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徐斌犹其可怕,猩红的双眼露出骇人的红光,杀人的长刀流淌着殷红的鲜血,从武场内杀到武场外,再联手逼向梅锦荣。
塞外刀客陆天狐想那璞隐神剑本已是我得,不想半路杀来这么一出,见那璞隐神剑此刻正在羊须公手里保管,遂跃至那羊须公面前,喊道:“羊须公,此剑当归我所有,还请将神剑交给我”。
“不可、不可,比武仍未分高下,当议定日期,择日再比”,羊须公一边说道一边护住神剑。
“快拿来,再不拿来不要怪陆某不客气了”,说罢,抽出无铭刀,作势就要硬抢。
“陆兄,你也太心急了,凭什么说这神剑就是你的了”,背刀客范一臣一跃而上,护住了那羊须公。
护住羊须公是假,背刀客亦有意夺这神剑。
狮子寨中,江左盟与江右盟混战一团,庐陵一剑李宵、不良帅尉迟巷阳、江右盟徐斌三人牢牢将梅锦荣围堵在武场内。
梅锦荣一杆金枪左突右刺,以一敌三,四人混战数十招,任他那杆金枪如何了得,亦是单枪难挑众手,梅锦荣越战越疲,稍一分心,庐陵一剑抓住时机,一个三连刺紧跟一个剑锋纵横,连着一招剑啸八荒,人剑合一,化成数道白光,长剑刺入了梅锦荣的胸膛,梅锦荣顿时倒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江左的弟子们齐声喊道:“掌柜的……”,悲惨之声不绝于耳,却奈何江右盟的死死逼住,刀枪棍棒向他们江左盟头上砍来,只得抱头乱窜,自顾不暇。
梅锦荣轰然的倒在了地上,死之前狠狠地瞪着李宵,李宵那一剑那么快,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羊须公段智杰、背刀客范一臣、塞外刀客陆天狐三人混战一团,你来我往,一会是陆天狐护住羊须公,一会又是那范一臣护住那羊须公,一时倒也僵持不下。
跟着尉迟巷阳直奔狮子寨的第二批不良人骑着快马呼啸着进了寨子,尉迟巷阳见状喊道:“小虎,立刻带领兄弟们给我把这江左、江右所有人等拿下”。
十几个不良人很快控制了局面,江左、江右两个帮派的人死伤大半,剩下的被不良人一一擒住。
正当局势稍稳,风云突变,狮子寨的上空阴云滚滚,从阴云之中翻出一道黑影,一阵狂笑之声从寨外飘进寨内每个人的耳朵,顿时让人耳昏目眩。
“哈哈哈哈哈……”
“没想到我等了十年,璞隐神剑终于重现江湖”,声到人至,那人已从十几丈开外,如一只猎鹰般扑向羊须公、范一臣、陆天狐三人。
“不好、是窦封”,已有江湖中人识得这人,大叫了一声。
没错,正是那夏朝遗孤窦封。
窦封自离开终南山后,便得到狮子寨“璞隐神剑”重现江湖的消息,于是日夜兼程赶往此处,所幸那司星辰所伤不过是皮外伤,不过两三日,在强大的内力运转之下,自然是无碍了,也许是喝了那千年地精汤,窦封感觉自己内力大增,每每运功之时,便感觉自己体内真气充足,浑身如爆发的小公牛的一般,就连这伤口好似好的快了许多。
羊须公、范一臣、陆天狐见强敌当前,便也顾不上内斗,此时最重要的是先联手挡住窦封。
弹指瞬间,窦封的掌风已如东海之水、扑面而来,速度之快,令人惊叹。掌力浑厚而苍劲,不过数招,掌风所至,震的三人是连连败退,窦封浑身上下如金钟护体,任是三人武功再高,亦近不得身。
