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蒙家,白璐收起泫然欲泣的样子,表情逐渐变得阴沉,透过门缝,狠狠地瞪了一眼淳悠然。
都是淳悠然,若不是她,蒙家也不会对她如此,毕竟她还是白家旁支的大小姐。
赚钱的道道已经谈好了,淳悠然打算在天冷之前把河里的珍珠蚌弄好,此后就安心养胎。
为了不让河蚌溜出那条河,淳悠然想到了渔网,便在铁匠铺定了一百多个铁丝漏网。又花了十几天时间把这些漏网用麻神绑在一起,做了四个大渔网。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这些事情都是她和宫邵希两个人在茅屋里完成的。
只可惜宫邵希是个旱鸭子,淳悠然只能自己下水埋网。
等他们把渔网固定好,确保河蚌不会游出那条河,整整花了三天时间。
这几天,白璐还是偶尔过来一趟,不过她不找宫邵希,而是找淳悠然。
今天白璐又来了,“淳姐姐,你们在忙什么呢?总是早出晚归的,我都好几天没见宫大哥了!”
“我们能做啥,也就上山打猎挖草药,倒是白小姐,你今天找我有事情吗?”淳悠然捏着发酸的腿脚,笑着问她。
白璐凑上来,小手捏拳,轻轻的替淳悠然捶了捶肩,“我没什么事,就是在家待着太无聊,想找个说体己话的人!”
“呵呵,白小姐想说什么就说,我听着!”淳悠然侧身,避开白璐的手。
白璐收回停顿在半空的手,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厉色,但瞬间又变成娇娇弱弱的白小姐,“淳姐姐,听蒙月说你做的润肤膏很好用,你看我这手和脸都葱裂了,你能不能卖给我一盒?”
她今日去上阳镇了,看上了一款润肤膏,而那珍珠玉露膏的香味儿和蒙氏、蒙月还有珠儿身上的一模一样。
她刚才特意凑近淳悠然,也闻到了那股香味儿。
前些日子,她听见蒙月给雪娃炫耀,说她的擦脸膏是淳姐姐自己做的,好用的很。
她自然不相信淳悠然能做出价值百两的珍珠玉露膏,但蒙家女人都在用,她想看看是不是真的。
若是有了那精贵珍珠玉露膏,她就能保养的白白嫩嫩,到时还怕宫邵希对她不动心吗?
淳悠然不想让人知道她所做的一切,但也不好薄了邻居的面子,笑道:“我哪会做什么润肤膏,那抹脸的东西是朋友送的。”
朋友送的?
白璐暗忖,她就说嘛,淳悠然怎么可能会做润肤膏,肯定是蒙月吹牛的。
咦,她又说是朋友送的,会是那日那个富家公子吗?
若是那公子,以他那日送礼的大手笔来看,定是舍得买两瓶珍珠玉露膏送给淳悠然的 。
想到这里,白璐暗暗捏紧拳头,嫉恨的种子已经牢牢扎在她的心里,甚至开始发芽生根了。
但她面上不显,故作亲昵道:“即是如此,倒是白璐失礼了,淳姐姐勿怪!”
淳悠然怎么会怪她,“白小姐客气了,只是我朋友给我送了两瓶,我们自己都不够用,怕是给不了你!”
白璐表情一僵,努力平复情绪,扯开笑脸跟淳悠然闲聊了几句,然后才借口离开了。
回到家,大门被她摔的咔咔响,一脚踢飞地上的木盘,“贱人,凭什么?她凭什么有这一切,宫邵希是我的未婚夫,今日住在隔壁的人应该是我,那富家公子送礼的人也应该是我……”
在她看来,那富家公子定是冲着宫邵希来的,毕竟他是瑾王,就算被贬,也改变不了他骨血的高贵,自是有人巴结的。
都说血浓于水,若是皇帝哪天气消了,想起瑾王来,他迟早是要回上京城的,到时他仍然是人人敬佩的瑾王。
可在她和宫邵希之间,却偏偏横着个淳悠然,这让她如何不气如何不恼?
上京城庞府,一个黑衣蒙面人退出庞哲的书房,房门刚闭,就听见屋里书籍摔地的声音。
庞哲俊朗阴沉可怕,脑门上的青筋爆起,似下一刻就会迸裂般。
“可恶,她果然还活着,该死的女人,才短短数月就耐不住寂寞了,果然是贱妇。”
他怎么也没想到,淳悠然竟然还活着,若不是他安插人在庞祈铮身边,怕是会被这女人瞒天过海。
眼看他的大婚之日将到,他定不能让她还活着,万一被人发现她是被庞府乱棍打死的,那庞府也别想要名声了。
转眼来到七月半,淳悠然怀孕已有两个半月了,在加里窝了好几天,今天打算去上阳镇逛逛,把她做出来的首饰拿给庞祈铮看看。
庞祈铮早就准备好了上个月的珍珠玉露膏分红银子,等着淳悠然到来。
“宫大哥,你先去卖猎物吧,我自己去香雪轩就成,等会儿在前面的面馆碰面!”淳悠然知道宫邵希对庞祈铮有敌意,也不打算带他去。
“好。”正好,他今日约了南战,也不方便待淳悠然,就果断的答应了。
七月半是天启国入秋后的第一个节日,虽然比不上中秋盛大,但也是农民庆祝秋收的吉日,所以今天的上阳镇很是热闹,随处可见摆摊小贩和赶集的人。
香雪轩也是比平常更为热闹,淳悠然便直接去了后院。
“悠然,你来了!”庞祈铮一直注视着门口,见一缕紫色裙摆飘过门槛,就知道是淳悠然到了。
“嗯,庞公子,我今日来是给你看一样东西的,若是我这东西能入了庞公子的眼,我想再和庞公子谈笔生意!”淳悠然坐在早就给她准备好的木椅上,毫不客气的拿起桌上的点心就往嘴里送。
“好,等你吃完在谈,你若是喜吃这东西,我让管家多给你备些!”庞祈铮满眼都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自打上次发现淳悠然喜欢这五仁点心,他就让富贵在点心铺里定做了不少,就等淳悠然再来时给她带回去。
“不用,不影响我吃东西,给你!”说话间,淳悠然就从袖兜里掏出一支银光闪闪的珠钗。
庞祈铮眼前一亮,接过珠钗仔细端详,啧啧啧,这做工,这色泽搭配,是他从未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