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邵希觉得自己现在神清气爽,身体里有一股热流不断涌入,让他浑身充满了精神,起身出了屋子。
蒙展见大哥出去了,小家伙赶紧跟了出去。
一大一小在小院里挥拳柔练,倒是吓了蒙月一跳,“贼呀!娘,有贼!”
小丫头没想到,自己起来倒个夜香,也能看见贼,她家里都这么穷了,咋还会遭贼惦记上了。
蒙氏被女儿炮仗般的声音惊醒,忙穿上衣服开门。
天边才刚泛起鱼肚白,院里的人影有些模糊,但身为一个母亲,她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三个孩子。
“月儿不怕,那是你表哥,快看,那是你表哥和展儿……”蒙氏见宫邵希彻底恢复了,高兴的声音有些哽咽。
太好了,老天有眼让他的希儿重新站起来了,蒙氏擦了擦眼角的热泪,面朝东方双膝跪地:“感谢蒙家祖宗的护佑!”
噗通一声,宫邵希也直挺挺跪地,朝着蒙氏重重磕下头,“姨母,谢谢您救了希儿!”
小屋里的淳悠然、珠儿、虎子分别默默合上窗户缝,重新躺下。
她们也是被蒙月那声尖叫吓醒的,本想下床看看,却听到了蒙氏安慰女儿的声音,他们也替蒙家人感到高兴。
宫邵希是该磕这个头的,若不是蒙氏的悉心照料和不屑的坚持,他怕是熬不过一个月,就会被曼妖腐蚀五内而死,哪能熬过这六年。
无视他们一家人的激动开心,淳悠然翻个身,开始回轮美梦。
宫邵希恢复了,气色逐渐正常,王奶奶上山探望了好几次。
没几天功夫,云雾村里便传遍了宫邵希冲喜一事,都说大仙算的准,宫邵希眼看就要病死了,被媳妇儿给冲喜好了。
这话说的有鼻子有眼,若不是蒙氏家住在半山腰,门槛怕是都要被踏平了。
村长得知宫邵希的病好了,从外地回来后顾不上歇脚,马不停蹄的上山来看情况。
回到家后,小老头子立马支走了儿子和儿媳,关上房门偷偷摆上香案,双手合十:“老侯爷在上,福生告诉您一个好消息,蒙家有喜啊!二殿下终于站起来了,相信他会替蒙氏三族申冤,替侯府上下讨回公道,福生谢谢老侯爷庇佑!”
上京城。
靖国公府的潇湘阁院,一美艳妇人斜卧在黄花梨攒海棠花围拔步床上。酸枝三屏风遮挡着女子灵蛇一般的娇躯,紫檀木书桌上青烟冉冉,处处透露着奢靡高雅。
“香儿,国公爷回来没有?”女子慵懒娇柔的声音自屏风后传出。
“回夫人的话,国公爷回来了,正在前厅和大公子商议要事!”香儿低声恭敬地回道。
“哦,好,替本夫人更衣,让厨房备世子爷最喜欢吃的菜,送到青竹轩!”说话间萧紫ξ已经起身,伸着胳膊等待丫鬟伺候。
“夫人,你怎么过来了?”靖国公赵瑜今年才年过四十岁,却已经大腹便便,满面油光,样子很是油腻。
萧紫ξ脸上一闪而过厌恶之色,嗫嚅着上来搀扶男人,“国公爷,妾身这几日没有胃口,就想和您一起用膳!”
国公府大公子赵昊剑眉微微上挑,不动声色的坐在侧位,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
他知道,这顿饭定是这女人准备给他的。
看着俊美英气的男人坐定,萧紫ξ嘴角不由上扬。
哼,看来赵昊还是识时务的,若他真的敢过河拆桥,她不介意和他撕破脸皮。
到时候别说继承爵位了,就算是保命也不一定能保的及!
两杯酒下肚,赵瑜已经晕晕乎乎,“唉,老夫现在是越发的不胜酒力了!”
“一、二、三、倒!”萧紫ξ心里默念。
果然,在她数到三的时候,砰的一声,赵瑜便醉倒在桌上。
赵昊抬眸,“你这女人,也太心急了些,好歹也让我父亲用完膳啊!”
“呵,国公爷都胖的气喘了,少吃一口也不碍事,倒是你,可要好好补补!”
“来人,扶国公爷回房!”萧紫ξ扬声吩咐。
赵昊嗤笑一声,不动声色的继续吃饭,这膳食可都是他最爱吃的,可不能浪费了!
“大公子,你慢慢吃,妾身回房了!”女人语气娇柔,让人浑身酥痒,眼神中带着无尽的媚态。
饭厅内只剩赵昊一人,刚才还一脸淡定的人,此刻面目狰狞,眸光中划过一丝狠厉。
这女人,现在敢当着他的面给他父亲下毒,真当他是死的不成。
若不是他有把柄在这贱人手里,早在太子扳倒二殿下瑾王之时,他就想杀了萧紫ξ的。
这种被人要挟,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真特喵的不好。
但他明白,现在的自己还不能和萧紫ξ翻脸,当下还只能和她继续虚与委蛇。
恶心就恶心吧,大不了完事后多洗几遍,这几年来,他不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赵昊抬眸看了一眼房梁上,手指轻轻在桌上敲了敲,便有条黑影闪现出来,他拱手:“大公子有何吩咐?”
“本公子突然想念嫡母了,去查查她们这段时间可还在乞讨?”赵昊嘴角上翘着,眼神中却射出一丝寒意。
黑衣人自然知道大公子的意思,无非是让人去刁难蒙氏,可蒙氏已经断了一条腿,他们也不忍心在断她另一条腿。
黑衣人只是停顿了二息,一个闪身,就已经消失在大厅里,独留赵昊继续用餐。
与此同时的镇国大将军府,杜轩的书房里,御影双手举着一件流云锦袍,“主子,这锦袍是卑职在芙蓉镇的一家当铺查到的,听掌柜说那女贼当日当了这锦袍,还把自己的囍袍也当了。”
杜轩额头青筋暴起,“可恶,竟敢当爷的衣物,七星匕首和彼岸墨玉可有找到?还有那女贼的人呢?”
“回主子,匕首和墨玉没有找到,那女贼只当了这衣物,她还说,她还说……”御影头垂的更低了,他到底该不该说。
杜轩一个眼神射过去,御风赶紧踢了御影一脚,“你倒是说啊,结结巴巴像个娘们儿!”
御影瞪了嚣张的御风一眼,随即正色道:“那女贼说这锦袍是他相公的……”
“主子,是那女贼说的,您饶了卑职啊!”御影话还没说完,手里的锦袍已经飞了出去,吓得他赶紧单膝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