窦封武功之深,三人不敢大意,小心应付,勉力苦苦支撑。
窦封清楚,江湖武林之人,谁不想得此璞隐神剑,袖手旁观者不过是想看形势,坐等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罢了。
窦封已想好,此番出手便要来如风、去如电,不宜久战,趁着群雄还没反应过来,抢了那璞隐神剑,否则自己武功再高,也难敌这一寨子的武林中人,于是加紧了攻势,出招狠辣、迅捷,逼的羊须公段智杰与山西断剑客、陆天狐三人是连连后退,招招锁喉致命。
三人被窦封的招式逼的乱了阵脚,那背刀客势穷,只得一个步月回风,趁机闪了开去,窦封不曾理会,依旧是如饿虎一样扑向那羊须公和韦得荣。
背刀客见另二人已是势穷,此刻若是不救,恐那窦封便已得手璞隐神剑,一招逐鹿中原紧跟一招极光碎云闪,刀光直逼窦封身后。
窦封听声脑后起刀声,随即一个步走青云,闪过背刀客,背刀客没想到窦封如此迅捷,一个不慎,被窦封紧跟一招猛虎掏心,右爪在背刀客身上顿时打了个爪窟窿,窦封紧跟上前,一个狼爪抓住背刀客脖子一扭,咔嚓一声,那背刀客瞬间便倒了地,没了气息。
不等羊须公与其他二人反应过来,窦封一个暴走狼扑,飞扑羊须公,羊须公抵挡不得,璞隐神剑应声脱手,剑已握在那窦封手上。
此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快、准、狠。
山西断剑陆天狐客见背刀客范一臣惨死,刚刚二人交过手,自我掂量刀法并不能胜那范一臣几分,一时怵在那里,不敢轻举妄动。
窦封剑已在手,此番前来是夺神剑的,不是来杀人的,见那羊须公和陆天狐不敢上前,便不再追杀。
众英豪本打算坐山观虎斗,却没想到形势转变如此之快,背刀客惨死,神剑已然落入窦封手中。
“兄弟们,切不可让神剑落入此贼人手中,围住窦封”,此时有人高喊道。
“对啊,不能让他跑了”。
众英豪才如同梦中惊醒,呼啦啦的人群集体逼向了窦封。
李宵才解决了江左梅锦荣,不知从哪蹦出来的窦封,场面越发变得混乱,当即随着众人一起围向了窦封。
武功深不可的窦封如天神下凡,更得削铁如泥的神剑在手,那窦封伸出神剑挑起地上石子,那石子如流星一般射向刚才那高喊“围住窦封”之人,那人脑袋上已是一个血窟窿,倒地不起,瞬间毙命。
“绝世好剑,哈哈哈”,窦封狂笑道。
李宵见状大声喊道:“阁下如此滥杀无辜,休怪我李某无情了”。
窦封狂笑道:“好大的口气,庐陵一剑,你家那位跟你能扯上点关系的真龙天子我都没放在眼里,还怕你不成?”窦封之狂,是狂的彻底,当世无人可及,如今敢在大众广庭之下藐视当今皇帝的当真找不到第二个。
窦封之狂,不是没有道理,他早已上了大唐通缉之人,当今皇帝李世民早就要拿他性命,更是每年天下张榜,通告天下,谁能取窦封人头者赏万金、赐千户。因此,武林中虽然很多人没见过窦封,但都见过窦封这张画像,整个武林中谁人不想取他项上人头?
可又能如何,正如那死去的李神通所说,当今天下,武功能胜出窦封的能有几个?无数追杀窦封之人,都被窦封反杀,甚至出现过一个江湖中的“毒刺”组织,那“毒刺”更是江湖中最为有名的赏金猎人团队,“毒刺”老板带队组团暗杀窦封,被窦封反杀丢于闹市之中,二十几具尸体曝尸闹市之中,江湖再无“毒刺”,一时间江湖中人人谈封色变?
