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衍中途也没有住客栈,遇到城镇买点干粮,这些镖师都是在极冷的北地锻炼出来了,耐寒能力,适应能力极强,更何况现在正是初夏两天的时间就赶回了荷塘镇。
这几天家里人提心吊胆,尤其是龙凤胎一天跑门口好几次,盼着他们爹爹快回来。自从他们爹爹回家后从没有离开这么长时间,兄妹俩担心的不行。
吉祥怀有身孕,本就情绪不稳,她那么宠辱不惊的脾气,也整天坐立不安,闹得奶奶后悔让崔衍走一趟。
全家人正担忧的时候,听到兄妹俩欢快的叫声:“爹爹,娘亲,爹爹回来了。”看到崔衍一行,叫了一声爹爹,又喊娘亲。可见吉祥很担心,崔衍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崔衍带回来的骸骨都停在刘启买的一栋房子了,当初刘启带着妻子的骸骨来荷塘镇的时候,吉祥本想在东苑整理出一间房子放置,刘启拒绝了,在镇上买了一栋一进的房子,放置。同时摆了祖父母和父亲的灵位,年节时过来祭祀。
奶奶过来给父母还有公婆丈夫上了香,看到骸骨眼泪流了下来。
“启儿,等有机会把他们都送回临安,让他们入土为安。”
奶奶想既然不能把他们舍弃在北地,也不能把他们埋在荷塘镇,公公生前总想落叶归根,那就有机会送回去吧。
吉富贵又按着当地的习惯,请了和尚,念了三天的经。
总算是圆了奶奶的心愿。
崔衍又把从柜子里取回的东西给奶奶,奶奶看到那些华贵的首饰时,又红了眼眶。这些都是少女时代的回忆,那是她这一生最辉煌最无忧无虑快乐的时光,一夕之间化为泡影。
从回到北地,就把它们锁在柜子里,再没拿出来。当时她不理解,父亲为什么要执意回半生没有回去的故乡,其实那里也没有他可挂念的地方。父亲是个孤儿,养父女收留后,对待他也就如此。他为什么那么固执的回去,后来奶奶才知道,那个地方有父亲曾经喜欢的姑娘,养父母不喜欢,另嫁他人后,郁郁寡欢,生孩子时消香玉殒了。
父亲执意回北地,一是怀念曾经钟情的姑娘,再有就是收徒教授医术,让更多的人及时得到救治,不再发生悲剧。
奶奶的夫君就是父亲的徒弟可惜资质一般,无奈只好教授外孙也就是刘启。刘启聪明伶俐,在医术上很有天赋。这位老御医欣喜若狂,他一身的医术终于有传人。所以就专心教授外孙,再也没收徒弟。把全部心血都用在外孙身上,刘启青出于蓝胜于蓝,在当地颇有名气。甚至超过了他外公,王老御医也不恼,还沾沾自喜,见人就夸,恨不得全幽州的人都知道,刘启是他外孙。再就是他教授出来的。
所以刘启同他姥爷感情很深,看到姥爷的骸骨哭得天昏地暗。如果他父亲还有灵知,肯定吃醋,我还在旁边,他家傻儿子愣没看见。哭完了姥爷,才才想起父亲的骸骨在旁边,趴下又哭得声嘶力竭。
奶奶说:“好了,他们走了这么多年年了,别惊动他们了,让他们安静安静吧。”
刘启这才作罢。
安置好了以后,崔衍同奶奶讲了幽州的情况。全城十室九空,偌大城池,星星点点的只有几户人家有灯光。店铺几乎都关着门,在城里走了那么长的路,竟然没有碰到一个人。四处杂草丛生,户户门庭败落。故宅的情况也差不多,大门被撬开,宅子已经被糟蹋的不像样子,里面的家具还有,用品基本空了。
花园的草长得比人都高,里面有很多草药,本想挖出来带回,突发状况所以作罢。
崔衍说了金人两个哨兵的事情,“那两个哨兵是打探我军驻扎情况,我们从里面把门关上了。他们拍了一会门,看没开,就在门外歇息,我们翻墙出去把他们杀了。担心金人的部队过来,就连夜起了坟,又挖坑把两个哨兵埋掉,急匆匆地往回赶。”
“对了,出了幽州城不远碰到了一队士兵,看来是驻军巡逻的,老弱病残居多,还贪财,胡乱盘查了一下,也不尽心,就让我们过来了。”
“你们当时没有告诉,哨兵说的情况。”吉祥问道。
“看他们那吊儿郎当的样子,我们说了,恐怕要把我们当奸细抓起来,我们不敢冒险。”
“衍儿说的对,不能轻举妄动。”王老先生这次也安静地坐着听崔衍叙述。
“不行,让杨嵘写信告诉杨将军,肯定是杨将军城防坚固,官兵战斗力强,才绕道去幽州那边突破。衍哥,你把情况写下来。让半夏马上送去吴县交给杨嵘,尽快把消息传到,让幽州附近的驻军有准备。”
吉祥想到,幽州到临津才几百里地,大部队也只需要五六天就能到。更不说,快马加鞭的先遣队,快的会让人措手不及。
想到这,吉祥就出了一身冷汗。唉,还怀着孕,这孩子怀的又不是时候,要是金人来了,别说杀敌了,跑都跑不动。
不得不说,吉祥这种居安思危,有备无患的思想,避免了一场大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