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慧在抢救室外焦急地走来走去,自言自语,“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谁是郭浅郁的家属,来这里签字!”
抢救室门开了,出来一个全副武装的医生,手里拿着文件夹和笔。
“医生,她怎么了?”
杨慧跑了过去,着急地问道。
“病人已经醒了,她身体很虚弱,在给她输液。”
医生指了指手里的文件夹,“这里签字,然后去缴费。”
“我是她师母,不是她的家属,可以签字吗?”
杨慧一脸担忧,“费用我马上去缴。”
“可以。”
看着杨慧把字签了,医生递了一张缴费单给她,“还是要通知家属来,可能要住院观察两天。”
“好,好。”
杨慧点头应道,拿着缴费单去缴费窗口把钱交了,回到抢救室门前,才想起给冯缘打电话。
还好,她离开图书馆的时候,把郭浅郁的斜挎包一起带走了。
从斜挎包里掏出郭浅郁的手机,打开手机电话簿,始终没有找到“冯缘”两个字。
后来想起,郭浅郁每次叫冯缘就是叫“哥”。
在电话簿里,还真有个“哥”字。
杨慧立即拨打了这个电话号码,电话那头立刻传来,“郁儿,怎么啦?”
“是我,浅郁的师母,你马上来石林县医院。”
“师母,浅郁她怎么啦?”
焦急声马上传来。
“她晕倒了,不过现在已经醒了,医生说要住院观察两天。”
“好,谢谢师母!”
挂断电话,冯缘看了看手表,马上打电话去车站咨询,最近的一班车,到石林县的时候,也要晚上七点。
马上吩咐助理去车站买票。
他想给郭浅星打电话,让许小芳来照顾郭浅郁。
石柑镇到石林县的客车本来就少,并且客车一路上客,一路下客,到石林县城差不多要一个半小时。
可他担心他的郁儿。
等不了那么长时间。
前思后想,还是拨通了父母家的座机。
“哪位?”
接电话的是他父亲冯光明。
“是我,爸,您和妈都在家吗?”
一听是儿子冯缘的电话,冯光明马上想挂断电话,只听电话那头传来,“爸,求您别挂我电话,浅郁晕倒了,我在外地回不来。”
说着,冯缘哭出了声,“妈以前在县医院工作,对那里比较熟悉,求您和妈去看看浅郁嘛!”
“谁的电话?说那么久?”
李桂芬洗好碗筷,从厨房走了出来。
“你儿子电话,说郭浅郁晕倒了,叫我们去看看。”
“我不去。”
李桂芬态度决然。
冯光明把电话递给了李桂芬,“你自己给他说。”
“妈,儿子求你们了,去帮我看看浅郁吧,我晚上就到家,谢谢您和爸!”
李桂芬终究是母亲,听着电话那边儿子的哭声,心软了。
“我们去就是了。”
石林县医院在北门,冯光明他们住在西门。
从西门到北门,要穿过整个石林县城。
李桂芬不止是母亲,还是医生。
时间对她来说,尤为重要。
夫妻俩叫了一个电动的黄包车,很快就到了石林县医院。
李桂芬在这里工作了一辈子,医院的每个角落,她都熟悉。
一进医院,不停地就有人向她打招呼,“李医生,好久不见!”“李医生,您好!”
他们来到抢救室门前,杨慧一眼就认出了李桂芬,“李医生,您怎么来了?”
李桂芬望了望抢救室,“我来看个病人。”
抢救室门开了,护士小姐走了出来,“郭浅郁家属来了吗?病人可以转到普通病房去了。”
“来了。”
“来了,来了。”
杨慧和冯光明夫妻都迎了上去
冯光明人高手长,接过护士小姐手中的文件夹和笔,低头在文件夹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杨慧懵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你们是冯缘的父母?”
冯光明夫妻点了点头。
护士小姐推着郭浅郁走了出来,“郭浅郁家属,来,把病人推到2号房1床去。”
“好。”
冯光明夫妻和杨慧异口同声。
郭浅郁躺在移动床上,虚弱地叫了一声,“爸,妈,师母,谢谢你们。”
“什么也别说。”
杨慧轻轻拍了拍盖在她身上的被子。
冯光明提着输液的瓶子,杨慧扶着郭浅郁在床上躺下。
“师母,我到底怎么了?”
郭浅郁担忧地问道。
“没什么大事,就是身体虚了点,补补就好。”
杨慧一脸疼爱,“以后中午不准买面包吃了。”
“郭浅郁家属,请跟我去下吴医生办公室。”
护士小姐在门口说道。
“好。”李桂芬应了一声,转头说道,“我去看看。”
到吴医生办公室门口,护士小姐敲门说道:“吴医生,郭浅郁家属到了。”
低头看病历的吴医生抬头一惊,马上站了起来,“李医生,是您啊?快进来坐!”
“好久不见,吴医生。”
李桂芬刚坐下,吴医生就把开水递了过来,“请喝水。”
“吴医生,郭浅郁到底怎么回事?她身体哪里出了问题?”
“她是您的……”
“我儿子的妻子。”
冯缘娶她了,只能算是他的妻子。
她还没有承认是她的儿媳。
“恭喜您,李医生,您要当婆婆了。”
吴医生把检查报告递给了李桂芬,“李医生,您看,指标一切正常,只是您的儿媳身子有些虚,补补就好。”
李桂芬看着手中的检查报告,一脸茫然。
复杂的心情,只有她自己知道。
“谢谢你,吴医生。”
强装笑脸,恍恍惚惚地走出了吴医生的办公室。
她找了个位置,坐了好一会,才回到病房。
杨慧已经回家了。
她赶回去扫尘土。
冯光明见妻子脸色卡白,眼神无光,忙把她拉出病房,“是很严重的病吗?”
“是很严重的事情。”
李桂芬不知该怎样向冯光明开口。
“有多严重?有没有办法医治?”
妻子一直都很强势,也很坚强,做事向来都有主张。
从未见她如此茫然无措。
李桂芬头靠着墙,闭着眼睛望着天花板,“老天爷啊!这到底是祸还是福?”
看着她如此痛苦,冯光明把她拉到椅子上坐下,“真的没有办法医治了吗?”
李桂芬摇了摇头,困惑地说道:“她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