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漫长的岁月中,作为一个拥有健康身体的女性会有需求吗?答案是有的。
不过上辈子在末世看过太多的肮脏,穗禾对这件事情只有下意识的排斥。
当身体进入排卵期的时候,穗禾会让自己变得忙碌起来。
这也是独自一人居住的好处,不用看别人卿卿我我的谈恋爱,这种心思自然而然就淡下去了。
穗禾把碟片拿出来,想掰掉,考虑到自己是花了钱的,
将所有碟片都试一遍,然后默默收起来,下次进城的时候拿去换。
卖碟片的老板看着这盒光面的碟片,有些无语凝噎,第一次碰到退货的。
叹气的将10张碟片拿过来,让穗禾重新挑选。
换好自己想要的片子,穗禾去买手抓饭。
卖羊肉手抓饭的大厨变成了当年那对姐弟,原来的老板在门口摆了个摊卖羊肉饼。
穗禾买了一个尝尝,味道真不错。
由于她每次来都要打包二三十份,慢慢就和老板混熟了。
“今天不收钱,这羊肉饼味道咋样?”
胖乎乎的老板娘笑着问她。
“好吃,里面是放了韭花吧?还有芥末?”
羊肉本身脂肪多,用油煎容易腻,好在老板煎完会在火上焖烤一下,把油烤干,这样表面就有一层脆脆的焦壳。
“哈哈,你这舌头可真灵,还有啥要改进的不?”
“有啊,再给我来一个。”
穗禾和她们开起了玩笑。
人啊,就算喜欢安静,也得跟人交流,不然时间一长,语言功能会退化哦。
买完好吃的,穗禾就去铁匠铺旁边拿定制好的石碑。
铁匠铺的瘸子老板早就不在了,现在接手的人,她不认识,不过这并不影响做生意嘛。
家里的农具不太锋利了,穗禾就在这儿买了两块巴掌大的磨刀石。
集草阁的掌柜调到西城去了,还特意交代下一任要好好维护这个大供货商。
别看穗禾供货的量不多,但品质可是一流的好呢。对于穗禾咨询的宠物养生问题,掌柜讲解得那叫一个细心。
最后穗禾买了奶粉,和一些宠物可食用的钙片回去给小黄吃。
在贺兰山脚下的进山口的时候,她碰到了回来探亲的阿弩。
阿弩20岁的时候就嫁给了一个采药人,住在德如城北边的一个小城,算是远嫁。
“小禾姐,好巧啊!”
阿弩继承了苗冬利落爽快的性子,见到熟人,开心地打招呼。
“嗯,好久不见!这次回来要待多久?”
“不确定,我先回来帮阿母干点活儿,等初夏的时候我丈夫会进山采药,到时再一起回去。”这也算是有个落脚的地方了。
穗禾点点头,两人边走边聊,到岔路口就分开了。
“阿母,你猜我刚刚看到谁了?”
“小禾吗?有段时间没见到了,她现在怎么样?”
实在是那里老虎太多,他们分不清是穗禾家的还是外来的,很容易误伤。
“挺好的,阿母家里还有糍粑吗?我都馋死了。”
阿弩进厨房去够挂在房梁上的篮子,在里面掏出三五个糍粑,有白糯米的还有高粱米做的。
“当然,特意给你留着呢。”
阿忍和马丘带着冬季里收获的貂皮进城售卖去了,为了能卖上更好的价格,通常会停留三五天。
“怎么还有这么多糍粑?”
“过年想去小禾家,下雪了没去成,等你弟弟和阿父回来再去。”
“噢,那我跟你们一块儿去。”
*
“呜呜呜,奶奶!开火车!呜呜~~~”
穗宁六十多快七十岁了,最近总是睡不醒,人迷迷糊糊的,就连最疼爱的孙子也不能让她打起精神来。
“阿母,你回去休息吧,不用管麦子。”
儿媳妇担忧的看着婆婆,搀扶她回卧室。
“嗯,你好好看着他,外面陷阱多,别让他跑外头去了。”
穗宁躺着缓过劲来了,等大树回来后,拉着他说话,第二天麦子就带着一封信进城。
放在客厅的大哥大叮铃铃的响起,穗禾挑挑眉过去接听
这个号码只留给了城里的药铺和水果店以及原生的养母。
“喂,你好,请问是穗禾吗?”
听着那边带着几分局促的男人声音,穗禾应是。
麦子将母亲的话复述一遍,咽了咽口水,然后补充一句。
“姐,阿母身体不太好,阿父也上年纪了,你若是有空的话,能来看看吗?”
“好,我知道了。”
挂完电话,穗禾在沙发上躺坐了许久,最后决定去一趟。
灾后的140年,各个城市发展迅速,重工业轻工业齐上阵,医疗方面也在不断进步。
像青霉素和退烧药大白片也普及开来,不像以前那样一药难求,只能用土方法。
不过对于现在来说,能活到70岁这也算是一件稀有的事情。
大部分人在五十岁多岁就会因为身体的各种各样的问题离开,
穗禾到那边的时候,养母已经两三天没有进食了,吞咽困难,吃不下东西。
麦子媳妇偷偷打量这个从未见过的姐姐,只觉得那种清冷的气质,跟城里的有钱人一模一样。
穗禾对名义上的弟媳妇点点头,进屋去看躺在床上的妇人。
“阿母。”
她在养母耳边低声呼喊。
穗宁睁开眼,看清来人,手微抬。
穗禾把手伸过去,感受着手上的力道,没有挣脱。
“你...你们..出去...”
气若游丝的声音从喉咙逸出,麦子俯身去听,然后带着媳妇和阿父出去,只留两人在场。
穗禾用能活动的那只手,舀了一勺温水喂她。
穗宁半瞌的眼睛看着她动作,配合的吞咽,缓一会后说道:
“床下...有个罐子,拿出来.”
她后退两步,弯腰去看,下面的确有个陶罐,沉甸甸的,拿出来按照养母的指示打开。
被里面的金黄闪到。
是一罐金币。
“都是,你给的,我换成钱了,你收好带走,以后不要来了。”
说完这句话,她重重喘了一口气,缓解胸闷带来的不适感。
“为什么?”
“我...我知道的,但是没那么重..重要了。”
她将穗禾捡回来时,那小小的身躯蜷缩成一团,仿佛风一吹便会消散。
十五年来,她日夜悉心呵护着这个脆弱坚强的生命,没有人比她更为了解自己的女儿,即便是丈夫也无法与之相比。
自那年寒冷的季节起,源源不断送来的物资,无不证明着她跟小禾一样善良可爱。
然而,这一切她都深埋心底,未曾向任何人提起过。
她想过要做点什么,却又觉得或许什么都不做、不去打扰,才是对最好的尊重和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