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贸易节的第一天,出现了一个很奇怪的场面。按照惯例,这个时代的港口贸易,就是从船上卸了货,直接就摆放到港口的仓库门口进行售卖。或者老板和船主交接货物和货款,总之,买东西和卖东西在一个地界上。
而连云港这个区域的贸易有所不同。所有的运粮大船,全都集中在一个地方,十六个停泊的区域,巨大的吊臂,滑轮、绳索,不断地进行着装货运货的工作。
得益于武定国弄出来的港口大吊车,卸货的速度非常快。比平日里靠着脚夫登船搬运,要快上好几倍。
那些运下来的粮食,统一装车,直接往粮仓里面运过去。粮仓和港区周边,都有士兵把守,不会放一个商人进来。
这种操作,把运货来的海盗们给看呆了,哎哟喂,这吓人的大吊车,真是开了眼界了喂!只不过,他们更加关心的是自己的报酬。这不,没有一个商人老板来找他们买货,本打算捞一笔的海盗们,这个时候可麻了爪子了。
该不会是这些当官的准备黑吃黑了吧。粮食运走了,还得把我们的人头给拿去。一下子,很多海盗们都警觉了起来。
他们派人气势汹汹的找到了武定邦,找他讨个说法。自己可是看在他这个南海龙王的面子上才参与运粮食的,当初你答应的让我们上岸潇洒,可不是现在这么一个情况。
然而,还没等他们找到武定邦,官府的人找上门来了。
“喂!谁是领头的?派个人跟我去领钱。”
海盗们一脸懵逼,这群当官的居然叫我去领钱?该不会是鸿门宴吧,难不成打算把我们一网打尽不成?
“哎哟我去,怎么没个搭话的啊,难不成你们海盗听不懂国语?钱都不要了吗?武侯爷说了,让你们去他那里领钱,领完钱,去另外一个港口潇洒,买什么随你们便。”
海盗们面面相觑,这种操作还真没见过,大家都琢磨不定武定国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一时间就僵持在这里了。
武定国坐在结算处,发现居然没有一个海盗过来结账,心里也是十分的奇怪。派人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这群海盗心里还留着戒备呢。
武定国一拍脑门,是自己想的不周到。于是,他干脆起身,前往海盗船上,跟那些海盗头子们,面对面的结算。毕竟人家雪中送炭,自己也得做到位,不能让人家寒了心。
叫上了自己的大哥,身后跟着一帮子手下,武定国来到了第一艘海盗船上。
“定国,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大名鼎鼎的东海龙王刘思雨!”
“刘老大,这就是我三弟,大康国侯,武定国。”
大哥武定邦作为中间人,首先开口介绍到。
“东海龙王,久仰久仰。”
“武侯爷,失敬失敬,来人,看座……”
两人客套了一番,很快进入正题。
“刘老大,这次,是我考虑不周了,你们还没见过我这种做生意的模式。也怪小弟我事先没能跟各位老大讲清楚。现在,小弟登门给你们进行结账,保证童叟无欺!”
“呵呵,好说好说,为大康做事,我们义不容辞,毕竟我们也是大康人嘛。”
武定国明白这里面的客套话,至少现在刘老大还没有骂人的意思。所以,自己这番礼贤下士,取得了他们的好感。武定国也不多废话,赶紧开始结账,也让他们看到一个榜样,之后就能顺理成章的按照他的要求操作了。
“刘老大,这次您的船队,总共运来了十艘船,二十万斤的粮食。这里,我给你十六万斤的粮票,你拿着这个粮票,就可以带着兄弟们去两里地外的另一个港口潇洒了。那边有不少商人,也有不少的赌坊,饭店,妓馆,你们拿着粮票可以当做银子使用。”
说完,武定国让人抬上来两个大箱子,打开之后,里面装着的是印刷精美的票据。这种票据,武定国特地请宫中的高手来制作的,按照银票的标准。分别定制了,一斤,五斤,十斤,二十斤,五十斤,一百斤六种面额的粮票。
这下子,轮到了刘老大搞不清意思了。首先这纸片片能当做银子使用,他还能理解一番,毕竟银票的使用,已经是比较普遍的事情了。但是让他疑问的是,为什么二十万斤粮食,到了口岸之后,就只剩下十六万斤了呢?难不成四万斤被狗给吃了啊?
“武侯爷,粮票这事好说,只不过,为什么这二十万斤粮食,到了您这里,就只剩下十六万斤了呢?”
“呵呵,这个好说,这四万斤的粮食,其实是交税了。你看吧,这建设港口要钱,这组织民夫要钱,这港口人手我还得开工资,还得出钱维护。这不,就收一点手续费咯。凡是商品买卖,根据国法,都是要交税的。港口贸易也是如此。虽然说您亏了四万斤粮食,可是你可别小看了这粮票的购买力啊。十斤粮食,能够让你在市面上扯一匹布了,或者能让你手下的一个兄弟,找个妓子睡上一晚。”
“你想想啊,十斤粮食,在南方采购价格不过一两银子,贩卖到北方,可以换二十两银子的布匹,这不是利润丰厚嘛。正所谓,你赚大头,我赚小头,我分两成水头,这不过分吧。”
听了武定国这么一说,刘老大心里算是平衡了一点。价值翻了二十倍,简直比抢钱还来得快!看来当初武定邦给他说的没错,这一趟买卖,觉得很赚。
要说海盗们缺银子吗?他们山洞里面都堆满了金银。但是他们缺酒水,缺布匹,缺肉食,缺各种生活用品,这些都是岸上才能买得到的东西。哪怕自己用不完,大不了运回南洋,又是大赚一笔!
海盗里面的明白人不少,这一下子眼珠子就转了起来。不过他们还是有点肉疼,自己累死累活,武定国待着岸上,就抽了他们两成的水,奸商啊!
“武侯爷,那么以后兄弟们若是运了些别的东西来,你还是抽两成的水吗?”
有一个海盗,问到了关键点子上。关于税收问题,这是个大学问,若是武定国马大哈一样的答应他们每种都抽两成水,这就是放跑了一大财源。武定国自然不会答应的。
“呵呵,这位兄弟问得好。这里面我得把丑话说在前头,这个抽水的比例不固定。比如说,我现在缺粮食,那么我就按照抽水最低的标准,两成。再比如说,你若是运来了一大批珠宝,现在老百姓们饭吃不饱,我自然是要抑制这种货物流入的。那么我就会抽十成的税钱。”
“啊!那不是代表我们白忙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