸门传送过去?丁醒甚至都没有考虑过。
直至今天,丁醒遇上这对青年男女,听他们提及一纸派的古修士,不远万里前来升腾河中开辟洞府,丁醒几乎不假思索,他就联想到了月纸门。
有关升腾河内突然浮现出来的四五座月岛,是不是与第三座秘府有关联呢?
丁醒觉得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
他此时已经下定决心,要把所有月岛全都探险一遍,并找出月岛的源头。
他孤自浮想联翩时。
却听那位青年男修不耐烦的说道:
“反正一纸派已经覆灭了不知多少年,与咱们没有丝毫干系,咱们此行只为参加大宴,抢夺几坛金池灵酒,这已经足够,其它的旁枝末节,你不要再打听!”
“凌哥言之有理!”女修敷衍一句,却是不以为意。
她见岛外剑光频闪,降落岛上的修士越来越多,便手指过去,开始辨认这些冒险者的身份,总之是啰啰嗦嗦,嘴巴怎么也闲不下来。
等她进入岛上的山群时,竟还遇上几位其它魔堡的修士,当即招蜂引蝶般的打招呼。
没一会儿,丁醒就把两人身份给摸清,原来他们出身于附近河岸的陷空堡,那男修名叫狄凌,身上有股咄咄逼人的凌锐之气,想必是斗法的好手。
那女修法号冰蛾仙子,性情却是一点不冰,更不冷,反倒显得热情如火,尤其是见着一些俊朗男修时。
狄凌与冰蛾仙子在甲子前已经有道侣名分,别看他们容貌仍是青颜,却是服用驻颜宝物的结果,实质上他们都已经年过百载,修为与丁醒相仿,全是玄胎中期。
丁醒随着他们抵达月岛中央的主峰,尔后攀山而上,金池宴就开辟在峰顶,四方修士俱都云集在此。
丁醒沿着一条环山阶梯,一路走到峰顶,途中他没有在山间发现其它建筑的痕迹。
不过登上峰顶的时候,他迎面看见一座残破的宫殿遗址。
那一扇半倒塌的宫门上,横悬着一个牌匾,上面雕刻着‘金池台’的篆文字样。
丁醒在岛外瞥见的金光,就是从牌匾上散发出来,此时有不少登山修士,正汇聚在牌匾下方,好奇打量着篆文。
狄凌与冰蛾仙子也移步了过去,但他们全都看不出篆文来历,即使丁醒,他暂时也没有搞清楚,这些篆文到底是使用某种金材炼制,还是施法凝成了金篆。
掠过宫门后,是一片开阔庭院广场,中心处开辟了一座四四方方的金池,池边摆了一圈已经风化破损的石椅。
任谁一看都不难猜测,这座山峰是古时修士,专门用来设宴招待宾客的地方。
因为此时刚刚才入夜,月色仍旧不够浓郁,金池之中尚没有灵酒涌出,故而赴宴修士保持着心照不宣的和平默契。
丁醒环顾看了看,见汇聚峰顶的修士已经有百十位,分散站立在广场边缘,暂时都没有靠近金池。
那池边的座椅只有三十六柄,不可能所有人都坐上去,等会灵酒从金池涌出来,势必要爆发一场龙争虎斗。
目前到场的赴宴修士,全都心知肚明,争酒避不可免,他们各自都在东张西望,一方面在暗做戒备,另一方面在选择潜在的打击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