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兵工作很快的完成了,武器制造的工作有点慢,但是算算时间,应该能够在规定时间里完成装备。现在岳州、德州、潭州等等好几个地方的铁匠,都被集中到了洞庭湖君山岛上,日夜不停的打造武定国设计的新式武器。
洞庭水师昼夜不停的在君山岛周围巡视,为的就是防止奸细潜入,盗走新式武器的秘密。武定国设计的这种武器,要是仿制起来,难度虽有,但是并不是不能办到,若是让这些图纸流传出去了,那可就出大事了。
这一天,荆国公正在发愁,他现在得到了一个消息,君山岛上面的。原因是这样的,那些召集来的铁匠们,因为是第一次打造这种新式的武器,非常不熟练,也就导致成品率非常的低。这不今天,第一批鸟枪出来之后,打靶试验,结果当场炸膛了,死了两个人,这可把荆国公给头疼死了,质量不过关的武器,他哪里敢给士兵们发放啊。
如果解决不了质量问题,那军队装备就只能延后了,暂时拿着三眼铳这些老装备充充数。可是,就担心那些豪强不答应啊,钱都收了,真是头疼要命!
正当史岚清头疼的时候,武定国进来了,他是来交作业的,这几天他们几兄弟跟着史岚清做后勤统计工作,也算是一种工作实习一样。武定国的确是个人才,他很早以前发明的借贷记账法,可是帮了大忙了。
“祖师爷,什么事情这么头疼啊?”
武定国一进来就看见史岚清皱着眉头,哀声叹气的,本着为老一辈分忧的想法,武定国嘴欠的说出了这一句,不过说了之后,就马上后悔了。他可不想再多事了,已经忙到分身乏术,快半个月没回家一次了。
“哦,是定国啊,你来的正好,我这里有件头疼的事情,你过来帮我参详一下。”
得,果然。武定国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巴掌,让你嘴欠,来事了。心里虽然这么想,自己还是乖乖的凑到荆国侯跟前,看看是什么事情。
“定国啊,君山岛上的军火作坊出事了,第一批出厂的鸟枪,在试枪的时候,炸了膛,死了两个人。按照监工的官员讲,由于很多铁匠是第一次打造这种武器,他们也不能保证每一把鸟枪的质量。这样可不行啊,没有这种武器,我就要失信于那些豪强了,你看看有什么办法没?”
“额,祖师爷,我要是说,我没办法,您……信吗?”
武定国脸上露出了苦笑,这种问题,他还真有办法解决,只不过,这种办法,得他亲自去现场看看,才能做出安排。可是这样一来,他又双叒(ruo)叕(zhuo)摊上事了,估计连睡觉的时间都要贡献出来了。
荆国公坏笑的拍了一下武定国的脑袋,笑骂道
“你个臭小子,给我这里打什么马虎眼!老夫还不知道你嘛,不就是想偷懒,老夫告诉你,不行!每天的训练,学习还是不能少,不过,老夫这里的作业,可以给你酌情减少一点。好了,别废话了,快说是什么好方法。”
“唉,祖师爷,您别打头呀,打多了就傻了。这个嘛,其实也好解决,让这些铁匠们,每个人只负责一个工序就可以了。流水线作业,您听过吗?”
“流水线作业?”
史岚清脸上写满了问号,武定国胸有成竹的挑了挑眉毛。
第二天一大早,武定国就和史岚清乘船来到了君山岛上的武器作坊。岛上最大的监造官员立刻就迎了上来。
“属下甘建文,参见荆国公,澧县男。”
史岚清朝着这个汉子,点了点头,示意他起来。武定国这才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个监造官来。
这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马脸,身形魁梧,下巴留着寸把长的胡须,眼睛跟武定国一样,是个眯眯眼。但是双手布满老茧,身上的官服,仿佛是刚穿上去的,脚上还穿着草鞋,官服上面也是油污,灰尘一堆,似乎没洗过。
史岚清也是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甘建文,皱着眉头说:
“甘大匠,你这是怎么搞得?官服都这样了?好歹你也是个八品的官了,有时候,还是要注意一下的。”
甘建文有点不好意思的抠了抠脑袋,其实,他自己也不想这样子,可是这几天他一直为了火器质量的事情在发愁,刚刚接到史岚清来的报告,他急忙忙的抓起这件官服就跑过来了。没来得及收拾自己。
“这个,国公爷,我的确有点失礼,刚刚忙忘了,嘿嘿,您请海涵海涵。”
武定国倒是对这个甘建文,肃然起敬。这才是一个干实事的官员,身上脏了不要紧,关键是心里亮堂。这样子,一心扑在武器作坊上面,可谓是废寝忘食,比起那些表面光鲜,实际上屁事不做的官员,要好千百倍!想到这里,武定国深深的朝着甘建文行了一个文人的大礼,并且,郑重其事的对史岚清说:
“学生为祖师爷贺!”
“哦?喜从何来?”
“喜,自然是因为祖师爷麾下,居然出了这么一个干实事的好官,所以为祖师爷感到高兴!甘建文大人,虽然外表不修边幅,但是从他身上,学生看到了一个一心扑在事业上,脚踏实地干实事的好官!”
“嗯,说得好!甘建文,你听到了吗?澧县男倒是对你的评价很高,这次,就原谅你失礼的行为了。我们走吧,去看看现场,今天澧县男来这里,是帮你解决问题的。”
甘建文一听这话,喜上眉梢,刚才还以为会被史岚清骂个狗血淋头,没想到武定国一句话,就让他受到了表扬,这可就像是三伏天里面喝了一杯冰镇葡萄酒一样爽快。连带着看武定国的眼神都充满了感激。
武定国才是更加震惊,感情刚才史岚清是故意这么做的,为的就是让甘建文对武定国产生一定的感激,接下来解决问题的时候,就好说话了。这人心玩得可真妙,武定国是越想越觉得史岚清这一手,精妙绝伦。还好刚才接住了史岚清这个梗,武定国庆幸不已。
“二位大人请跟我来。”
甘建文二话不说,带着两人走进工坊里面参观了起来。此时的工坊里面打铁的声音此起彼伏,而且,炉膛的火焰把工坊里面的温度,弄得很高,里面的铁匠师傅们,都是光着膀子的,古铜色的肌肤上,汗水夹杂着灰尘流淌。一副热火朝天的工作场景。甘建文开口介绍说:
“目前,工坊里面共有一千七百多的各地工匠,分为炼铁区,鸟枪作坊,飞雷炮作坊,火药作坊,神火飞鸦作坊,炸药包作坊,手榴弹作坊,我把他们分为两拨人,日夜不停的打造军械,饶是这样,咱们这武器制造速度虽然上来了,可是这质量,唉……参差不齐的,下官,愧对荆国公的信任啊。”
武定国一言不发的听着甘建文的汇报,工坊里面面临的质量问题,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虽然他设计出来的图纸,清晰明了,各种尺寸也是标注明确。但是每个人的手工制作,是存在误差的,这些误差毫不起眼,但是组合起来,就会累计成巨大误差,尤其是鸟枪这种部件比较多,比较小的武器,出现问题的几率更加巨大。
再加上,他看到这些昼夜两班的工匠们,各个脸上都有黑眼圈,这是得不到充足休息的证明,在这种状态下,要做到精细化,可就太异想天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