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元年,三月中
天降大雨,连绵不绝十日之久。
待吕布自虎牢关回到巩县后,李儒经过两天的查探,得到的信息和吕布告知董卓的一般无二后,按捺住心中的疑惑,李儒如实的向董卓禀报,得到答案后的董卓微微的点头,只要吕布不背叛他,那么吕布尚且还能重用,不过说实在,如同吕布这等武将,董卓亦是觉得如果就这样杀掉的话,未免太过的可惜了。
而以袁绍为首的诸侯联盟和董卓几乎是陷入了对峙中,董卓占据着虎牢关之险要,而且粮草充足,兵强马壮,欲要攻破虎牢关难如登天。
联军的营帐中
袁绍高坐在盟主的位置上,这些时日,他并未催促曹操,而是在静静的等候着,出身于汝南袁氏的袁绍虽然是庶子,但是所受到的教育并不会比袁基、袁术二人差,该有的涵养他亦是有,况且,袁术尚且能沉住气,就更不用说他了。
在座的各路诸侯皆心里明白,这种事情急不来,见到这些时日阴雨连绵不绝时,他们心中亦是在期待着,亦是在等待着,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报!”
倏然,一阵急促的声音在营帐外响起,袁绍瞬间坐直了身躯,眼眸中带着期待之色,不仅他如此,袁术、刘岱等人亦是在这一刻抬起头来,眼神中带着期待之色看向营帐外。
“传!”
坐在盟主位置的上的袁绍随之开口,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名传信官走了进来,躬身作揖道:“盟主,急报!”
说着便上期递交到袁绍的手上,待袁绍大手一挥后,传信官退了下去,走到营帐外,静静等候着袁绍的命令,因为在离去时,曹操曾命他等袁绍的命令后再行离去之事。
营帐中
袁绍打开曹操的传信,看到信上的内容,袁绍嘴角轻轻上扬,眉宇间皆带着喜色,随之言道:“传令北平太守公孙瓒等人今夜退兵十里!”
在营帐外等候着的传令官听闻之后,翻身跃马而上,朝着虎牢关的方向疾驰而去。
.......
“退兵!”
距离虎牢关二十里之外的营帐中,公孙瓒得知消息后,立即起身,欲要安排下去时,却被刘备直接拦住,只见刘备眉头微皱言道:“使君,虽吕布已经撤兵,然依旧有细作在盯着,如果使君现在退兵,岂不是会引起董卓的警惕。”
闻言,公孙瓒稍微一愣,仔细一想也正是这个道理,他太过的心急了,心急到有些不顾后果了,同时他也庆幸有刘备这个清醒明白人在自己的身边提醒着自己。
“玄德意下如何?”
遂公孙瓒视线放在刘备身上,朝着刘备询问道。
“叔弼当日既定计于子时左右行动,如此使君可在亥时撤兵,待夜深人静时,借助这些时日的风雨,掩饰退兵的举动,纵然董贼得知,亦是未曾有反应的时间。”
“玄德言之有理!”
公孙瓒深以为然的点头,遂看向张邈等人,静静等待着张邈等人的意见,不过,对于刘备所言,张邈等人并未有任何的意见,他们亦是这样认为,他们本也是准备劝说公孙瓒,只不过碍于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怎么交好,既然刘备已经把他们想要说的话说了出来,他们亦是松了一口气。
“如此便这般行事。”
随之公孙瓒在营帐内和张邈等人开始紧锣密鼓的安排了起来,同时也在看着地图,在找寻好的地方准备撤兵。
......
亥时
距离虎牢关外的诸侯联军,借助着夜色,借助着嘈杂的雨声、风声,快速的往后退去,而今夜,身在虎牢关中的李儒心中总觉的略感不安,一种莫名的恐惧直冲天灵,但是他又不知那里出了问题,只是紧锁着眉头,眼神中有着难以掩饰的担忧。
登上虎牢关的城门楼上,望着连绵不绝的大雨,李儒下意识的低头看向虎牢关前的溪流,只是这一看,倒是让李儒本就紧锁的眉头锁的更紧,遂唤来李肃言道:“汝可知这前方的溪流因何干枯?”
“不知,自三月初到如今,这水流不知因何原因,逐渐变小,倒不过可供给关内将士使用,故而未曾禀报过。”
随着李肃的话音落下,李儒忽然愣在原地,眼眸中有着无尽的恐惧,遂看向李肃的眼神满是愤怒,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汝可知,汝坏我大事!”
李肃本是他所看重的人,只是在这一刻,李儒恨不得把李肃抽筋扒皮碎尸万段!
“这....”
李肃被李儒这一声呵斥,瞬间愣在原地,不知为何李儒会发如此的大的脾气,看其眼神,恨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剥一般。
“汝当真该死!”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李儒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了出来,未等李肃反应过来,就见到李儒急匆匆的下了城门楼,朝着董卓的住处走去,在这一刻,李儒身形狼狈急促,下城门楼的时候,李儒的双腿发软,但是依旧是咬着牙朝着朝着董卓的住处走去。
到达董卓的住处,李儒直接推开身前的美人,眼神慌张的看向董卓,董卓见状眉头一皱,当即屏退左右,李儒跟随他多年,他自然知道李儒的性子,从来都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但是今天的这副样子,还是董卓平生第一次见到。
“岳父!”
一声岳父落下,董卓瞬间起身,多少年来,李儒无论在那个场合都未曾喊过自己岳父,除非是....
“文优,何事?”
董卓的一颗心随着李儒的这声岳父瞬间提了起来,眼神中不由的露出惊恐之色。
“速走!”
“速走!”
“来不及解释了!”
李儒拉着董卓就要往外走,口中不断喃喃自语着:“他陈叔弼疯了...真的疯了....”
“他真的是疯了!”
“他要水淹虎牢关!”
随着李儒的话音落下,董卓面色大变,顾不得其他,当即带着李儒快速的离去,他深知李儒的性子,若非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李儒断然不会如此。
亥时末
陈煜看着这场倾盆大雨,遂笑道:“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