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处彻骨的痛意和刀尖的凉意,刀二一时间竟分辨不出哪个来的更分明些,却是满脸的错愕:
“你…..你…..”
心腹的脸上却不是从前的顺从,眼中是贪婪,是恨意:
“你可知晓,我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
刀二不死心:
“我…..为我待你不薄….”
“不薄?”心腹凉凉一笑:
“我当初也不过是被逼无奈方才拖家带口的去山上投靠,安安份份跟在你后面听之任之,哪怕你当初杀了大当家我亦紧随其后,可你又做了什么?你霸占了我的女人,又嫌我尚在襁褓的儿子哭闹直接扔出了门去,我那儿子尚未满月,就被你活活摔死,你此番所为,叫待我不薄?”
刀二想起来了,几年前他去找心腹谈事,却不曾想心腹并不在屋内,只有心腹刚刚生产的妻子还年幼的婴孩。
原本,刀二应该去别处寻人的,
却恰好看到心腹的妻子正敞着胸脯喂奶,一抹白软,让刀二怎么都挪不开脚。
山上不是没有女人的,
有时候遇到一些挪迁的一家,也能抓个姑娘上来,
不过总是不情不愿的,没折腾几下便要死要活,最后自尽了去。
是以劫匪们想纾解了,便乔装下山,去山下的城镇里找些妓娘开开荤,
这般想想,刀二因刚刚杀了大当家,归拢人心,忙着山上的诸多事宜,已经好久不曾碰过女人了。
心腹的女人,和那些不解人事的少女不同,又和那些太过老练的妓娘们也不同,刀二没读过书,至于怎么个不同,他也寻思不上来,总归让他看着,心里很是痒痒。
可是,那是心腹的妻子,当初上山投靠之时,便是要求护他夫妻平安….
不过….女人么…过眼云烟罢了….到时候再抢一个水灵送他不就好了…
到底,还是精虫上了脑,刀二推开了那扇门,
女人的惊呼,孩子的哭闹,让刀二听着很不耐烦,
甩手间,便将襁褓丢了出去,女人也被掐住了脖颈动弹不得。
久久之后,刀二满足的从女人身上下来,
整理了衣衫,大摇大摆的出了门去….
丝毫不在意,门口的地上,早已没了气息的婴童….
后来才知道,自己下手没个轻重,孩子却是摔死了,女人也因为孩子的死,加上失了清白,一根麻绳了结了自己。
这对于刚刚上位的刀二来说,着实有些晦气。
至于心腹,
刀二威逼利诱着,直言再给他娶上个更好的,生生的将此事给压了下去,
毕竟山头之上,刀二最大,任谁都不敢反抗半分,何况是为了个女人?
心腹默不作声的,再不提此事。
刀二对心腹的“懂事”很是受用,接连赏了好些东西,又不断提拔,成为自己身前的第一人。
包括今日下山,看着满眼空城时,刀二原本以为有诈,准备先行回去,过后再派人打探一二,是心腹劝着自己留下来,
直言来都来了,不如直接去官衙里找姓朱的对峙,左右自己人多势众,还能怕了那些酒囊饭袋般的衙役不成?
是以,才有了前堂的那一出,
看着满眼的金银珠宝,刀二上一刻还在想着,心腹这番立了大功,一定要多分几锭金子才是,
却不曾想,竟是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捅了个贯穿。
心腹脸上,是大仇得报的快感:
“我隐忍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今日,为我那惨死的妻子,和尚未满月的儿子,报了仇!”
不过一个女人罢了,不过一个孩子罢了。
只要他们拿了这些银钱,日后就能霸占了官府,在此地称王称霸,皆时什么女人没有?还担心没有子嗣?
刀二想不明白,
心腹也没有给他想明白的机会…
只将刀尖抽出,又对着胸口狠狠的刺了几刀,刀二浑身是血,死不瞑目。
另一边的劫匪们看着眼前的变故,有些愣神。
可诱不过这满眼的金银珠宝,
最先反应过来的,已经开始将金块往怀里塞了。
如今领头已死,谁还管谁拿的多了,
再不多拿些,难不成杵在那干看不成?
有了第一个,就有了第二个,众人皆开始争抢起来。
银钱,总归是最有诱惑的,你争我抢间,就开始我夺你一颗夜明珠,我抢你一块玉佩,
从而开始谩骂,厮打,到刀剑相向。
在金钱面前,所谓的人性,兄弟感情,不值一提。
渐渐了,地室里从开心,哄抢,杀戮,到再无声息……
地室之上,一缕缕冤魂满意的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
皆心满意足的,步入了望穿秋水之道…..
界方目瞪口呆的看着禹绪将最后一个冤魂送走,又在地府鬼差来收那些劫匪们的魂魄之时,好生“关照”了领头的刀二和那个断手断脚的朱大人….
做完这一切,禹绪拍了拍手:
“解决了~”
界方不解:
“啊?”
禹绪见界方一脸的疑惑:
“朱大人被劫匪收拾了对不对?”
“对。”
“劫匪又自相残杀了对不对?”
“对。”
“眼下百姓居无定所对不对?”
“对。”
“官府里没有管事之人对不对?”
“对。”
“那这个时候,是不是该有个曾经的为官之人出来主持大局?”
“啊?对。”
“那谁是曾经对为官之人,又心系百姓,还能解决这么个烂摊子?”
“谁啊…..”界方顺嘴就接,却在禹绪对一脸恨铁不成钢里突然反应了过来:
“周康!”
“哎~这才对么~”禹绪点点头,挥手间便撤了城镇之上的结界。
百姓们依旧露宿街头,衙役们依旧漫不经心的在街巷里转悠,一派寂寥。
“周康等会就会寻过来,接下来他自己会看着办的。你且跟着他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话毕,不等界方反应过来,禹绪便消失在了原地。
久久之后,界方方才喃喃一句:
“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