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章
（1）不死的悲哀，炼丹师的陨落
“该死的家伙，真没想到你能这么强。”
“不过也正常，要是你连这群废物都打不过，我也没必要拿你做实验了。”
李玄道自嘲一笑，看向段宗的目光也有些凶残。
“长生不死之后，我的修为也随之而降。”
“从原来的准圣跌落至了先天境九重天，不过也因祸得福来到了圣域，在这里我找到了白象之源的不死水。”
“今天就拿你来成就真正的完美不死者吧！”
李玄道说着，便取出一个小瓶子，在段宗来不及阻止的情况下他一口吞了下去。
嗡~
霎时间，一股强大的煞气向着四周传来。
段宗眉头也是一皱，在李玄道的身上，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
这种气势已经超过了天境，但因为圣域的压制，所以此刻李玄道还是先天境九重天。
不过对战化境一重天也足够了。
至少在这圣域当中，李玄道是唯一能给段宗压力的人。
“现在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或许是因为不死水的缘故，此刻李玄道双目赤红，周身笼罩着杀意。
“当初造福天下的炼丹师，如今成了不死的傀儡。还在圣域这种神圣的地方。”
“段宗，赶快将他解决吧，记住不要留手，这家伙阴险得很。”
闻言，段宗苦涩一笑，道：“你得看我是不是他的对手。”
倒不是段宗长他人志气，实在是对面这李玄道压迫太强。
单打独斗，段宗笃定自己很难将其彻底击败。
毕竟之前就连纯阳之火李玄道都能轻易破灭，更别说服下不死水的他了。
只怕要比之前强大数倍，若不是圣域的压制，李玄道绝对能到达准圣之上！
说来也巧，正因为李玄道的实力比圣域弱一点，所以才没有被这里的法则碾成粉碎。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同样阻止了李玄道晋升圣人。
“喝！”
李玄道大喝一声，整个人速度飞快冲向段宗。
铮！
只见李玄道一拳打在不朽剑上，这一拳速度极快，甚至在空气中打出了罡风。
段宗的双手更是被震得发红颤抖，如果不是硬撑住了，估计不朽剑都要被打飞出去。
“嗯？”
见段宗挡住了自己的一击，李玄道有些诧异，他这一拳可是夹杂着一丝准圣的威力。
就凭段宗怎么可能抵挡得住？
但他哪里知道，段宗体内可是拥有真正的圣人之力。
而且还是苏玄传授给他的，自然不会差。
趁着李玄道发呆的机会，段宗猛地凝聚纯阳之火。
“没用的！”
李玄道冷冷一笑，正打算一拳打散纯阳之火。
似乎是感受到了李玄道的嘲笑，纯阳之火也有些生气。
轰！
伴随着火焰冲击，李玄道直接被打飞出去。
“噗！”
段宗抓紧时机，乘胜刺出一剑。
这一剑速度极快，威力更是大的惊人。
李玄道就算做足了准备，还是被段宗刺中了胸口。
“杀得死我吗？蝼蚁！”
李玄道一脚踢飞段宗，只见他胸口的伤势正在一点点恢复。
没多大一会儿，伤口便恢复如初。
“看到了吗？这就是永存不死的好处，不光伤势恢复，寿元也是无限的。”
“像你一样变成怪物？”
段宗忍不住讥讽了句，刚刚他亲眼看到李玄道体内涌出一条巨大的蜈蚣。
他之所以不死，就是因为体内的蜈蚣替他承受住了必死的伤势。
也就是说，只要将蜈蚣击杀，那便不会有不死了。
之前门口的两个守卫，也是因为体内蛆虫的缘故。
也就是说，只要打出超过蜈蚣能承受的伤势，那便可以断绝不死。
根据段宗判断，就算天境也无法造成这种威力的攻击。
所以他决定运用斩长生。
虽然斩长生的威力达不到天境，却可以斩断不死。
正是看到李玄道服用了不死水，段宗才想到了这点。
“斩长生！”
段宗大吼一声，不朽剑再度砍向李玄道。
“没用的。”
李玄道冷冷一笑，本打算硬扛住这招，可当他被斩长生击中之后，顿时察觉不对劲。
“啊！”
李玄道痛苦惨叫一声，身体也不断地向后退去。
他惊恐的发现，自己体内的蜈蚣竟然没有恢复伤势。
也就是说，断掉的手臂彻底断了，不会再接上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
