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床做好这天晚上,贺常凛对苏灿说要让颜料去去味道不宜立即睡,他们临时住进客房。
客房不是行军床,足够两个人睡,苏灿洗完澡拿着一本书在看,但心不在焉的根本看不进去,听到贺常凛从卫浴间出来的动静,她连脊背都不由自主绷直了。
贺常凛同样拿了本书在看,两人跟较劲似的一个比一个认真,直到十一点钟,贺常凛放下书看向一动不动的苏灿,“睡觉了。”
苏灿嘴上噢了一声,却还维持着看书的动作,贺常凛等了她片刻,见她一动不动,倾身过去抽掉她手里的书,“你五分钟都不翻页,眼睛病了?”
苏灿一僵,脸上有些挂不住地往边上一躺,抓过薄被盖住头脸,贺常凛关了灯规矩地躺下,苏灿自己捂了一会觉得难受,扯下被子往边上一看,贺常凛呼吸均匀平稳,像是已经睡着。
她顿时觉得自己想多了,当即闭上眼睡觉。
夜里,睡得正沉时,有一双手落在她的肩上轻轻摇她,她迷糊地睁开眼,看到穿戴整齐的贺常凛立在她边上,“我接到任务,现在要立刻出发,你在家等我回来。”
苏灿喉咙一紧,立刻爬起身看着贺常凛,“这么突然?”
她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总之觉得这离别来得又快又急。
他们才刚熟悉了一点,就要分别。
贺常凛摸了摸苏灿柔嫩的脸,嗯了一声,随后挺直腰身就要往外走,苏灿张嘴,“你去哪儿维和?”
贺常凛顿了一下,“乌兹。”
苏灿心里一紧,乌兹那边已经打了一年多的仗,当地政府几近崩盘,本土不少武装分子各地为政,不少国家背地里资助武装分子,形势混乱。
“那你要保护好自己。”苏灿跳下床冲到贺常凛面前,眼神满满的敬佩。
贺常凛看着她,轻轻笑了笑,“等我回来三个月之期就结束了,希望你能接纳我,让我成为你真正的丈夫。”
他说得格外直白,苏灿不禁红了脸,想到他此去危险性极高,她不好反驳,只含混不清的点头,“好。”
在苏灿满目星星眼的敬佩中,贺常凛忽然低头捧住苏灿的脸,在她唇上迅速地用力亲了一下,苏灿有一瞬的茫然,等到反应过来,男人已经转过身大步离开。
楼梯上响起一阵军靴的蹬蹬声。
苏灿跑到阳台望向院子,院子里不知何时停了一辆吉普车,车边上有几个整装待发的军人,见到贺常凛后纷纷上车。
贺常凛上车之前抬头看了一眼阳台,苏灿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立刻往后躲,但还是被他的目光捕捉到了。
贺常凛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下一秒,沉肃地上车离开。
夏日深夜的阳台上,苏灿抬手摸了摸被贺常凛用力亲过的唇瓣,他只是蜻蜓点水地碰了一下,但很用力,唇畔相触的那一刹那,她感觉自己心脏一阵麻痹,一种像是目睹花开的悸动,在心田间绽放,美好,惊艳,欣喜。
回到床上,苏灿重新闭上眼,却满脑袋都是贺常凛的身影,这男人以一种迅雷之势闯进她心扉。
翌日,肖祺看到苏灿顶着两个黑眼圈到餐桌边吃饭,打趣,“不会贺少刚走,你就想他想的睡不着吧?”
苏灿口是心非的否认,“我才没有,就是半夜被他吵醒后来有点失眠。”
肖祺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目光暧昧地上下扫着苏灿,“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你喜欢他。”
如果不喜欢,不会她一打趣就脸红。
苏灿鼓了鼓腮帮子,“他是我老公,不喜欢才奇怪吧。”
肖祺笑得开心,看样子苏灿和贺常凛相处得很好,两人感情急速升温,她之前因为她闪婚而耿耿于怀,现在是彻底放下了。
早餐是肖祺自己去家属区食堂打的,两人吃过后,苏灿就要去上班,肖祺跟她一起出门,“我骑车送你?”
苏灿瞄了一眼肖祺越发鼓起来的肚子,赶紧摇头,“不需要。”
反正肖祺没事,跟苏灿一起朝医院走去,两人刚到医院门口,听到身后传来交谈声,“你听说了吗,魏薇申请到乌兹做援助医生,不知道会不会获批。”
另一人嘁了一声,“就她那发挥不稳定的主刀水平,也不怕把人治疗死,她去乌兹,是冲着贺少去的吧,整个家属区谁不知道她缠着贺少,人家现在贺少都结婚了,她还跟在后面追着,也不怕违法。”
“哎,你小点声,她好歹是魏首长的女儿……”
两人讨论着从肖祺和苏灿身边走过。
肖祺和苏灿交换个眼神,肖祺怂恿,“要不你也申请去乌兹?”
苏灿翻了个白眼,“我很惜命的,再说我现在还没正式毕业,经验不足,还需要磨炼。”
肖祺想了想,“是不是为了我你才留下?”
苏灿伸手扯了扯肖祺挽起来的发髻,“你想多啦,我觉得我要是去了就是给贺常凛添麻烦,他是去保护当地无辜民众的,有使命在身,我添乱不好。”
这么一比较,显得魏薇不分轻重。
当天肖祺去找胖嫂打牌时,在牌桌上她把苏灿这话说了,大家立刻盛赞苏灿深明大义,还让肖祺回家转告苏灿,她老公绝对不会被抢走。
晚上,肖祺把话转述给苏灿听,苏灿很有信心的笑了笑,“我也相信他。”
时间由盛夏到初秋,过完国庆节后很快就要到肖祺的预产期,最后半个月时间,苏灿为了防止出差错,每隔三天就让肖祺做一次产检,胎心仪更是随时监测宝宝胎心。
风和日丽的一天,肖祺在10月20号这天的上午九点羊水破了,当时苏灿正在医院里,她喊了胖嫂帮忙,胖嫂开着一辆三轮车把她送到医院,之后就是漫长的等待开宫口,经过无数次的宫缩疼痛,直到21号早上八点,肖祺顺利产下一枚男婴。
病房里,肖祺在昏睡,苏灿兴致勃勃地抱着男婴在不停地看。
胖嫂拎着鸡汤来看肖祺,见苏灿那个殷勤劲儿,笑着开口,“这么喜欢孩子,赶紧跟贺少生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