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对垒,旌旗连天蔽日,号角声声,刀剑闪烁寒光。
这里是苗疆十万勇士和湘军五万团练的对决现场,让我们来观看这场大赛的直播……额……应该严肃点,毕竟是正规的生死之战,作为上帝视角,不应该这么儿戏。不过,这场战斗一开始,就给人一种,这不是正经的战斗,这就像是大学操场上面的广播体操比赛一样,让人跌破眼镜。
十万对五万,听起来非常让人热血喷张,这是男人之家勇气的对决,可是真正身处这战场之中的士兵们,可就不这么想了。作为湘军团练中的一员小兵,张小石,此刻非常的紧张。
“我是谁?我在哪?我又在这里干什么?”
张小石很困惑,自从跟着自家的将军准备出战,他的脑海里面一直在回响这三个问题。昨晚他一夜没睡,紧张?害怕?激动?这些情绪都有,和他一个营帐的伙计们,没有一个能睡好的,都失眠了。
如果镜头拉近一点,看到湘军士兵们的面部表情,非常丰富精彩。不过他们统一的特征就是,顶着一双熊猫眼,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群化了烟熏妆的群众演员。
他们列队,迈着整齐的步伐,走出营门,来到决战的地方。张小石紧握手里的三眼铳,紧张到手心充满汗水。他不停的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张小石!你行的!这是你的第一战!一定要打出威风,一定要建功立业!按照教官的训练指示,你就一定可以上阵杀敌,今天,你至少要杀两个,因为一个只能够本,多杀一个才赚了……”
可是,越这么想,他却感觉到越发的紧张,这种紧张感甚至影响了他的听力。当鲁国公下令,大军变换阵型,以三才阵应敌的时候,他脑子里还是懵的,如果不是身边的伙计提醒了他一下,他还站在原地没有动。
跟他一样状况的士兵不在少数,本来应该按照计划,整齐的变换阵型,可是现在看来,怎么感觉像是一群没头苍蝇一样,士兵找不到军官,军官喊破喉咙也没法聚集几个自己熟悉的士兵。更有搞笑的,还有些士兵跑错了队伍,有些军官们整队的时候,居然发现多出了几个愣头青。
鲁国公坐在马上,看着眼前这群乱哄哄的士兵,气的额头青筋暴起,嘴角一翘一翘的,手里死死的握住鞭子,仿佛要把鞭子给扯断了一样。自家主将就要在生气的边缘了,那些将领们哪还敢待在鲁国公的身边,保不定什么时候,鲁国公气不过就一鞭子抽过来了。他们也看不下去了,干脆下马跑到自家队伍的跟前,帮忙整队,忙得不亦乐乎。
鲁国公气的胸膛在不停的深呼吸,他自己不断地安慰自己。
“这就是一群新兵蛋子,嗯,得给他们一点宽容,嗯,老子要忍住,别发脾气。这个时候千万不要被对面看到,要是对面抓住机会冲过来了,我就安排撤回去,死守营寨……嗯,老夫,人老了,脾气要好。呼呼!呼呼!”
在对面的组织列阵的苗疆总盟主,这个时候的心情其实是和鲁国公一样的,他手底下的士兵也是一群新兵蛋子,而且他们还来自不同的山寨,要让他们把队伍排整齐,同样是个头疼的事情。他扯着嗓子喊,用手里的鞭子去驱赶,他现在感觉自己就是在放羊一样,累啊!
“但愿对面的汉人军队不要这个时候发起进攻,不然,我们这群勇士们,就像是野鸭子一样,被人赶着到处跑了。”
趁着空闲,他瞟了一眼对面的汉人军团,幸好,他们也是乱糟糟的。唉,这算个什么事啊!
鲁国公和总盟主不约而同的在心里悲痛:
“多好的战机啊,这群小兔崽子,回头一定要往死里练他们!”
大概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双方逐渐把自己的队伍给整理好了。湘军这边,是一万人的队伍,排列成品字形的三个大方阵,这是鲁国公安排的三才阵型。而反观苗疆联军那边,分为十个大的人团。没办法,苗疆没啥军阵的演练,只能大概三千人一个人团,这么站着。总盟主这次出了三万人迎战,其余人站在后面,摇旗呐喊,给大军压阵。
既然队伍已经整好了,那就废话不多说,开战吧!
急促的军鼓想起来了,对于军鼓这个东西,苗疆的苗鼓是一个非常有特色的表演,就连现代社会,苗寨苗鼓都是一种非物质文化遗产。一种特殊的节奏从苗疆联军的身后响起来了,让人听了有种热血喷张的感觉。这或许是目前为止,苗疆最能拿的出手的东西了。
相比之下,湘军这边的军鼓就有点单调了,不过单调有单调的好处。士兵们听着简单的鼓点,就知道,这个时候是向前迈进的时候,脚步声合着鼓点,一点一点向前进。看着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士兵,逐渐稳住了步伐,开始走出训练时候的模样了,鲁国公欣慰的笑了。
“这群小兔崽子还是有点本事的,嗯,看来训练并不是没有效果嘛。”
鲁国公也只好在这方面找找安慰了,他仿佛想不起刚才是怎么气到嘴角抽搐了。
“蜈蚣!蛤蟆!蝎子!毒蛇!给我出击!”
总盟主发出了出击的命令。站在前排的四个人团,闻声而动,他们手里提着柴刀,竹盾,竹枪等武器,一路小跑了起来。这些人都是山里面优秀的猎手,他们知道,还不到发力的时候,小跑着,让自己肌肉放松一点,等到接近了,就要想豹子一样,爆发出极快的速度!
苗疆的军队构成非常简单,前面是刀盾手,后面跟着长枪兵,再后面,是弓箭手压阵。总盟主这样布置是有原因的。
根据总盟主以前跟汉人军团作战的经验,他总结出来了,汉人们仗着火器的优势,射程远,杀伤大。所以必须把战斗的距离拉近了,才能对汉人军团造成有效的杀伤。所以,他把刀盾手放在前面,这些人手里的盾牌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包裹了一层浸了水的麻布。能够在远距离上,对于铅弹有一定的防御性。
等到刀盾手们扛住了第一波攻击之后,趁着汉人们装填的时候,猛冲,拉近距离,给后面的弓箭手做好掩护,让身后的弓箭手进入攻击距离。弓箭手放箭,这是第一波杀伤,然后长枪手跟着刀盾手冲到了自己的攻击范围之后,就投射出手里的竹枪,这是第二波攻击。等这两拨攻击过后,汉人军队的阵型哪怕没有打乱,也会严重干扰他们第二波开枪的时间和准确度。
这样一来,他们就能冲过这段距离,跟汉人们展开肉搏了。按照这样的战法,的确是对抗火枪部队最好的办法,因为现在火枪的射程,比起弓箭,也远不了多少。
“兄弟们听好了!汉人们的枪一响,咱们就赶紧蹲下,举起盾牌。后面的弓箭手,就赶紧放箭,等汉人们枪声一停,咱们就继续往前冲!”
苗疆联军领头的将领,一边小跑一边不断的提醒自己的弟兄们。他身边的弟兄们也一个个在嘴里默念这个战术安排,仿佛这样就能消除紧张感,能够让他们在战斗中顺利活下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