李玄道捂着断臂，脸色流出几滴汗水。
本以为段宗是个随意拿捏的角色，可交手了才知道。
他太低估对方了。
“这是专门对付白象之源的神通，死在这招的手里，你这一生也不冤了。”
段宗摇了摇头，缓慢走向李玄道。
“有话好说，杀了我对你没有一点好处，难道你真的不想长生不死吗！”
“不想。”
段宗没有丝毫的犹豫，一剑冷冰冰的刺向李玄道。
“啊！”
李玄道惨叫一声，胸口被划出了三寸长的伤口。
黑色夹杂着绿色的血液顺着胸口缓缓流下，在他滴落的位置，段宗清楚地看见几条细小的蛆虫。
“没想到在你身体里的还是一条母蜈蚣。”
段宗语气有些厌恶，要是他也被这么恶心的蜈蚣占据身体，那还不如一死了。
只怕这李玄道，现在连人都不能算了。
活脱脱的一个怪物。
“啊啊啊~”
李玄道颤抖的咆哮着，段宗每砍出一剑，他体内的不死蜈蚣就会遭受到无可愈合的伤口。
时间长了，他必死无疑。
“你难道不想知道白象之源的秘密吗？”
千钧一发之际，李玄道抛出了这条消息。
（2）不死的悲哀，圣象群的由来
“你知道多少？”
段宗眼皮一抬，将剑抵在李玄道的喉咙。
没人注意的是，段宗脸色也有些发白。
一连串的使用斩长生，已经让段宗的寿命有了极大地消耗。
甚至两鬓都白了不少，等回去天山剑派不知道要吃多少寿元丹能补回来。
“你别杀我，我就将知道的一切通通说出！”
李玄道眼珠子一转，想接着拖延时间，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至少脱身不是问题。
可是段宗一早就发现了他的预谋，怎么可能还给他机会？
“抱歉，我不想知道，你还是去地狱赎罪吧。”
说话间，段宗一剑贯穿李玄道的喉咙，又将他体内的蜈蚣烧成灰烬。
等一连串做完之后，段宗已经是十分虚弱了。
“咳咳，这就是斩长生的副作用吗？”
段宗只觉得眼皮有些沉重，他如今的寿命只剩下三十年不到了。
“斩长生所消耗的寿元极大，寻常提高寿元的丹药只有千分之一的效果。”
“想要解决的办法就是不断突破，只有你的法则超过了斩长生，才能够避免被耗死。”
“不过你也别太难过，斩长生虽然会耗费你的寿元，但同时也可以让你的所有招式都附带一丝斩断不死的效果。”
“所以你其他的剑招也有极大地加强，这点是不需要耗费寿元的。”
听着不朽女帝的安慰，段宗内心才好受一点。
要不和这群怪物换命，怎么看怎么不划算。
“这家伙应该在这里留下了不少情报吧？”
段宗想着，便将四周搜刮了一下。
“找到了。”
在一处隐秘的密道里，段宗终于找到了李玄道遗留的笔记。
【不死水，其实就是普通的水。】
翻阅第一页的时候，段宗便被上面的内容惊到了。
“普通的水怎么会有长生不死的效果？”
怀着好奇，段宗开始向下看去。
只见上面写道【经过我五十年的调查，更加确定了这一猜测。】
【所谓的不死水，便是用普通的水加上白象之源诞生的不死虫相合而成。】
【不死虫吸收了水源，开始和水源合二为一，等谁吸收了附带不死虫的水，便会被里面的不死虫寄生。】
【等时机到了，不死虫就会吞噬宿主的心脏，不过不死虫的确可以完美取代心脏，根据我的研究发现被不死虫附身的人修为实力会相较之前弱了一点。】
【但换来的却是永存不死，无论受到什么伤势都不会死亡，不论什么伤势都可以完美复原。】
【在此世间根本没有能击杀不死虫的存在，因为留下不死虫的乃是圣人！】
看到这，段宗不禁冷汗直流，他将一切都告知了不朽女帝。
“圣人为何会将不死虫留在世间为非作歹？”
不朽女帝有些诧异，道：“在我那个年代也没发现哪个圣人用过不死虫啊。”
“女帝，你和圣人谁厉害？”
段宗犹豫了一下，还是好奇开口问道。
“圣人只是你们名义的称呼，实际上他也分许多种。”
“在我巅峰之时，也曾斩杀八九十名圣人吧。”
“八九十名？”
段宗深吸口气，暗道：“不朽女帝果然实力强大。”
“斩杀八九十名圣人就如同砍瓜切菜一般，换作现在哪怕击杀一个天境强者都足够吹嘘半年了吧？”
“继续看看笔记上还有什么消息。”
见段宗不说话了，不朽女帝顿时开口催促道。