如今,这个令江湖中人人谈之色变的窦封就站在了面前,狮子寨的武林高手个个是既兴奋又恐惧,兴奋的是万一今日这窦封的项上人头被我侥幸取得,那真是应了那一句,家里祖坟冒青烟了,这辈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用之不完。恐惧的是,自己的人头会不会比这窦封的人头先落了地。
神剑、窦封的人头、还有那地窖的李密,狮子寨的群雄聚会真的是越来越令人感到血腥了,再加上那人畜混杂的气味充斥着每一个人的鼻孔,不少人感觉不知是恶心还是有些心慌,不少人摸着自己的头颅,这颗头指不定今日还能不能留在脑袋上。
徐江河的尸体静静的躺在那里、梅锦荣的尸身早已被江右盟的弟子乱刀砍的血肉模糊,背刀客范一臣躺在血泊之中,还有那江左系、江右系众弟子的尸体横七竖八躺着,没有人关心,群雄早就忘了,也忘了他们也曾是这江湖的一员,可又有谁去替他们惋惜了呢,众江湖人士只是盘算着,自己该什么时候出手,才能恰到好处,拿到自己想要拿到的东西。
珞珈普慧和尚一人在寨中默默的搬运着尸体,他尽可能的将这些尸体搬至一处安放,一个个替他们诵经超度,让这些人能更有尊严的死去。
一位留着大胡子的僧人悄然进了山寨,跟着一位头戴乌帽、帽巾的男子和女子,三人都是西域人士的着装,身后还跟着一位中原男子。
看到这般场面,死了不少人,又见普慧和尚如此,几人亦自觉搬运起了尸体。
几人将尸体搬至空旷处,避免了这些惨死之人被无辜踩踏,那西域僧人端正的站立,神情严肃,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光明普遍皆清净,常乐寂灭无动诅;彼受欢乐无烦恼,若言有苦无是处……”,亦是一个个替这些死去的人们诵经超度,为这些死去的武林中人们超度灵魂。
西域人士是谁,正是那库尔班江、古丽和哈斯木,身后跟的居然是那白龙教的高凤。
且说那库尔班江自来了中原,近年一直在中原尤其是汝州一带传教,并且在汝州设有分教坛,如今周边方圆百里,无人不知“火袄”教,几年传教下来,教化了成千上万的村民。
尤其这火牛节,更是开展的如火如荼,深得村民、尤其是村正的信任,因此,但凡村里有点风吹草动的大事,这些村正们总会第一时间告知或者求助这火袄教的库尔班江。
这狮子寨群雄聚会的事情如今是闹的周边十里八乡的人人自危,还听说死了不少人,因此,得到消息的库尔班江不能不管,自己教化了这成千上万的村民,如若自己置之不理,因为此事失去了村民的信任,那自己多年的传教付出便付出东流了,如今这火牛节每年开展的是如火如荼,信徒与日俱增,与火袄当初刚入中原之时,已是另一番景象。
狮子寨中,众英雄团团围住窦封,那李宵怒道:“阁下不只滥杀无辜,还抢了神剑,可任阁下武功再高,今天也是插翅难逃”。
“哈哈哈,我看谁敢上来,我窦封虽然一人难敌众手,但我保证第一个出手的人必死在我神剑之下“,窦封如此一说,立刻击中了群雄的心理。
窦封毫无半点惧色,似乎完全把握着主动,说罢,又高喊了一声:“小郎,带上来”。
群雄不知这窦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随着窦封的目光看去。
那简小浪押着疯子李密、余大福押着力哥分开人群进了校武场。
“李密\"和力哥被布条塞满了嘴,拼命挣扎。
“是李将军,是李密将军呐”,台下众人见到野人一片惊呼,这么多年过去了,天下英雄,见过李密的人当真还是不少,这野人的面容确确实实就是那魏公李密。
简小浪大声呵斥着,那野人李密和力哥眼里皆是露出无比恐惧的眼神。这力哥又怎能不怕呢,好好的几个大活人转瞬间就死在了自己眼前,可怜那几位兄弟死的如此不明不白。
简小浪心狠手辣,杀人如麻,把那土匪几个弟兄全部给做了,可怜那牛子兄弟和鬼见愁连气都没哼一下,就被那简小浪拧断了脖子。