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三人一边开心的喝着酒,吃着菜,一边就聊起了小时候的故事。尤其是大哥武定邦,回忆起三兄弟小时候的事情,都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嘲笑自己两个臭弟弟,小时候总是给他找麻烦。
“定业,你只比我小了三岁,当时我就负责看着你,母亲就带着妹妹定莲,而定国那个时候还没出生,哈哈哈,一屋子小屁孩。咱爹那个时候人还在家里。我们家也算是家道殷实,有十五亩地,喂了两头牛,那时候咱娘还负责整个镇子里的接生活计,家里的日子过得还算是不错的。”
听着自己的大哥,把武家以前的事情娓娓道来,武定国是竖起耳朵听。他以前只是只言片语的听母亲说起过一点,然后就是听自己姐姐说了一些。但是,都不怎么全,尤其是姐姐,她记事的时候,家里已经是遭了变故。
那一年,武家人跟着族人住在了一个叫做落马镇的地方,这个镇里面,武姓,张姓,陈姓比较多,而武定国一家子就是这个镇子里的人。当时的武老爹,是镇子上的有名武师,一身的好功夫,尤其是一手武家刀法,出神入化,是远近驰名的高手。故而,武老爹开了家武馆,也时不时走走镖,家里的生活就这么越来越富裕。
“你们是不知道啊,咱爹对我们这些当儿子的可严格了,三岁开始就得练武,那时候我六岁还在拿着木刀,每天要劈砍一千下。累的两只手都肿了,定业他更惨,被爹提溜过来练武,结果拿着刀的时候吓得哇哇大哭,都尿裤子了!气的爹当场揍他屁股,哈哈哈……”
一说起小时候的趣事,三兄弟都笑成了一片,尤其是二哥武定业,对这些事情又好笑又怀念,他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听到大哥描述,才觉得小时候的好玩。
“定业他屁股上的疤也是那个时候落下的,爹打他的时候,他挺机灵的,知道要跑,结果这没跑好,把放刀的架子给撞到了,然后自己一屁股坐在了爹的宝刀上面,啧啧啧,爹的宝刀多锋利啊,屁股直接变成三瓣儿了!哈哈哈……”
大哥说道这个有趣的地方,武定业有点不自然的去摸摸屁股,这动作仿佛还在回忆小时候的疼,把武定国给逗的笑弯了腰。
然而,好景不长,天下大乱蔓延到了他们的小镇子。爹在大哥十二岁的时候,出去走镖,结果一去不回。后来还是一个路过的商人带来了消息,他们的老爹被当时的朝廷抓了壮丁,充了军。当时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全家人都给吓傻了,尤其是娘,吓得哇哇大哭,家里人好一阵子安慰。那个年代,上了战场的人,没有几个能活着回来的。
武定邦记得,那个时候,不仅是他爹被抓走了充军,后来更是来了一队兵马,强行抓壮丁,把镇子里面的大部分年轻人都给抓走了。听说当年是刘建凯率领的凯旋军打过来了,当今圣上的父皇,赶紧征兵备战。
这里,武定国有点补充,当年的确有这事,而且也就是那一次,差点把先帝的势力给灭了。然后,就是这一战之后,先帝就因为重伤不治,去世了。然后就是当今陛下登基,然后利用计谋,让敌人自乱阵脚,把刘建凯给抓回去问罪了。
接着就是一些列的操作,比如请史岚清出山什么的。武定国还有点怀疑,那个时候老爹在刘建凯的凯旋军里面,而大部分族人在先帝的军队里面,他们有没有可能在战场上相遇了?
“那可说不准,只不过啊,我记得,当时大战结束之后,那些被抓走的青壮年,只剩下了三个回来了,而且都是缺胳膊断腿的,好凄惨!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清明节的时候,整个镇子里全都是挂着白幡,活脱脱的像是一座鬼城。咱娘那个时候也给爹竖了一块幡,还立起了牌位。当时娘还怀着你呢,定国。”
“唉,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
说到这里,三兄弟都唏嘘不已,战争对于老百姓的伤害是最大的,所以,诗人才会有“兴,白百姓苦,亡,百姓苦”的感叹。
然而,好日子并没有过几个月,在当时前朝丞相萧毓秀和皇后的联手之下,迅速稳定了朝政,刘建凯被放了回来,继续征讨当今陛下。战火很快就烧过了长江,到达了武定国一家所在的小镇里面。全镇的人,为了躲避战乱,开始举家逃难。
当时的老族长决定,武氏一族与全镇的百姓一起,全都朝着更南边的地方去避难,目标是衡阳府,然而这群人走到半路上的时候,偏偏就遇到了一支骑兵。这是凯旋军绕后奔袭的兵马,他们的目标是从德州府绕过去,袭击岳州的后方。所以说,武家所在的落马镇成了他们的必经之路。
这群骑兵仿佛是在赶路,对于堵在道路上的百姓,他们可没那么好心肠,直接展开冲锋队形,武家族人,就这么被冲击得七零八落的,四处逃散。好在这群骑兵的目标不是他们,有几个倒霉蛋挡在了大军前面,被乱刀砍死之外,大部分武家人都活了下来。
好不容易收拢起了族人,大家继续上路,然而祸不单行,遇上了下大暴雨,更加倒霉的是,这个时候,武母居然要生了!当时很多族人都在咒骂,早不生晚不生,偏偏挑这个时候!
武母咬着牙,想找一个避雨的地方,把武定国生下来,然而,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到哪里去找啊。而且这一路上这么多难民,即便是有避雨的地方也被人占了。
“唉,没有办法,当时咱们的爷爷和奶奶,只好带着母亲,找到了一处坟地,这里人迹罕至,而且,树木相对茂盛,搭个棚子就可以避雨。也就是在这个地方,把你给生了下来。”
武定国听到这里,唏嘘不已,同样也感觉到后怕。这种危机时刻居然还生孩子了!简直要命!得亏爷爷奶奶还在,帮着母亲接生。
“那时候,爷爷和我扯开一张油布,奶奶就负责接生,好在母亲就是接生婆,工具是现成的,奶奶直接就拿来用了。呵呵,当时也快,母亲好像是刚刚一坐下,不一会儿,就像放了个屁一样,你就出生了。呵呵呵……”
虽然大哥说的笑呵呵的,但是武定国却心中有点苦涩,这样的接生条件,居然没有感染,真是谢天谢地了。不过,那个时候,能把自己顺利生下来,还真是不容易,也许是母亲生了哥哥姐姐,产道打开了,所以生自己就很容易了。
但是,突然间,大哥画风一转,语气变得有点凝重。仿佛即将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果然,大哥开口说了一件惨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