“好。”
段宗深呼口气，开始继续观察李玄道留下的笔记。
此刻他有些后悔了，当时应该留着李玄道一命。
从他嘴里应该还能问出不少情报。
在笔记上，又记载着：
【当年我用全家人做了试验，却始终不能让他们长生不死，每一次我的家人都会痛苦万分，直到最后他们变成了一种不人不鬼的怪物模样。】
【击杀了家人之后，没多久我便被发现，无奈之下我只能收个徒弟名为道玄。】
【道玄天赋极高，也将全家炼制成了不人不鬼的存在，最后我们师徒亡命天涯，知道有一天机缘巧合之下来到了堕落谷底。】
【这里是连接圣域的通道，所以每天都会有不少宗门前来闹事，我和道玄只能将这些碍事的人一一击杀。】
【没想到这些怨灵竟然久而久之凝聚成了七面武者，人性的丑恶在七面武者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他制造幻象将普通人骗过来，然后将其杀害吸收。】
【见到这幕我便发誓，总有一天要成为超越人类成为长生不死的圣人。】
【因为长时间在堕落谷吸收怨气，再加上不死水的副作用，我和道玄修为都跌落到了先天境九重天。】
【最后我们无奈去了圣域，可我发现他却背叛我消失了。】
【不知为何，每到傍晚我就能看见他，也能看到我的师父，这一切应该不是幻觉，因为道玄打了我一拳，伤口也在脸上浮现了。】
看到这些之后，段宗眼珠一转，方才明白多半是李玄道长时间和不死虫打交道，神志已经模糊了。
李玄道和李道玄本就是他一个人，只不过精神分裂分出了第二个人格。
就连他师父都是他自己编出来的，这也是为什么首次遇见李玄道的时候，他在自言自语。
段宗没想太多，又继续翻阅起来。
【终于，我将上千人的不死虫放到一起培养，好不容易研制出了最强的不死虫。】
【这不死虫虽然没有白象之源的强，可在第九大洲也是最顶级的存在。】
【没多久，我发现一些魔兽吸收了我的不死水，但他们并没有成为不死者，而是演变成了可以随意站立的妖魔。】
【不管是什么级别，哪怕只是小妖吸收了不死水都能够变成拥有智慧的魔兽。】
【其中白象一族实力最强，很快将所有魔兽全部清除，最终成立了圣象群。】
（3）不死的悲哀，斩断的不死
“原来圣象群就是这么来的？”
段宗没忍住咋了咂舌，当初看到圣象群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圣人遗留的。
甚至各大宗门都认为里面的奇形怪物都是圣人留下的考验，但今日他看到笔记才知道，许多年前圣域其实是个世外桃源。
都是不死虫的实验，才将圣域水源污染，魔兽也都演变成了这般模样。
【就在前几日，我发现各大宗门又派弟子前来历练了，我找准时机，趁着一伙势力被七面武者重创之时将他们全部擒拿。】
【一下子遇到这么多人，就算是我也有些激动，最后道玄也来了，虽然他背叛了我，但是我不计前嫌，和他一起将那些人进行不死的试验。】
【在圣域的这么多年，我将这里的圣水和不死虫结合，最终让圣水更进化一筹，只可惜道玄又消失了】
【起初那群人的领头的还想反抗我，最后还不是被我打服了？】
【在牺牲了一百个人之后，我终于研制出了新型的不死虫，它来自圣域哪怕白象之源都没有。】
【我将名为“江昆仑”的成功试验品送到了隐藏的位置，在那里有两个许多年前就存在的刀斧手。】
【我用解除不死当作条件，让这两个人看管好江昆仑，毕竟这是我最成功的的杰作。】
这些便是笔记的全部内容了，至于后面的都是最近新记载的。
【哼，那个七面武者太可恶了，每次都想杀我。】
【很快我会走出圣域，带着我的不死军团将一切都统治，第九大洲需要新的皇帝。】
看完笔记之后，段宗并未将其毁灭，而是收了起来。
这笔记的内容太过震撼，必须带回去交给天山剑派的掌座。
在临走时，段宗发现桌子下面还有最后一张字条。
【哼，愚蠢的废物们，或许他们根本不知道，圣域的神殿早就被我搬空了，每年都会有蠢货主动来送死。】
【明年再来一批，我的不死军团就能够问世了。】
看到这字条之后，段宗内心有些愤怒。
原来他们全都被李玄道给耍了，还好自己发现得早。
“杀了我们......”
