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芸娘摆出大方的样子,既然李萍儿都到了这里,肯定不是说两句话就走。
“要是李夫人觉得不方便就算了,毕竟咱们算不上一条船上的人,如今我还在好奇,江白柔怎么就自杀了呢?”江芸娘道。
李萍儿“啪”地放下木窗,过了一会儿,调整好情绪,才走下马车,让江芸娘带路。
江芸娘带着李萍儿上了二楼,坐下后,她缓缓道,“这间铺子,是我母亲给我的嫁妆。这样的铺子一共有八间,没了这里,我还有其他的铺子来源。其实关掉一间铺子,对我来说没任何影响,只是母亲给的,我还是要用心一些,你说是吧?”
比财富,就算李萍儿有点钱,那也不可能超过她。
李萍儿能逼她关了一间铺子,但不可能让其他七间铺子都关了。
她母亲是卢家贵女,带到江家的嫁妆极其丰厚,又经过那么多年的经营,到江芸娘手里又更多。
而李萍儿的产业,不过是她父亲偷偷摸摸弄出去的一点东西,至于父亲从哪里弄的,不用想都知道。
“确实是,不然铺子以后跟了谁都不知道,还是得仔细一点才是。”李萍儿不动声色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再去看江芸娘,不得不说,江芸娘的容貌非常出众,即使她年轻个二十岁,也比不过江芸娘的容貌,老天爷还真是不公平,“不过呢,一间铺子的事算不了什么。今儿过来,我是有些话想和姑娘交交心。”
江芸娘挑眉,“哦?”
“姑娘知道我与你父亲是青梅竹马吧,我们自幼一块长大,互相倾心。都觉得等长大后,一定会在一起,可惜命运弄人,我家出了点事,好在你父亲怜惜我。这么多年,我从有过非分之想,更没觊觎过你母亲的位置。”李萍儿言辞恳恳,试图让江芸娘相信她,“我一个弱女子,有太多的无奈,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
江芸娘却是冷哼一声,“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觊觎我母亲的位置,但我很清楚你觊觎了我的身份,才会让江白柔顶替我在江家活了十几年。”
“不是的……”
“不是什么?你要说全是我父亲的主意,你是被逼无奈吗?李萍儿,要不要我找父亲来一块聊聊?”江芸娘冷下脸来,她真不知道,李萍儿是多厚颜无耻才会来找她,“别以为我不敢,你也知道的,我用什么办法才和离。”
江芸娘摆摆手,往后靠去,“行了,那些假惺惺的话就别说了,我不吃你这套。有什么目的直接说,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姑娘就这么无情吗?”李萍儿皱眉问。
“是,对你的话,我就是那么无情。怎么样,你想对我怎么样吗?”江芸娘笑了起来,“就算你想,也不敢吧?”
李萍儿没想到江芸娘嚣张到那么直接,饶是她想好了话来,却也被噎住,一时半会儿没个想法。
“我劝你还是带着你儿子走吧,不然书院的人知道他是外室的儿子,会如何看他?”江芸娘道,“对了,本朝律法有言,外室子不能参加科举,比商户之子的地位还要低呢。”
“姑娘说话做事,为何要如此刻薄?我与你好声好气地说话,你却处处来嘲讽,难道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李萍儿涨红了脸道。
“我说这些话都是轻的,你自己不要脸给人做外室,但凡是个有骨气的,也不会做这种见不得光的事。你满大街去问问,外室是不是最不要脸的?你都敢做这种事,还怕别人说吗?”江芸娘拍桌而起,拿出当年跟养父母走江湖的气势出来,“李萍儿,你断我货源很爽吧,想看我为难是不是?但我还告诉你了,我并不差这一点钱,你要拼产业可以,我父亲从我母亲手里偷了多少嫁妆,我这就去找他要回来!”
“江芸娘,你……”
“我什么我?当初是你贪心,才会让江白柔死在牢里!也是你自甘堕落,才会让我有你的把柄!人在做天在看,你今日不就是来和我示威,让我觉得你有本事么?可你真要有本事,就该一招让我万劫不复,而不是在这里数落我不成,反而被我指着脸骂贱人!”江芸娘可不是大门不出的娇小姐。
以前和养父母走镖的时候,遇到过山匪,碰到过无赖,各种各样的人都有。
虽然养父母护着她,但听多了也懂这些骂人的话。
以前是没地方说,但面对李萍儿,她不用心慈手软,直接怼脸骂就是。
李萍儿的心思被猜中,捂着胸口发颤,“你可真是好教养,这般出口成脏,一点贵女的样子都没有。”
“所以呢,你要去传我什么样的流言?你可别忘了,你儿子还在书院呢。”江芸娘只提李盛,招数这东西不在于多,而是在于好用,“我可告诉你,别做让我不开心的事,不然我随时去书院见见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说着,江芸娘给秋月使了个眼色,秋月兴奋地打开门。
“李夫人,您请回吧,我们姑娘不想和您说话了。”秋月不客气地道。
李萍儿想说的都没说,反而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不甘心地看了看江芸娘,最后还是选择走了。
秋月呸了一声,激动地道,“姑娘,您方才骂得太好了,李萍儿的脸都青了呢!”
“哼,她要是还不走,我还有更难听的话。”江芸娘喝完茶,准备离开去找货源。
结果刚出胭脂铺子,又遇到一行人。
为首的是南淮安,身边还跟了一些贵公子,众人跟随南淮安的视线看了过来,有些陌生的问南淮安看的是什么人。
也有起哄的,“淮安你认识是吗?这般貌美的小娘子,我倒是头一回看到,快给我们引荐引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