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红不是不懂礼节,毕竟红府明面上还有戏楼跟戏班子呢,生意做得十分红火,哪怕他当年一掷千金花了黄金千两,可也只是让红府明面上动了筋骨,背地里的生意产业可都纹丝未动。
陈皮被人带回去以后,二月红当即收拾了重礼去酒店找姜莘莘赔罪,当然,赔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二月红走投无路,希望能从姜莘莘三人这里得到一丝治愈他的妻子丫头的希望。
姜九日跟姜小官出去搜集关于献王墓的消息了,姜莘莘对满屋子礼物视而不见,轻笑道:“二爷也太过客气了些,客气得我都不敢在长沙城里久留了。”
二月红白净的俊脸先是一红后又是一白,却狠下心朝着姜莘莘直接跪下,“听说姜姑娘家在两广开着药厂,若是姜姑娘手中有药,还请赐药,红府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姜莘莘面不改色依旧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样:“那二爷可是找错人了,我们姐弟三人是来长沙城里采购古董的,跟药材生意可半分不沾边。况且,就算我们家中开着药厂,可也不代表门下所有的子弟就会什么医术制药之类的活计了。”
眼见着姜莘莘丝毫不为所动,二月红知道不可能像逼迫张启山一样逼迫姜莘莘,只能退而求其次再次请求道:“那么还请姜姑娘上门为贱内诊脉,或许姜姑娘能提供别的思路也说不定。”
说实话,姜莘莘来到长沙这些天,被动听说了不少关于二月红跟他夫人之间那些事,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啊,或者“一掷千金”之类的。但姜莘莘却注意到了二月红跟丫头之外的第三人,霍家当时的当家霍三娘。
在丫头出现以前,长沙城里的人似乎认为霍三娘跟二月红是情侣,迟早会成婚的那种。可没想到有朝一日二月红突然为了一个家中只开着一个卖素面的小摊子的丫头一掷千金,还闹得沸沸扬扬大张旗鼓将即将被卖去青楼的丫头迎娶做了正室夫人。
而传言的另一个主人公霍三娘背负着情伤失去了霍家当家人的位子,还要被满城好事者说嘴、诋毁。
姜莘莘不知道事情的全貌,所以无法评判二月红这种行为,但红夫人丫头进门不久就接连为他生下了三个孩子是不争的事实。姜莘莘同样不知道红夫人到底是中毒还是疾病,可只凭红夫人进门就接连生子这一点,她不用见着人的面儿,就能断定红夫人今日遭遇的一切,不可能跟接连生子无关。
二月红看起来十分诚恳,毕竟他都愿意为了救红夫人一命下跪了,而且姜莘莘能看出来二月红的行为丝毫没有做戏的成分,他是真的在努力抓住每一个希望,期待自己的妻子能等来一个奇迹。
可姜莘莘却觉得红夫人的状况恐怕非人力可及,便直接拒绝道:“二爷有些过了,我姜家确实开着药厂还将生产出来的药品卖到了全世界,可这世上偏偏没有一味能起死回生的神药。红夫人的身体状况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二月红却再次升起了一丝希望,跪地俯身的动作再放低了一些,继续恳求道:“姜姑娘没见着我夫人便能有所猜测,还请您怜悯!”
“红府上下愿意付出所有!”
姜莘莘面不改色地继续拒绝:“二爷说笑了,红夫人的身体连鹿活草都救不回来,难道我还能有通天的手段不成?”
她确实有通天的手段,所以才不会救一个必死之人。
二月红不敢逼迫太过,他从前的手段能用在张启山身上,却不能用在姜莘莘身上。
这边二月红刚走,姜小官便回来了,看着满屋子的古董字画,好奇哪儿来的。
姜莘莘叹了一口气,郁闷地开口:“这些都是二月红送来的,你收拾一半送回红府,剩下的就当是二月红那个做师父的,帮他的徒弟陈皮出的赔罪礼了。”
姜小官明白肯定是二月红走投无路找上他们想要让他们去给红夫人看病了,赶紧说出了一个自己无意间打听到的消息:“日本人也在关注红夫人的病情,甚至已经搭上了二月红的徒弟陈皮,似乎准备通过陈皮的手,将什么东西送到红夫人手里。”
姜莘莘让姜小官别去管红府跟陈皮的事情,“我通过望气之术,看到红府上方有一处地方笼罩着地下出来的阴气和怨气,说明红夫人的身体是被阴气侵蚀造成的。而红夫人早年身体本就不好,又连接生子,如今再被阴气侵蚀一番,早就虚耗得虚不受补了,所以即便张启山当初拿到手的鹿活草不同,红夫人依旧逃不过一死。”
姜小官嗯了一声,“红夫人自己也没想活着了,她连鹿活草配制的汤药都不肯服用,一心求死之人没必要去救。”
姜小官没搞明白红夫人到底在想什么,但他觉得红夫人大抵是不想继续受折磨,所以自己悄悄断药想要早点儿去死。
姜九日回来得晚一些,不过却带回来了一个很重要的消息:“当初常胜山总把头陈玉楼可能没有死,我猜他是因为大败而归又害死了一众兄弟,所以觉得无颜见人,才悄悄藏了起来。我们只要找到这位卸岭魁首,说不定就能拿到他手里关于献王墓的资料。”
上次在矿山大家没什么施展拳脚的机会,这献王墓远在边陲,又是少数民族自行修建,就连张家也只是稍微做了记录,并没有去查探过,所以姜小官当即挑了挑眉,对姜九日说道:“不如我们用献王墓来比试一次,古滇国痋术出众,想必虫子不少,到时候就比谁杀的虫子多。”
姜九日自觉比姜小官更先一步踏上修炼之路,一点不虚:“一言为定!”
姜莘莘提醒他们道:“所以,你们要拿什么来做赌注呢?”
姜九日张口就来:“要是我赢了,从此我就是你姜小官的大哥,你要对我毕恭毕敬;要是我输了,你姜小官就是我祖宗,从此我任你差遣!”
姜小官甚至嫌弃得后退了一步,“现在我也是你大哥,做你祖宗也不可能有更多好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