就在段宗打算离开的时候，一个浑身腐烂的蜀山弟子突然拦住了他。
“求你，杀了我们......”
兴许是他们看到了段宗斩杀李玄道的画面，此刻所有蜀山弟子都磕头跪下。
段宗更是在人群中看到了熟悉的人影，他穿着一身白袍，手中拿着一把腐烂的剑。
“你是周元？”
这人正是在陆师兄的好友周宏的弟弟，当初段宗的蜀山道便是在他身上习得的。
“仙人，求你赐我们一死！”
周元也认出了段宗，他颤颤巍巍的伸出手交给段宗一枚玉佩。
“还给哥哥，求仙人赐死！”
“求仙人赐死！”
所有的蜀山弟子都被不死虫吞噬了脑子，他们已经认不出段宗了，不死虫只会跟着周宏模仿人类说话。
“女帝，他们真的没救了吗？”
段宗身体一颤，小声问向不朽女帝。
“救？拿什么救？这些人已经被不死虫占据了身心大脑，救回来也只是一具空壳。”
“不出一年，他们也会变成之前刀斧手的模样，半死不活还不如死了。”
“你寿元所剩无多，我奉劝你不要多管闲事，没必要为了这群敌对势力耗费寿元。”
闻言，段宗陷入了一阵沉默。
诚然，他也知道不朽女帝说的没问题，可要他真的袖手旁观，段宗自问做不到。
“铮！”
不朽剑出鞘，一股浩然正气自段宗身上传来。
四周所有蜀山弟子眼前一亮，他们仿佛看到了新生。
“就从你开始吧。”
段宗苦涩的看了一眼周云，有些恍如隔世。
似乎回到了那日周宏的婚礼现场，当时他看到周云还断言此子日后前途无量。
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在这里。
“多谢仙人，我这有祖上赠予的半块令牌，老祖周凡曾经也是圣人，他说凭借此令牌可以让我们成为天境之后，踏上圣域之上的地界。”
“因为我天赋稍高，老祖便在梦中将它赠予了我，只可惜今日我将陨落，便将此令牌赠予仙人，望求你照顾好我哥哥。”
话音刚落，周宏便闭上了双眼，静等段宗动手。
“斩长生！”
段宗双目一凝，低吼一声。
很快，周宏解脱了，随后所有不死者全部被段宗斩杀。
“多谢仙人所救，来世我周元为你当牛做马！”
随着这句话的消散，不死者皆消散在原地，仿佛从未来过。
“噗！”
解决完一切之后，段宗脸色苍白，半跪在地上身体也在不停的颤抖。
“你此刻的寿命只有不到五年了，就算突破到化境也只能提高到十年。”
“除非你五年之内能够达到天境！”
闻言，段宗苦涩一笑，五年到达天境，这可能吗？
“不管了，到时候再说，我不相信我会这么轻易死去。”
强忍着生理不适，段宗终于走出了地宫。
可来到地宫外面的时候，他却愣住了。
“江昆仑的尸体不见了？”
段宗内心一紧，想到了李玄道之前说的，或许江昆仑已经二次复活了。
若真是如此，他肯定不会放过天山剑派的弟子。
“赫雅！”
段宗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马不停蹄的赶往赫雅此刻所在的方位。
根据他的判断，江昆仑复活之后一定会路过赫雅的位置。
以赫雅的实力根本不是江昆仑的对手，更别说那家伙还拥有了长生不死的能力。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已经超出了段宗的接受范围。
若是以前，他即便踏入了仙门也不敢相信如此荒谬的事会发生在他身边。
“到底是哪个圣人遗留的不死虫？他难道不知道这种生物会危害人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