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进城之后,受到了百姓们的夹道欢迎,就如同凯旋军的名字一样,大军凯旋,大康朝廷再次打赢了一场战斗,得胜归来。武定国看着百姓们欢呼雀跃的样子,心里有点纳闷。为啥这些百姓这么高兴,好像这场战争没有关系到他们什么吧,怎么搞得好像是他们赢得了胜利一样?
武定国转头问自己的老爹,老爹也是一头雾水的回答道:
“这个啊?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听坊间的言论,百姓们都挺自豪的,估计他们只要听到胜利,就会觉得高兴吧。”
父亲似是而非的回答,反而让武定国搞明白了,也许,这就是一种民族的自豪感吧。大康的强盛,百姓更加能够安居乐业,或许,这些京城的百姓在为自己欢呼,为这个强大的国家欢呼。
凯旋的队伍走了一条笔直的官道,直达皇城门前。马蹄踏在青石板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这与之前城外的黄泥巴路截然不同。这个时候,武定国才感觉到作为一个都城,这青石板地面才像样。
大康的皇宫,继承自前朝,巍峨磅礴,尽显皇家气派。站在高大的皇城门下,武定国才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渺小,感觉到大康朝廷的磅礴气度。我滴个乖乖,感觉像是在看天安门一样。而这次,他们要从中间的正门进去,接受皇帝的检阅。
皇城的正门,一般来说不轻易打开。平日里大臣们上朝,都只能走旁边的侧门,就连皇帝自己进出皇城,也不轻易打开正门。而正门什么时候才打开呢?正常来说,只有三年一度的科举盛会和大军凯旋,还有御驾亲征的时候,这些重大的时刻,皇城的正门会打开。当然,也有不正常的时候,比如造反的叛军打入皇城的时候……额,不过那个时候皇城也差不多该换个主人了。
大军有序的进入皇城内,啧啧,武定国进去之后,就发现里面的空间更加巨大,给武定国一种什么感觉呢?就像是电影《满城尽带黄金甲》里面的皇城一样,这么多人,站进去之后,还绰绰有余。
皇帝陛下站在台阶的最高处,接见了凯旋回来的大军们。这个时候,鲁国公老爷子,一身戎装,率先走上台阶。他老人家是这次西南大军的总指挥,接下来的这个仪式,是需要他向皇帝复命,禀告完成平叛,并交还统兵的虎符。
这一切,都是礼部掌管的,国之大事,在戎在祀,凡是国家重大庆典,以及集会,都是得按照礼部的章程进行,一点马虎都不行。武定国在进京城之前,就在鲁国公的亲自教导下,熟悉了这一次的流程,他就像个提线木偶一样,按照规定动作完成自己该做的事情。
祭祀,检阅,封赏有功的将士,陛下讲话,再加上最后的大飨士卒。这一套流程下来,武定国都饿得肚子咕咕叫了。所谓的大飨士卒,并不是让大家就地开餐,吃一顿好的,而是每个人拿了一个碗,碗里有着一块水煮肉。也不知道是什么肉,反正武定国闻起来没搞清楚是什么东西。这水煮肉,也就是普通的盐水煮的,吃起来还咯牙,好在肉不大,也就果冻那么大小,武定国嚼了几口,没嚼烂,偷偷的吐了。
弄完了这一套,整个仪式才算是结束。武定国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就是散场回家了吧,哎哟妈呀,可饿死我了,早知道我进城之前就该听爷爷的话,多吃点,看现在把我给饿得!
“宣:太子曹嘉熙,鲁国公刘建凯,鲁国侯刘继勋,澧县县侯武定国,觐见!”
正准备离开的武定国,听到了太监的鸭公嗓,脸色立刻就成了一块苦瓜一样。哎哟妈呀,这皇帝搞什么啊,肚子不饿吗?没办法,皇帝要见你,你能不去?武定国勒紧了裤腰带,早知道那块肉就不吐了,好歹肚子里会有点垫的东西。
跟随着引路的小黄门,武定国来到了一处后花园。而陛下此刻正与两个宫装的妇人在等着他们,其中一个身着金色的凤冠霞帔,想来应该是皇后,而另一个穿着就没这么华丽了,不过一身的锦缎霓裳,也是显得雍容华贵。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见过鲁国夫人。”
太子首先走上前行礼,武定国猜测果然没错,只不过旁边那个华丽的贵妇,叫鲁国夫人?而老爷子,和老爹一个是鲁国公,一个是鲁国侯,这个鲁国夫人难道就是那个冷血的后妈,刘念冰?武定国再瞟了一眼自己的老爹,果然发现,自己的老爹额头青筋暴跳,似乎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末将(微臣)拜见陛下!”
“免礼,平身。”
“谢!陛下!”
这个时候,武定国才近距离开始看清楚这个大康王朝最高的统治者。其实,从太子的面容里面就可以看出来,他和他父皇,长得还真是像。同样是浓眉小眼,不过,嘴巴都挺大的,说真的,这模样也称不上帅,放在人堆里,估计也就是个邻家伯伯的水平。只不过,配上这一身龙袍,气质立刻不同,隐隐间有种让人折服的气场。不过,与太子不同的是,皇帝陛下身形消瘦,他儿子却是个胖子。
反观皇后娘娘,那就好看多了,鹅蛋脸,柳叶眉,大眼睛,微微上翘的嘴角带着和蔼的微笑,一副慈祥的样子,果然是母仪天下的典范。武定国忍不住吐槽,太子大哥,你要是像你娘一点多好,偏偏像你爹,唉……好东西没捡,捡了些差的。
武定国打量皇帝的时候,皇帝也同样在打量他。眼前这个身材高大,国字脸,小眼睛的年轻人,就是太子嘴里一直提到的武定国?呵呵,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嘛,还以为是多么英俊的一个小伙子呢。不过,男子不看脸,看才气,这个年轻人真是不错。
“刘爱卿,你们都坐吧。这次把你们一家子都叫过来,想必你们也猜到朕的想法了吧。朕也不多废话了,给你们当一个和事佬,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在这里说清楚,讲明白,回去之后,还是家和万事兴比较好呀。”
这话虽然是对所有人说的,可是武定国听得出来,皇帝这话主要还是对着自己老爹刘继勋讲的。啧啧啧,自己这个后妈的面子可真够大的,居然让皇帝都出面来做这个和事佬,老爹若是继续不依不饶的,岂不是抗旨不尊?这还和解啥呀,打碎牙往肚里吞得了。
而坐在一旁的刘念冰此刻也是坐立不安,双手紧紧的抓着衣襟,手心里面全是汗。她不敢抬头看刘继勋,只好把眼神投向了自己的父亲。老爷子很无奈,叹息着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唉,谁叫这是自己亲女儿呢?帮帮她吧。
鲁国公朝着刘念冰使了个眼神,然后用嘴撇了撇武定国的方向。那个意思大概是,要自己的女儿先一步对武定国道歉,武定国那边不追究了,刘继勋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刘念冰果然很聪明,立刻就领会了父亲的意思。赶紧站起身来,脸上带着尴尬,带着惭愧,带着害怕,对武定国说:
“哎呀,你就是定国,我是你姨娘刘念冰。那个……孩子啊,来这边坐吧,之前的事情,是姨娘做的不对,在这里给你,哦,不!给你一家人,都道歉。姨娘猪油蒙了心,害得你们在南边吃苦挨饿,也害的定邦和定业……唉,总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呜呜呜”
说着说着,刘念冰还哭了起来。他这么一哭,不只是刘继勋,就连武定国,哪怕有一肚子气,这时候也不好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