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润之是懂音律之人,他此刻内心鼓噪,激动之情难以言表。看着对面女子豪迈弹唱,他刚刚还在犹豫,还在怀疑,而此刻的旋律一起,歌声飞扬,就是最好的证明。
证明这位姑娘,刚刚颇有底气的说答谢搭船之恩。
他本以为小姑娘家,唱一些娇柔之曲,取悦长辈那种,没成想,她竟能唱出如此豪迈的歌曲,实在让人刮目相看。
这一曲千金难求,与搭个船相提并论,倒是何足挂齿啊?!
一曲闭,风璃清了清嗓子,这首歌实在,不适合自己唱。调粗嗓音唱,有点累呢!
最先反应过来的蒋润之带头鼓起掌来。
“神曲,神曲,神曲啊!风姑娘,此曲何人所作?”
“忘记了!”
原本因为此曲,心情激动澎湃的蒋润之,顿时呆愣住了。那过于圆润的脸庞,一脸迷惑的看向风璃,觉得风璃肯定是在跟自己开玩笑,这么旷世神曲,谁会不记得谱曲之人?!那憨态可掬的样子,倒是把风璃逗笑了。
“蒋公子,实不相瞒,风璃的确不记得作曲之人了。现如今能记得弹奏唱出着实不易。刚刚也是看下面滔滔江水,突然想到这首曲子,觉得蒋公子应该会欢喜,才狂言要送于公子。”
“喜欢,喜欢,这首曲子太喜欢了!看姑娘所言,怕是真的不记得谱曲之人,那可否将歌词抄录给在下。”
“那是当然!”
蒋润之让下人准备笔墨,风璃当场写下歌词,还贴心的把曲谱也标了上去。
风璃觉得,这样的曲子,如果让疤途唱,就他那嗓音,唱的效果更好。
“疤途,你来,我们一起给姜公子再唱一遍。你的嗓音,更合适这首歌。”
“主子,这首歌你今个第一次唱,疤途还不会!”
蒋润之一听,赶紧说道:“不要紧,看着歌词唱。风姑娘说你的嗓音合适,那肯定效果更好!”
疤途犹豫了一下,最终接过歌词。
“疤途,准备好了吗?”
疤途点点头!
风璃古琴再次弹起,领唱起来。
这次风璃只是领唱了前两句,就专心弹奏。要么说这首歌男子唱更为合适呢!
疤途紧盯歌词,跟着风璃谈的节奏,一下就唱出了豪情壮志的情怀出来。那大嗓音,前后的船只上的人都听的见。纷纷跑出船舱站在甲板上,仔细聆听着灵魂之曲。
一曲唱完,疤途耳根泛红,小心翼翼的把词谱交给蒋润之。
“拿酒来,得此佳曲,不畅饮一番,岂能解心头震撼。”
这时蒋润之再看风璃,眼神就又多了一分郑重。这姑娘不仅知恩还礼,还能把还礼还到人心坎了。
看似软糯娇客,认真起来,却能气势逼人。开始以为表弟的寻常朋友,卖表弟一个面子而已,下船后各奔东西。此刻的蒋润之完全不这样想了,他想跟风璃成为朋友。
“交个朋友可以,饮酒就算了。我们多日忙碌,现在想借蒋公子船舱休憩一番,养养精神可好!”
“可以,当然可以!是在下考虑不周,几位面露疲惫之色,想来是需要休息。我这就带几位去舱室看看。”
风璃看了一眼拾花,其实她主要就是担心拾花吃不消。拾花为了不耽误行程,一路隐忍,风璃怎能不知晓?要不然也不会弃小船,搭个人情换大船,就是为了让拾花,早点上岸好好休息一番。
蒋润之带头走在前面,风璃带人走在后面。
“风姑娘,船舱简陋,这间你看可以吗?”
风璃一看,这哪里是条件有限,简直太好了吧,不仅宽敞,还有茶桌,床铺,在船上,这样条件还简陋吗?
刘牧纪不解道:“表哥,这不是你的房间吗”
蒋润之瞪了刘牧纪一眼:“多嘴,我晚上跟你挤一间,都是大老爷们,好一点房间当然留给姑娘。”
风璃一听,原来如此,赶忙推让道:“原来是蒋公子房间,那怎么能让东家把房间让出来呢!不妥实在不妥!随便腾两间出来,我们女子一间,男子一间,轮流休息就可以了。”
在小船上,他们就是这么轮流休息的,出门在外,条件有限的情况下,也不一定非要走精致路线。
这间舱室,从布置到摆设,明显精致的很。
“那怎么行,风姑娘是客,哪有委屈客人的道理。”
路生,你带几位公子去安排舱室,其他人都挤一挤,起码让他们两人一间。
“是主子,小的这就去安排。几位公子,随小的来。”
路生带疤途他们去安排舱室。风璃还是觉得,霸占人家主人的舱室有点鸠占鹊巢。
最后刘牧纪打个圆场说道:“要不,风姑娘,你带一位姑娘住我的舱室吧。我本来就是出来就是避祸的,又不是来享受的。我找其他人挤一挤。”
风璃笑道,:“为何说是避祸,不是到南泽府城玩耍吗?”
“呵呵,玩耍是要玩的。主要还是我娘,怕事发我爹会打断我腿,才拜托表哥带我走的。”
蒋润之笑着说:“是呀,唐姨找了个借口,冬月入,年关将至,随我一起到南泽府城给外祖家送年礼呢!其实就是想保住表弟的腿!”
“嘿嘿!就是就是!所以说躲祸事嘛!”
风璃轻笑着,拍拍刘牧纪的胳膊说道:“别怕,如果哪天腿断了找我,免费接腿!”
刘牧纪一听,汗毛直竖:“呀,这可不能开玩笑,我可不想断腿!”
最终刘牧纪去了蒋润之的房间凑合,他房间大,还有软塌,各睡各的也不影响。风璃和安竹睡一间。
安竹执拗,从上次遇刺之后,一直亦步亦趋跟着风璃。不让进房间,这姑娘就耿直的靠在外面房门睡。怎么说都不成,最后风璃只好把她叫进屋。
人家进屋也执拗,死活不跟风璃睡一张床,说郡主是郡主,侍卫是侍卫,不能越规矩。如果在王府,或者其它宅子她不这么盯,但是在外面,谁说都不管用。
本来玖音跟叶子睡一间舱室,安竹和拾花睡一间舱室,安排好的,这姑娘愣是说,自己就守在风璃仓外,一来拾花一路晕船,让她自己睡一张床能休息好,二来她守舱门,风璃不会有事。
所以,风璃无奈只能把安竹拉进自己舱室休息。
或许是连日来太累了,风璃没有感知到任何危险,一直睡到次日早上太阳升起,晚饭都省了。
期间蒋润之还特意让人安排了晚饭,都被安竹用眼神退了回去,
风璃睡到自然醒,伸了个懒腰,整理一下衣裙,打开舱门,就见到安竹像门神一样守着。甲板上你一句我一句说话声都压的极低。
“安竹,什么情况,他们都夹着嗓子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